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转机

很难不心动吧，谁忍心拒绝这世间最尊贵的少年郎如此纯粹赤诚的爱意呢？恍惚间，朱秀妍又想起昨天李端说的那些话。

少年的眼睛比日光还要炽热，眼底是化不开的爱意与温柔：“你说不心悦孤，那你告诉孤，到底什么样的人你才会喜欢呢？”

暖阳倾洒在地上，将四周的花草映照得熠熠生辉，李端就站在那片暖光里，身姿挺拔如松，周身似有一层朦胧的光晕。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许是这样的温情太容易让人沉沦，朱秀妍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这样啊。”李端若有所思，他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脑海中勾勒着朱秀妍所描绘的那种爱情画面。

这下总该放弃了吧，朱秀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离经叛道，作为太子妃，她该做的是劝太子雨露均沾，劝他多纳些对自己有助力的权贵之女。

可作为朱秀妍这个人，她想要的却是独一无二的爱，这样的爱当年作为二皇子的李恒给不了她，如今身为太子的李端又怎么能做到呢？

“才这样啊。”李端倏然展颜，眼底碎金般的日光随着笑意流转，“有什么难的？孤可以保证以后只对朱姑娘一心一意，此生绝无二心。”

这样的承诺并没有让朱秀妍欢喜，她从不怀疑每一个誓言在被说出口时的那份心意，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的情谊都会慢慢褪色，到了最后当初听到的人当真了，说出的人忘记了，剩下的只有彼此之间无尽的怨恨与憎恶。

“李端，这样的承诺不作数的，我以为你是明白的，未来你是要做帝王的人，帝王天生薄情，又怎么可能三千宠爱系于一人。”

朱秀妍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使再不成体统，即使再桀骜不驯，李端也是大胤的储君，是未来的王。他这样的身份身边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分享李端的宠爱，而她，并不愿意做那其中之一。

“帝王又怎样？帝王也可以有毫无保留的偏爱，也可以一生只钟情于一个人。你现在也无法确定未来会发生的事，那为什么要急着否定孤呢？”李端将朱秀妍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

时光在这一瞬间仿佛静止，微风轻轻拂过，吹落了枝头的花瓣，飘落在两人身侧。朱秀妍听到少年有力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像命运织就的网，将两颗心越缠越紧。

“朱大嫂，你等着，如果你不愿意相信听到的，那孤会做给你看的，你一定要睁大眼好好看清楚。”

“李端，你……”朱秀妍有片刻愕然，她刚要说些什呢，却见李端狡黠地眨眨眼，转身时，赤色发带如同一抹灵动的火焰，在空气中轻盈地划过优美的弧线，他翻飞的衣袂卷起满地落花。

再定睛时，少年已如一阵疾风般跑远了。

清晨的冷风吹醒了朱秀妍混沌的思绪，想起昨日的种种，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些留恋。

疯了，自己真的是疯了。

朱秀妍拍了拍自己的脸，终于想起今天的正事，连忙把巧儿喊了过来。

“真没有问题？”她看着巧儿递过来的密信一遍一遍地翻看着，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巧儿摇摇头：“奴婢仔细问了，咱们派过去盯着的坤宁宫的人说什么都没有发现，皇后那边一切正常。”

“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朱秀妍不信这事情还未尘埃落定，钱皇后居然这么沉的住气。

难不成卢美人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皇上的？朱秀妍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一瞬间，她对自己之前笃定的判断有些不确定了。

巧儿绞尽脑汁思索了一番，看着自家小姐满是期待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再就是皇后的胞弟钱百川最近进宫的次数比之前多了许多，不过应该是过来一起商量二皇子选妃的事，这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钱百川……

这还真是巧啊，朱秀妍脑海中浮现出卢美人那张与林妙寒极为相似、温柔清丽的脸庞，心中瞬间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她对着巧儿继续问道：“那卢美人呢？有什么异常么？”

巧儿有些诧异：“这卢美人滑了胎，自然是在浮光殿好生修养。这些天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足不出户。”

“那浮光殿有没有什么变化，不一定是卢美人，也可以是浮光殿里面的东西，比如说有什么是突然多出来的？”朱秀妍用手肘支撑着下巴耐心询问道。

巧儿顺着朱秀妍的思路，在脑海中慢慢理顺之前所收集到的各种信息。突然，她的记忆像是被定格在了某一个关键的点上，眼睛一亮，看着朱秀妍，脸上带着一丝邀功似的得意神情说道：“我可是打听消息的一把好手，尚花局的人说，卢美人最近突然酷爱赏花，总是时不时地让人给她送上一两枝，对那些开的娇艳的花朵喜欢得不得了。”

赏花啊，朱秀妍将这些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串成了一条线，那些让人疑惑的巧合似乎都因为某一种可能而变得合理起来，她想她终于在这盘生死棋中找到了可以扭转乾坤的那一枚关键性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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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禁足在东宫后，李端的日子着实不好过，他每天都在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来福啊，你说这女人都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李端趴在桌子上转过头望着来福那张圆脸幽幽问道。

公孙云因为陆霜昙的事情现在每天都在定国公府负荆请罪，来福这些天跟在求偶期的太子身边可以说是度日如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希望公孙云赶紧回来，再这么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来福啊，你说怎么做才能打动太子妃那颗冷硬的心？”

来福本想说我一个无根之人哪知道这些腻腻歪歪的男女之事，但对上李端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又无法拒绝，只能信口胡诌道：“奴才看着帝京的小娘子们都挺喜欢二皇子那种清清冷冷的调调。

真是这样么？李端认真思索，他微微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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