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BUG怎么能运作呢?
自从来北京,贺嘉岁和滨南的联系骤然少了。
她当然想念成长的故土。
只是除了联系人里来自滨南的号码,她找不到其他和那里有关的人和事。
也不知道以前的朋友们是否长大。
她盯着窗外发呆,看绿意偶尔晃动,试图把自己想象成只管叫唤的蝉。
林风致刚从食堂吃饭回来:“嘉岁,外面好像有人找你。”
“找我?”她坐起来。
蝉鸣按下暂停键。
林风致点头:“保安拦着没让进,说必须有内部人员接。”
会是谁呢。
她在北京,好像也没交到一起玩耍的朋友。
“如果她打电话给我,保安也会放行。”
但会有人打电话来吗?
她的手表快过两岁生日了,联系人名单依然一眼见底,她不确定来者是谁,有没有自己的号码。
林风致抛给她一颗糖,转了话锋:“等会儿加练吗?”
没了来自学校的负担,暑假单调且漫长,早上陆训和舞蹈,下午搓节目,晚上忙着练考级的技术。
“当然。”
连无欲无求的林风致都能振作,她可没有松懈的理由。
直到出门,贺嘉岁也没等到所谓的电话。
保险起见,她绕道花滑馆的背面,那里地势高,能把基地大门尽收眼底。
门外真有人。
女生看着和自己同龄,站着比保安略高。
保安阿叔握了把蒲扇,手里忙着给她扇风,嘴上得理不饶人。
“我们基地有规定,不能放你进去。”
“我把身份证押您这儿,行不行?”
“我私心认为可行,但基地的管理太严格,被扣工资的会是我。”
“可我真没朋友的电话。”
女孩很焦急,用跺脚消解内心的躁动。
这小动作。
贺嘉岁豁然开朗:“言开?”
言开脱口而出:“你看,她就是我朋友。”
“我知道她是你朋友,但她必须来接你。”
暑气上了头,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阿叔,我认识她,”贺嘉岁扒着铁门,“我来接她。”
言开终于定神:“天呐,居然是贺嘉岁。”
把人带进场馆,气温肉眼可见地下降,两个小姑娘才在角落喜极而泣。
“你怎么长这么高了,我都没敢认。”言开说。
她们同岁,又是同一年到滨南体校求学,从刚认识关系就不错。
小时候的贺嘉岁总矮一头。
如果不是气质与生俱来,真有调皮的小男生说她是跟班。
现在,言开搭着她的肩,视线微微上抬,才能对上她的眼睛。
“你怎么在北京?”轮到贺嘉岁发问。
“来参加比赛。”
“艺术体操?”
“对,”言开点头,“是个商业赛,我拿了带操的第三名。”
圈外大概不了解艺体的比赛机制,她补充:“个人认为,带操是圈、球、棒、带四项里最有难度的器械项目。”
“练多久就能拿奖牌,你以前是入错了行。”
“也不能这么说,”言开被夸得不好意思,“参加带操的选手不多,我倒数也是第三。”
“能正着数,为什么要倒数?”
应逢年还没来,她带言开进入休息区。
“你能在北京待多久?”
“明天就回去。”
言开虽然转了项,至今在滨南体校训练,此次比赛也代表体校出征。
“这两天周末,我还想带你逛一逛。”
“前几天去了天安门,差点把我挤成薯饼。”
大热的天也不妨碍满地游客,比向日葵还热烈。
“我给你带了礼物。”言开放下挎包,开始倒豆子。
“这是蜜饯,可以当小零食吃。”
“这是鸡仔饼,里面混了猪肉里,咸甜口。”
“这是话梅,体校小卖部的招牌。”
像给外地人介绍家乡特产。
“言开,我吃不了那么多。”
眼看挎包不大,比哆啦A梦的口袋还能装,贺嘉岁摁住她的手。
“运动员应该有忌口,你不吃也没关系,”言开打开夹层,“但这你肯定能用上。”
有味了。
“是当归。”
“聪明,汤料里什么都有,你可以给自己开小灶,”她的嘴角定了定,“忘了给你带炖盅。”
药材的气味熏得人眼眶发涩,又或许是远道而来的感情太厚重,贺嘉岁感觉视线模糊,所有色彩的边缘互相渗透。
“其实,这些药材是别人托我带给你的。”
贺嘉岁说:“我爸爸。”
贺先生没别的技能,煲汤是他为数不多的兴趣,比做饭还熟练。
她以前说,这是他唯一像爸爸的地方。
“这都能猜到。”
来北京前,言开去了趟贺家,刚好碰上贺先生下班。
她蹭了顿饭,问阿叔有没有想带给贺嘉岁的礼物。
闸机一响,外面又来了人。
“贺嘉岁,你怎么在偷懒。”
言开回头,来人怪眼熟。
但她想不起名字。
“是应逢年。”贺嘉岁介绍。
“小铁人?”
