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打架的是几个外校生,等袁意那一板凳结结实实砸下去时,一声尖锐的惨叫从昏暗的器材室冲出去,震得秋叶簌簌抖动。

她被落灰呛得咳咳几声,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飘忽不定地和暗紫的废旧帘子对视,灰蒙蒙的窗外,周珩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袁意还是第一次从他那张始终平淡的脸上看出这种表情,她隐约感知到,有什么东西轰得一声,就此倒塌。

她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不慎误伤的脚腕,只有一道浅浅的青紫,除此之外,全身再无任何擦伤。

“……”

袁意突然有点后悔,她略带心虚地转移注意力,对地上捂着头的人亲切问,“你还好吗?”

得知学生被骗到废弃的器材室后,赵老师着急忙慌赶到校医室时,只看到灰扑扑的学生和蹲在地上举着一只脚的“绯闻对象”。

周珩半跪在地上,微微蹙眉,他盯着袁意的脚踝,被铁凳不慎砸到,冰凉的皮肤露出一片面目可憎的青紫,看着很严重。

他轻轻戳了戳。

袁意“嘶”地一声就要踹开他,却被冰凉手指先一步桎梏住,她打了个寒战,立刻老实起来,低着头看脚腕上搭着的长指,她斟酌几下,“哥,你轻点。”

周珩闻声抬头,看了一眼袁意,她蹭了一脸灰,发圈在凌乱中被撤掉,此刻披头散发,整个人透着一股灰尘的味。

“板凳是自己掉下来的吧?”周珩声音平静,一只手替她上药,冰凉的药膏骤然触碰到皮肤,冰火两重天,火辣辣的触感随即顺着皮肤密密麻麻爬上全身,袁意几乎是忍不住地向后回缩。

但又被他捞着脚踝拽了回去,声音透着暴风雨下的平静,过分温柔中带着一股的冷意,“别动。”

袁意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寒战,她“哦哦”两声,又讨好似得悄悄凑近周珩,一边观察周围的人,一边贴着他耳朵,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打我时太用劲,不小心把板凳碰下来了。”

缠绷带的手一顿,周珩看她几秒,微笑着等她睁眼说完瞎话,他迸出来一个“嗯”,继而又娴熟地替袁意缠上一圈又一圈。

好冷淡。

好平静。

袁意低头看着那张脸,第一次从俯视的角度看他,眉眼莫名柔和了下去,那簇睫毛低低地垂着,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眼底有一片淡淡的乌青,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她分不清周珩是生气,还是什么,只默默闭了嘴,看着他缠绷带。

白色绷带像不要钱似的厚厚裹了一圈,等袁意回过神,她有种呼吸被限制的错觉,袁意晃了晃脚踝,正要说话,周珩突然一把把她摁了下去。

他站在袁意身侧,指着她的脚踝问,“能走吗?”

袁意刚想答是,就见他突然挡在她身前,自问自答说叹了口气,满脸担忧地转头对着刚进门的人说,“老师,我妹妹好像骨折了。”

“……?”她跟着周珩的动作看向姗姗赶来的赵老师,有些懵。

“我也不知道表姐有什么误会,把她带到那边,又没有监控。”

周珩欲言又止,满脸纠结地看了一眼远处远处站着的宁惜玥,冲赶来的几位班主任解释,

“这位外校的同学不知道怎么就进来,按着我妹妹打,她现在走不了路,可能是骨折,或者韧带伤到了。”

袁意并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伤成这个样,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周珩,但本就脸色不好,让接二连三赶来的人误会更上一层楼,只当是袁意真伤到了。

赵老师简单了解情况,瞬间充满自责,她蹲下身看着袁意被缠成桶的脚踝,满脸愧疚,

“是我没搞清你和周珩的关系,不想造成这样,但那位同学伤得也不清,可能轻微脑震荡,这个……还是要联系一下家长。”

“我来吧,老师。”周珩冷不丁插话,他满脸担忧,“但那里也没监控,我赶去的时候只看到挨打的人是我妹妹,这总不能怪她身上。”

赵老师:“当然不能,你一向不会撒谎……但……还是要联系家长。”

袁意只听周珩拨通了好几个电话,他用不同语气不同态度,分别添油加醋含糊了大概事实,最后完完全全把这事从她变成了——表姐一家对周柏打算另娶新人的不满。

周柏不耐烦地听完电话,只敷衍指了助理去处理赔偿责任事宜,给周珩打了笔钱吩咐他带妹妹看病,自此电话彻底掐断。

至于宁惜玥那边,被周珩外公外婆薅着领子带走,并满脸愧疚对着袁意承诺,会给不懂事的孙女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也就此告落。

周珩替他和袁意简单请了假,一个人大摇大摆迈进袁意座位,替“可能骨折暂不能走”的妹妹收拾好东西后,他拎着两只包,带上备用手机,扶着一瘸一拐地袁意出来了校医室。

袁意皱着眉看快成茧的脚踝,老老实实跟着周珩的安排在长椅上等车。

她看着背对着她站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天眨眼间就过去,往日只能透过窗户看到的落日此刻全景播放在她眼前,靡丽又柔和的灿阳将人影拉得很长。

他是瘦长、又半透明的一条,浅淡的影子和她的影子折叠在长椅上,他双手插在兜里,侧立在站牌旁眺望着远方。

但他却从离开校医室后,一句话也不说。

袁意不知道这算重拿轻放,她、和周珩的表姐、以及那位连名字都不清楚的施恶者,全都混成一滩,没人是全然的无辜者。

但最后都被他轻轻放过,蒙尘的窗,却透着强烈的光,他一定看见了,所以才撒谎。

袁意从混乱中苟且获得了一个完美受害者的身份,但是,她又低头看那长长的影子,它寡淡地蒙上了一层金光——周珩似乎平等地放过了每一个人。

包括他表姐。

袁意觉得不公平,她沉默而郁闷地发泄着无从控诉的不满,和周珩一样,用沉默代替情绪的表达。

他们都拒绝沟通,在这等了二十分钟根本不是高峰期的车。

她视线落在厚重的绷带上,突然眼前被光一刺,身前的人突然蹲下,影子被折叠起来,他背对着袁意,却离长椅很近。

“上来吧。”

袁意听见一声叹息,他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似乎不会被任何情绪左右,他就是这样一个理智、过度在意对错、过度容易泛滥同情的人。

袁意没有动。

等了几秒,始终不见后背的重量,周珩闭上眼,又睁开,他又道,“做戏起码要做全套吧。”

“我没瘸。”被滋生养大的贪婪在悄然放大,袁意无从发泄一股说不上来的怒气,硬邦邦回他。

她很没礼貌了,也不再假模假样了,反正、他都看见了。

她就是动手了。

“扭到了吧,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