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死寂,唯有溪流潺潺与黑熊粗重的喘息。
三头庞然大物在微弱的手电光晕下如同移动的山峦,腥膻刺鼻的气息弥漫开来,令人窒息。
昏迷的清水绫子如同破败的玩偶,躺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就在那三对闪烁着幽绿凶光的兽瞳中央。
赶到的保镖们手持强光手电和驱熊喷雾,却被那三头野兽散发的原始凶威震慑得步步后退,冷汗浸透衣衫,无人敢上前一步。
有个年轻侍从腿一软,差点瘫倒,被旁边人死死拽住。
“吼——!”
当先那头体型最大的黑熊似乎被强光和人群的逼近激怒,人立而起,庞大的身躯投下恐怖的阴影,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白的獠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腥风扑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的瞬间——
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黑影,以超越人类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从人群侧后方如同鬼魅般闪出。
如月遥。
她一路赤足狂奔而来,黑色的真丝睡衣在奔跑中早已被树枝刮破多处,此刻更像是夜行猛兽的皮毛。
双足沾满泥土和草屑,却踏得异常沉稳。
她纤细的身影在巨大的黑熊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撕裂夜幕的决绝。
她目标明确,没有丝毫停顿,竟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直直冲向了那三头黑熊组成的死亡包围圈中心,冲向了昏迷的清水绫子。
“如月——!!!” 忍足侑士的嘶吼带着撕裂心肺的恐惧。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冲向那三张血盆大口,只觉得全身血液瞬间冻结,灵魂都要被抽离,下意识就要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别动!” 迹部景吾的厉喝如同惊雷,他反应极快,一把死死扣住了忍足的手臂。
眼眸死死盯着场中,心脏同样在狂跳,但他知道,此刻任何鲁莽的举动都可能将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
那头人立而起的黑熊显然被这突然闯入的渺小生物彻底激怒了。
它发出一声更加暴戾的咆哮,巨大的熊掌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朝着刚刚冲到清水身边的如月遥狠狠拍下,那力量足以拍碎岩石。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每一个人的头顶。
甚至有人闭上了眼睛。
然而
就在那巨大的熊掌即将拍碎那道纤细身影的刹那——
“吼——!!!”
一声远比黑熊咆哮更加浑厚、更加威严、仿佛来自远古洪荒、带着百兽之王无上威压的怒喝,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在这片林间空地上,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是如月遥。
她猛地站直身体,将昏迷的清水护在身后,月光穿透林隙,清晰地照亮了她的脸。
那张总是清冷无波的面容,此刻竟笼罩着一层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煞气。
眼里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带着俯瞰蝼蚁般的、绝对的不容侵犯的威严。
她手中的匕首没有刺向黑熊。
而是快如闪电地在自己的左手虎口处猛地一划!
嗤——!
一道血口瞬间绽开,带着奇异气息的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溅而出。
她没有丝毫停顿,左臂猛地一扬,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白皙的手臂淋漓淌下,在清冷的月光下划出一道妖异而神圣的血线。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黑熊的腥膻。
“你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压,轰然砸向那三头凶兽,“也敢来碰我的衣角!”
话音落下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那三头前一秒还凶焰滔天、欲择人而噬的庞然巨兽,在闻到那股喷溅而出的、带着奇异威压的鲜血气息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灵魂。
“呜——!”
“嗷——!”
恐惧的低吼瞬间取代了暴戾的咆哮。
那头人立而起、巨掌悬在半空的头熊,庞大的身躯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它那双凶残的绿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了如月遥那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身影和她手臂上流淌的、仿佛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鲜血。
那眼神中充满了源自血脉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和臣服。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声沉闷的重响!
