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东西再吐出来，即使是赵元青，她也得问一句为何，她刚一瞪眼，看见燕椿和蹲下捡了颗小石头轻轻抛向赵元青，被赵元青接住后扔下去河边洗了洗巾子熟练地给燕椿和擦手，一边擦一边问他什么为何不躲，又不住地哄他。半晌燕椿和脸色好看些，陈小圆也把那女子吐出来装在琉璃球中递给她。
三人生起火，赵元青才开口道：“大凡这种，植物，和矿物等等可以修成人形者，要么是承天命，要么是有大造化。你杀了他们，若是前者你就得代替他们完成天命，若是后者，你……你这尸解仙就会遭到天的报复，比如那位仙人，无论他是好还是坏，他教化此方世界是真，那些兽分食他也是真，所以那些兽能被你吃是符合道，也符合法的。当人有律法，仙也有仙法，仙法就是天道，只是限制少些。你掌握了更大的力量，就会有更大的限制。最直白来讲，你吃了他们，这条河没了，你就得蹲在这里挖河，或者替他们守着这条河。不然没准哪一日，你就会死。除非他们完成使命后自愿赴死，或者自愿跟着你。他们比人或者兽更艰难些，没得选，吃兽也是被允许的。”
赵元青见水开了，去叉了几条鱼熟练剃出鱼骨，把鱼肉放入水中，燕椿和低头翻出盐和香料递给她，她才继续说道：“她骂我，要伤我爱人，我也只能打伤她，她没几年还能化人，但我不能杀她，因为我不想蹲在这里。这石头化成人形应该许久了，觉得孤单，才把自己一分为二，用另一半捏成自己的爱人。”
陈小圆觉得有些憋屈，埋怨道：“元青，那这样说当仙人也没什么好的，不能无拘无束。”
赵元青一呆，困惑道：“本就不能啊，仙求的有的是道，是法，有的是造福一方，并不是自由，绝对的自由也不好。”
燕椿和盯着她，轻声问道：“你想起来了？”
她点点头：“差不多吧，我是被赖上了，人家告状到我那，说因为我的画像才惹出了许多是非，我也没什么事做，做东西做腻了，就来看看。”
陈小圆眼睛一亮，问道：“元青，你是仙人吗？”
“不是，我有点笨，做不了仙人，当仙人得聪明些才行。”她挠挠头，盛鱼汤给燕椿和，又给了陈小圆一碗，对陈小圆继续说道：“小圆姐，我对这里并不算熟悉，这里以后会怎样我也不清楚，这些只是我自己的理解。也未必能完全贴近天道的想法。当你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时，你就贴近了法，当你知道什么不能做时，你就理解道。道很宽泛，也有万千变化，我形容不出来。语言也很难描述，那是一种内心的感应，要听你自己的。”
陈小圆听得迷迷糊糊，接过汤喝了几口，瞧见那男子气息变了，走上前刚要踢他，被赵元青拦下道：“我来吧。”
她蹲下刚要把那珠子还他，男子手如闪电劈上她脖颈处被她单手拦下后，递给他那个琉璃珠子道：“你爱人在里面。拿着回去，没几年她还能化形，别拦我过河了，下回先问清楚再打。”
男人狐疑看她一眼，接过珠子盯着里面心中大定，转为坐姿问道：“你们去金兕宫？”
赵元青没急着回答，低头掏出几枚妖丹递给他道：“这个回头你给她。”
那男人一笑，简短说了句：“不必。”接过妖丹兀自吞下。
“去金兕宫如何？”陈小圆盯着他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去青玄谷金兕宫，还不如被我吃掉。”但他这次没动手，反而把那琉璃珠也吞入腹中。
“此话怎讲？”陈小圆继续问道。
男子谨慎看了一眼赵元青，挪坐远些，燕椿和也稍微扬声喊道：“赵元青。”
“……”她立刻坐到燕椿和身边。
“金兕宫是魔窟，你们进不去。只要踏入后，就会被吞吃掉。瞧见我那谷中没？我这上游便是青玄谷，大多骨都是从上游飘下来的，我和金元实在无法忍受，便把骨头堆到那谷中。仓光君是条三角犀牛，五百年前突然有一天他回来，紧接着，所有的锋兕一族及其从属开始抓其他兽族吞吃血肉和妖丹，他将原本宫殿改为寺庙，用兽骨砌成。我这面有毒瘴和金元，又靠近佑山，他们倒不常来，只苦了神鼋府的地鼋族人，几乎已被吃空。”
赵元青纳闷问道：“那象骨呢？”
“……部分犀、象，角马是我和金元吃的，为警告锋兕一族。”他垂头。
她立刻转头看向燕椿和，刚要开口被他凶巴巴打断：“不行！我有办法护住自己！”
男人说完起身一拜，道：“受了你的恩惠，明日一早请君渡河。”说罢他兀自回到河中。陈小圆此时喝完了汤，盯着燕椿和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他取出那柄玉如意，它突然发出七彩光芒，再一瞧，燕椿和凭空消失了。陈小圆见赵元青盯着地上满心喜爱，仔细眯着眼睛一瞧，才发现燕椿和变小了，也就半指大小，最神奇的是那玉如意也跟他一起变小。
赵元青立刻伸出手让他站在自己手上合不拢嘴地夸赞，他满意一笑，重新变大，盯着她道：“我还能变成兕，你要看吗？只是一种障眼法，我可以同你一起进去。”
“能变我吗？能变我吗？”陈小圆扬着下巴盯着他那如意。
“不行，只能变我自己，这门术法，要配合燕六的琅嬛秘法来使用。咱们今夜就得走，我跟你去，咱们直接去那庙中抓到那三角犀牛，随后我变成他掌控青玄谷。陈小圆再入城。”他解下那个带着苍君龙气的龙筋递给赵元青。
赵元青听话地乖乖把那条龙筋递给陈小圆，陈小圆撇撇嘴接过，又问道：“那我在此处等你们。”
燕椿和又从包袱中取出一对知意佩，把其中一个递给赵元青道：“有变化再联系。”这意思就是没有变化不必联系。
“……”赵元青又递给陈小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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