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着【全知之镜】的房间不具备一点光源,房间外是狭长昏暗的走廊,房间内既没有灯也没有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中,只有由苏沅从外面拿进来的水晶散发着淡淡又诡异的红光,能勉强照清点镶嵌槽的轮廓。

眼前的环境其实是有些瘆人的,空气不流畅的房间内,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任何东西。如果不是提前告知了镜子就在房门正前面,一探手就能碰触到,甚至都没办法将其找到。

全知之镜在被定性成镜子的同时,又完全不让其发挥镜子最基本的映照作用,忌惮般地被剥夺了能引起反射的所有光线。

只对答案的求知欲,压过了苏沅本该产生的害怕和悚然。

寂静的环境中,属于苏沅逐渐加快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真的得到答案的苏沅很惊喜,这种控制不住生起的情绪再度掩盖了他对周遭环境的感知。

呼吸紊乱又急促起的那刻,苏沅思索着答案中的些许异样。

镜子并没有完全解答他的困惑,苏沅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卡牌,不过这也不值得太过多想,毕竟他算是问了两个问题,镜子在只有一个问题解答能力的情况下,忽略掉一个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

——只要身为卡牌的你死亡,你就能从你的身体里醒来……

镜子给他一种问题没回答完,后面还有什么话没说的感觉。

苏沅的手放在冰冷镜面上,在等了会儿,发现还是没有得到后面的回答后,有些迟疑地凑近了凑近镜面。

在苏沅前世的时候,在面对诸如电视机之类的物件突然卡顿花屏后,最常用的方式便是直接对着其敲敲拍拍,在苏沅不知道的原理下,卡顿的物件总能恢复。

不过苏沅很少使用这种方式,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选择直接开口哄‘它们’。

苏沅是想要听到未完之语的,他犹豫了一下,将脸上的眼镜口罩摘掉,在再接近【全知之镜】,尽可能地让其能看见自己真诚眼眸的时候,近距离地无声开口哄着。

——好镜子,帅镜子,绝世大宝贝镜子,你就再坚持一下发发善心告诉我吧。

他内心同样哄着镜子的时候,露出的脸颊因为刚刚得到答案的激动而有些泛红,额间也因为窒闷不通畅的环境轻微沁着汗,可惜一片漆黑中,没有人能看到苏沅此刻透着点艳丽绯红的漂亮脸蛋。

属于苏沅的温热吐息很快就在很近镜面的阻挡下,将周围闷得更热。

苏沅哄了很久,等到额间的汗在凝聚后滴落,都没再等到镜子的反应。

苏沅眨了眨眼,他好像在自己很快的心跳声中,听到了自己汗珠滴在镜面上的清脆声响。但——

在这种密不透风的情况下,他的汗应该滴在地上才对,怎么会落到前面应该是竖着的镜子上。

苏沅伸手准备将自己的汗擦去,可他沿着镜子的轮廓将整个镜面都摸了遍,都没找到他汗珠打湿的地方,甚至有些奇怪的,在苏沅以为他前面的那点镜面会因为他有些发烫的吐息而被留下点水汽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去擦的动作,却让他只摸到了不带任何湿意的光滑。

苏沅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副本物品是有些怪异着的。

他在愣了下瞬后,倏地有些害怕的他不再执着,连忙将眼镜和口罩戴好,离开了房间。

*

和来时不一样,离开的苏沅是有心思细看一下这座图书馆的。

只是,苏沅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走了。

图书馆来了一位贵客,苏沅刚穿过寂静的走廊,感受到窗边阳光,见到其他人的时候,就见到了一位熟人。

清俊的面容被遮挡在泛着寒光的眼镜下,穿着衬衫一脸冷相的克莱正在附近人的注目礼下往前走着。

这位曾向严舟视频问询过的副会长,似乎也准备走进通往【全知之镜】的昏暗走廊。

苏沅想,克莱或许是来找副本异变线索的。

副本既是危险,也是机遇,对于现在严禁所有人进入副本的命令,最初的恐慌已经过去,很多卡牌师都表达出了不满和焦急,克莱身为负责这件事的人显然承受着颇大的压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像是刚从走廊里走出来的缘故,苏沅感觉看起来对一切淡淡的克莱独独多看了他好一会儿。

苏沅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到克莱轻挑一瞬的唇角。

虽然他这幅全副武装的样子确实看起来挺好笑的,但苏沅不觉得克莱是会因为这个而心起涟漪的人。

安静地等待克莱走进走廊,本来准备把克莱当成过客的苏沅,蓦地听到了周围人突然响起的小声议论。

“你们听到那个小道消息没,克莱副会长或许会和苏沅订婚诶。”

瞳孔睁大一瞬的苏沅:“???”怎,怎么又有他的事。

“怎么可能,肯定是谣传,克莱副会长向来厌恶世家,怎么可能会和苏沅这个废物订婚。”

“怎么不可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世家打压克莱打压得多厉害,在这种上升空间彻底被世家阻断的情况下,克莱要是真承受不住压力的话,当然有可能选择向世家妥协。”

“就算真跟世家妥协,选择被世家拉拢,苏沅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要和他订婚了?”

“宣扬世家胜利的侮辱仪式呗,瞬间测试克莱对世家命令的服从度。”

用来侮辱克莱的苏沅:“。”

周围有个人似乎听得格外不爽,他压着怒意开口阻止的时候,又显得有些意有所指,“够了,克莱副会长绝无可能和苏沅订婚,你们尽管等着瞧!”

不想继续听这些的苏沅,匆匆穿过人群离开了图书馆。

他往严舟寝室走的时候,路上的清风都无法改善苏沅有些发晕的脑袋。

苏沅口罩下的脸又粉又皱巴。

他怎么老是在要订婚的路上。

不行,他果然还是得赶紧醒来,明确表达自己的心意,制止这种让他的八卦遍地飞的情况。

脑海里想着刚刚从镜子中得到的醒来答案,苏沅调整了调整被热气裹挟着闷热的口罩。

倒是可以试一试。

和卡牌师身死,其拥有的所有卡牌都会跟着消失的情况不一样,卡牌生灵在战斗中的死亡是会时常发生的事情。

卡牌‘死亡’后,卡牌师度过一定期限的封印时间,依旧可以将其重新召唤出。

苏沅缓步走着。

所以,这个尝试其实是没有什么风险的。

就是,身为卡牌,卡牌师的所有物,卡牌生灵是没有伤害自我的权利着的。

也就是说,苏沅要想身死,只能是被‘杀死’。

苏沅刚回没人的寝室,就将已经变得不太舒服的遮盖容貌三件套摘了下来。入学典礼并没有开太长时间,苏沅还轻喘着气的时候,伴随着机械门被打破的清脆声响,严舟便踩着步伐走了进来。

“得到答案了吗?”

面对主角的这个询问,还在想着该怎样‘死一死’的苏沅有些心虚不自在。

卡牌死亡多多少少会对卡牌师产生害处。

一方面,卡牌师直接缺少一张卡牌的战力,精神力受制,另一方面,卡牌师玄而又玄的卡牌亲和度会跟着降低。

严舟对苏沅照顾颇多,苏沅一想到自己会让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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