恍惚回到当年的舞蹈班,应逢年掀起一层小疙瘩。
言开起身感叹:“你们平时都吃什么,长这么高。”
“有吗?”
应逢年侧首,和贺嘉岁比了比。
刚来北京时,贺嘉岁略高他些。
这几年她长得慢,他顺利实现反超,高她小半个头。
连前教练都说,如果贺嘉岁能在十四五岁仍然保持这样的成长势头,必定是练花滑的天选之子。
冰场的时钟整点报时,林风致从更衣室出来,上冰热身。
“今天教练不在,但小辛教练在哦。”她瞥向场外磨蹭的两人。
贺嘉岁收好礼物,对言开说:“我们得训练了。”
“我懂,我就这么看着。”
“看着多没意思。”
下午还长。
言开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上冰场,死死抠着板墙不敢走。
“上冰也没意思。”
她的五官都在用力,脚趾抓紧冰鞋,想把自己凿进冰面。
贺嘉岁教她:“你试着慢慢站直,两脚分开一定距离,保持自然滑行。”
言开信她的话。
但站直的代价是失去重心,脚也不听使唤地先走一步,一摔一个屁股墩。
原来不是所有和艺术挂钩的运动都相通。
她急流勇退,再也不滑了。
贺嘉岁和应逢年的节目学了大概,金荞麦来监工,看他们在冰上适应动作。
“如果衔接和技术的主力腿有矛盾,及时告知我。”
这是他们第一次带上音乐磨合舞蹈和技术。
条件有限,手机播放器的音量不足以传播到短轴的尽头,他们数着拍子继续,勉强顺了一遍。
“这套自由滑很适合你们,”金荞麦点头说通过,“我再去看看其他两组。”
宣告解散,但不代表解放。
贺嘉岁和应逢年自己琢磨,从言开的眼前滑过一回又一回。
“你们滑得好轻松。”
“我不止会这个。”贺嘉岁说。
撒开应逢年的手,她给言开展示节目里有或没有的,所有两周跳。
还有1A+2T+2Lo联跳,这是她最近掌握的最高分跳跃。
言开肃然起敬:“你的联跳快跨一个半场。”
“我最近还想学两周半,但教练让我一步步来。”
“两周半,那岂不是快出三周跳了?”
贺嘉岁摇头:“两周半和三周跳很不一样,我也不知自己能先学会哪个。”
这话说得轻松,言开又燃起征服冰鞋的斗志。
她想再试一试。
再踏进冰场,好像的确没那么惊险,她想象自己是滑神,一个人慢慢晃悠。
贺嘉岁偶尔和应逢年PK技术,偶尔独自进入旋转,偶尔看看她的朋友对这片冰面的征服度如何。
“你学会了用刃。”她一个急停,欣喜说。
“什么是用刃?”
“这个步法叫前葫芦。”
是吗?
言开咧开嘴,她居然误打误撞解锁了步法。
“我想学你的刹车,好酷。”
“有点危险。”
“那我慢慢学。”
她蠢蠢欲动,从起步加速开始。
刹车未半而中道侧摔。
一侧身体僵了半秒,牵扯训练时的旧伤发作。
像新欢和旧爱联合讨伐。
“我真的再也不玩了。”她丧着脸保证。
日落西山,场馆的落地窗把所有余晖接纳。
大家陆续收拾装备,约定晚上再碰面。
但言开得继续赶路,先走一程。
她和贺嘉岁交换微信,保险起见,又互存了号码。
下次,她就能扬着狐狸尾巴,对保安说:我在这里有人。
她握着出租车的车把,回头看基地初上的晚灯。
宏伟的建筑和四周融为一体,耳边有催人的虫鸣。
“真好,”她说,“你有在北京变好。”
不对,贺嘉岁本来就是舞蹈班的尖子生,她只是把优秀带到新的地方。
在自己不熟悉的城市,也不熟悉的领域。
“我当然得变好,”贺嘉岁和她拥抱,又回到搭档身边,“我们都是。”
……
北京难得凉快几天,转眼又入了中伏。
基地里的孩子们大呼“逃命”,推着行李和鬼天气告别。
忙碌的考级路,首站定在无锡。
“我怎么觉得,像从露天烧烤进了有盖的蒸笼。”
不像北京晴热阴凉,江南一连下了一周雨。
不知从哪窜出的热气,湿与热交织,让人吃不适应,睡不适应。
“我不适应倒正常,”辛嵘奇怪,“难道滨南不是这种天气?”
在他的认知里,滨南比无锡更靠海、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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