北宋汴京的春日,总是细雨如丝,将繁华街市笼在一层湿漉漉的薄纱里,将青石板路浸得湿滑发亮。
好在今朝是个艳阳天,又因某桩喜事而热闹得很。空气里浮动着水汽、尘土和脂粉甜香混合的粘腻气息。沿街店铺的招幌凌乱摆动,各种声响汇成一片嗡嗡的背景噪音。
奢费挺拔的身影裹在一件不甚合体的深色粗布直裰里,像一块棱角分明的礁石,突兀地立在这片软绵绵的喧嚣潮水中。宽大斗笠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留下线条冷硬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阴影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冰冷审视,警惕地扫视着周遭。
他像一块格格不入的礁石,沉默地立在喧嚣的人潮中。颈侧紧贴皮肤的暗金色通讯器,正传来路法将军毫无情绪起伏、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命令:
“乔奢费,目标区域能量读数异常活跃。确认能晶坐标。最高优先级。效率。”
烦躁如同细小的毒蛇,沿着脊椎向上缠绕。他厌恶这污浊的空气、软弱的生物,更厌恶这无孔不入的湿气。只想尽快离开这片令人窒息的混乱。
人群骤然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如同潮水般涌向街心那座装饰华美的绣楼。乔奢费被这股蛮力裹挟着向前踉跄一步,斗笠几乎被挤掉,于是眉头拧得更紧。
“快看!孙小姐出来了!”
“孙月言小姐抛绣球了!”
“我的!一定是我的!”
人群瞬间沸腾,疯狂推搡拥挤。无数手臂伸向天空。
他低咒一声,强横的臂力硬生生在拥挤人潮中撑开小片空间,冰冷的煞气让周遭几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只想破开前路,远离这场无聊的雄性求偶闹剧。
就在他调整姿态的瞬间——
“咚!”
一团异常鲜艳、缀满流苏的锦绣彩球,裹挟着人群爆发的巨大欢呼声浪,以一种近乎诡异的精准度,不偏不倚地,狠狠砸在了他低垂的斗笠上!
人群的欢呼在看清接球者的刹那,诡异地卡壳了。惊愕、难以置信,随即被鄙夷和幸灾乐祸取代。窃窃私语毒蛇般蔓延。
“孙小姐!你、你这是做什么?!”几步开外,一个穿着上好湖蓝锦缎长袍的少年——方兰生,正仰着头,对着绣楼方向焦躁地大喊,“我赶着去找人呢!哪有功夫接什么绣球!”他左右环顾,目光扫过乔奢费紧握着绣球的手,眉头锁得更紧,脸上写满了“麻烦”二字。
少年人的不耐彻底爆发。他猛地抬头,对着绣楼,声音拔高,带着被冒犯般的直率和不加掩饰的嫌弃:“我——我才不要这个破绣球呢!还给你!”
话音未落,他看也不看,手臂猛地向上一挥,用尽全力将刚从乔奢费头上摘下的绣球狠狠抛向空中!
那团锦绣划过道短促的弧线,受地心引力吸引垂直落下,“啪”地一声,再次精准无比地砸在乔奢费因抬头而暴露无遗的、沾染着尘土的脸庞!
奇耻大辱!
被这低等生物一而再地用轻佻之物触碰、戏弄?!乔奢费眼中最后一丝理智瞬间被暴怒的幽紫火焰吞噬,飞影铠甲本能的能量护盾应激而发!
“嗡——!”
一股肉眼无法看见、却狂暴至极的能量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然炸开!纯粹是怒意失控的宣泄!
“呃啊!”距离最近的方兰生首当其冲,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撞在胸口,惊呼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狼狈地摔在数丈开外的泥水坑中,昂贵的锦袍瞬间污秽不堪,发髻散乱,脸上只剩下茫然与疼痛。
人群死寂。
纯粹的、冰冷的杀意瞬间冻结了整条街道。
“嘀!嘀!嘀——!”刺耳尖锐的警报声在乔奢费脑中疯狂炸响。
“警告!飞影铠甲核心能量严重不足!强制休眠倒计时!10…9…8…”
眼中的幽紫光芒剧烈波动,如同接触不良的灯管,明灭不定,最终不甘地彻底熄灭,恢复深邃墨黑。虚弱的冰冷感如同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
“噗!”一口灼热的鲜血终于抑制不住,从乔奢费嘴角喷涌而出。身躯无法控制地剧烈一晃,膝盖一软,单膝重重砸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视野被浓重的黑暗迅速吞噬,尖锐的耳鸣撕扯着最后的意识。
最后的模糊影像里,绣楼的轻纱帷幔被猛地掀开。一个清柔婉转却带着坚定的女声,穿透了死寂的街道和意识边缘的嗡鸣:
“此人……伤重,先抬回偏院厢房。”
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几步之外,面色苍白如雪,青葱般的手指紧紧绞着手中的丝帕,并未靠近。
*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身体撕裂般的剧痛,将乔奢费从深沉的黑暗里拽回。
他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刃,瞬间扫过陌生的厢房——比主院简朴,但干净整洁。强撑着想起身,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闷哼出声。
就在这时,屏风外清晰地传来一个少年急躁又带着怨怼的声音,正是方兰生:
“哎呀孙小姐!”少年的声音拔高,带着恳求和不耐烦,“我真的无意婚约!那绣球就是个天大的误会!求你跟孙老爷说说,把婚退了吧!我、我心里只有襄铃!我答应过要去找她的!你…你就当行行好,成全了我吧!”
屏风后传来一阵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良久,才响起虚弱却努力平稳的年轻女声,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和心碎:“……我明白了。此事……稍后我便禀明父亲。方公子…请回吧。”
一阵急促而略显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伴随着轻松下来的呼吸声,似是如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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