三头小山般的黑熊,竟然在同一时间,前肢弯曲,巨大的头颅深深埋下,整个身体匍匐在地,如同最卑微的臣民觐见无上的君王。
庞大的身躯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卑微的、求饶般的呜咽。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林间空地上,血腥味弥漫。
那个纤细的身影,赤着沾满泥土的双足,傲然挺立在三头臣服的巨兽和昏迷的清水之前。鲜血依旧在流淌,顺着指尖滴落在潮湿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清冷绝艳的面容在月华下如同玉雕,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冰冷地俯视着脚下匍匐的凶兽。
她向前缓缓踏出一步。
赤足踩在冰冷的泥土上,无声无息,却仿佛踏碎了整个山林的寂静。
“见到山君,”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审判: “还不退下!”
“呜——!”
三头黑熊如同听到了赦令,庞大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连滚带爬、慌不择路地转身,发出惊恐至极的哀嚎,瞬间撞开灌木,没命地朝着山林深处逃窜而去。
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被践踏的草木,以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恐惧气息。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片山林空地。
月光下,唯有那道纤细的身影静静伫立。
伤口还在流血,赤足沾染着泥土和草屑,黑色的睡衣在夜风中微微拂动。
她微微垂眸,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清水绫子,眼里燃烧的金色火焰渐渐熄灭,重新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缓缓弯下腰,脱下身上黑色外套,轻轻盖在了清水绫子身上。同时也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湿的黑色贴身背心。
然后直起身,抬起那只流血的手,随意地甩了甩,仿佛只是甩掉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如同石化般的众人。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泠,带着一丝沙哑,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没事了。”
“找人把清水抱回去吧。”
如月朝着迹部提醒了一下,迹部迅速从这不可思议的神迹中按下自己的心血,看过身边同样惊骇无比的众人,然后压下无数的情绪,喊了一声桦地。
桦地听罢出列,走到清水身边,默默弯下腰,把她轻轻抱起,身上还盖着如月的那件黑色睡衣。
忍足的大脑没有一丝思考的余地,眼里只有如月的身影。
他猛地拨开人群冲到她面前,看着她带着血的手臂和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下意识脱下自己的外套,牢牢把她裹住。
男人的气息瞬间围绕在如月身边,她立刻皱眉地要去扯开那件外套,忍足却不管不顾,愣是发了狠地套在她身上,甚至还怕她再挣扎,用袖子牢牢在她身前打了个结。
最后在如月几乎要冒火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伸手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那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惧感,在感受到怀中真实存在的温度和心跳后,终于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只剩下剧烈心跳后的余震和一种近乎虚脱的安心。
迹部看着此情此景,打了个响指叫众人抓紧回别墅,“晚间不许再出来了。”
“去联系清水家的人,说清水今晚暂时留宿这里。”管家立刻应声。
在迹部的威压之下,众人纷纷拿着武器和装备,带着惊惶未定以及无比震惊的心情准备回别墅,然而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却没有停下。
如月挣扎着从忍足怀里探出头,对迹部说,“今晚的事,我希望保密。”
话音落下,她又被忍足死死按进怀里。
迹部闻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点头答应,然后眼神扫过自己家的侍从和保镖们,众人瞬间都闭上了嘴。
忍足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身体也不再抖得那么厉害,但双臂依旧如同最顽固的锁链,紧紧锢着怀中的人。
如月遥被他闷在胸膛前,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气息,还有那隔着薄薄背心布料传来的、依旧滚烫的体温。
她忍耐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出声,声音带着一丝被憋闷的不悦和警告性的清冷:“抱够了没有?”
忍足的理智已经慢慢回笼。
大小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这突破社交距离的举动,换做平时十个过肩摔都算轻的。她没当场把他掀翻在地,已经是天大的“纵容”了。
可是……
“……没抱够。”忍足闷闷的声音从她发顶传来,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近乎无赖的执着。
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地又收紧了那么一丝丝。
虽然知道这样很可能会点燃火药桶,但此刻他就是不想放手。
如月遥显然对他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彻底怒了,抬手用力推搡了一下他的胸口:“松开!”
忍足被推得微微一晃,却没有如她所愿地放手。
他顺着她推拒的力道微微低下头,目光瞬间被她左手虎口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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