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战死的夫君死而复生
阴雨绵绵,淅沥淅沥的落在青瓦上,瓦下的朱漆门发出“吱嘎吱嘎”的破碎声,沉闷得令人窒息。
狭窄的门缝中,素白裙角轻轻摇曳,黑色的腰带勾勒出婀娜的身姿,未施粉黛却盛颜仙姿的侧脸。
这般昳丽的容貌整个上京城再也挑不出一个,云舒一眼便认出了是二姑娘。
“二姑娘你怎么躲这来了?大夫人正四处找你呢!”云舒语气很急,朝着苏氏祠堂小跑而来。
闻声,正跪坐在蒲团上的苏萦慌忙把手中泛着冷光的物品藏好,笨拙的对着上面的灵牌不断拜祭。
“来了来了。”
未等云舒进门,苏萦就起身走了出去。
“二姑娘,府上进了贼人,铃兰身中数刀,死了,你可不要到处乱跑了,不安全。”
云舒一边说一边露出可怕的表情,“老爷夫人正在捉拿贼人,眼下所有人都在前院了,就差你一个了…唉,这不过月余,府上就接连死了两人…”
说话间身旁的人不见了身影,一回头,见苏萦摩挲着手指迟迟不前,一双杏眼惶恐不安,清纯得与这座深宅大院格格不入。
世人皆知大夫人善妒、爱面子,即便苏太傅身处高位,得东宫重用,也始终不敢纳妾,但两年前,突然从潼关乡下接回来一个私生女,令一向心高气傲的大夫人颜面无存。
苏萦也是在这时才知道还有一个这么体面的父亲。
自母亲病逝后,她一直孤苦无依,艰难度日,潼关战破后整座村子被屠尽,幸好父亲寻到了她,将她接回,一夜之间,她成了京中贵女,还得了一门上等的婚事。
为了维护大夫人的自尊和面子,也为了这门亲事更般配,苏萦成了大夫人一直养在外面的女儿,可苏萦知道,大夫人看见她只会觉得耻辱。
回来的这两年她没少见识大夫人的手段,就说半个月前的流月,就因苏太傅多看了两眼,不过两日便溺亡了。
今日的事儿说不定就是大夫人的手笔,而她苏萦更是大夫人的眼中刺肉中钉。
云舒看懂了她的心思,似安慰又似嘲讽道:“放心吧,二姑娘攀上了贵人,就算二姑娘真是贼人,大夫人也不敢拿你怎样的。”
说到“贼人”二字,苏萦猛地颤栗了下。
云舒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内,想到云舒口中的“贵人”,苏萦不由的松了口气,稳了稳心神,扶着廊柱紧跟了上去。
…
“你平时疑神疑鬼、善妒歹毒就算了,今日是璟王出殡的大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整出这么件丑事,我…”
“不是我,老爷…”
苏宏伯指着刘氏,横眉怒目,“我早就该休了你。”
“休我?你要休了我?”
刘氏不敢相信,话一出口,声音就变了,泪光盈盈道:“若不是我父亲有从龙之功,你苏宏伯能当太子太傅,能有今日的功名利禄?”
“再说,今日这事儿本就与我无关,我不受这冤辱,老爷您给妾两天时间,等妾揪出那歹人,定把他剁碎了喂狗。”
“昨日一场大雨把什么痕迹都冲没了,府上的人你也查问了个遍,有什么线索?”
刘氏哑口无言。
“今日之事,谁也不得再议论,一切以璟王入土安息为重。”苏宏伯拱手朝璟王府的方向拜了拜。
这是此事不再追究的意思。
刘氏一听满腔不甘,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老爷,苏萦那丫头昨夜一直没在闺房里,咱们还没问她呢!”
“老爷夫人,二姑娘来了!”
树影婆娑,说来也巧,苏萦穿过月洞门刚好目睹了眼前的一幕,她抬眼对上众人的目光,静默了片刻,怯声道:“父亲,母、母亲。”
明艳的眉眼映入眼帘,让她想起几十年前的贱人,那是苏宏伯第一次因要纳妾与她红脸。
当然,最后还是她更胜一筹,可这一声“母亲”,就像一记耳光打在脸上,羞辱着她。
刘氏脸色难看,噎了半晌还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说道:“你昨夜去哪了?可知铃兰遇害一事?”
“我在祠堂为娘亲抄经念佛,不知旁事。”苏萦局促不安,摩挲着双手。
“娘亲”是苏萦对生母的称呼,刘氏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正欲发难之际,苏宏伯开口道:“行了行了,切勿误了时辰,阿萦,快随我出门。”
苏宏伯身着丧服,摆摆手示意苏萦先行出门,刘氏岂能善罢甘休,“等等,昨夜府上的人都有人证,谁能证明她一直在祠堂?”
如果只有她没有证据,岂不是她就是凶手?
众人用目光打量着她,仿佛在凌迟,似乎刘氏料定她拿不出证据,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心满意得的等着她的回答。
苏萦百口莫辩,慌张的四处寻觅。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温润的声音,“阿萦昨夜与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请苏夫人问我吧!”
那人走至身前,高大的身躯遮挡住身后娇小的人儿,苏萦微微抬头,仰望着眼前伟岸的身躯,金黄的阳光从头顶撒下,犹如谪仙降世。
耳边的声音渐来渐远,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冷蜷缩的手指,炽热温暖。
太子居于东宫,鲜少外出,怎会与那丫头在后宅私会,刘氏心知肚明,却别无他法。
“苏夫人还有其他的事吗?”太子出言质问。
“…没,没有…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太子殿下…”
刘氏惶恐不已,喃喃道。
“今日是皇叔出殡的重要日子,既然无事,孤和阿萦就先行一步了,太傅大人也别误了时辰。”
太子又朝苏宏伯看了一眼,牵着苏萦的手离开了这片嘈杂。
这个人便是她日后的夫君,雍容华贵,谦谦君子,最重要的是对她极好极好!
每次看见他,她都觉得自惭形愧,尤其提到婚事,她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两人的身影从月洞门消失,苏宏伯突然一拂衣袖,用力之大闷响一声,缓不过来的刘氏惊得一激灵,身体软塌塌的倚在他身上,“老爷,太子殿下不会真要立苏萦那丫头为太子妃吧?”
苏宏伯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那不然呢?”
刘氏不甘,“可是…可是兰梦才是您疼了十几年的嫡女,她只是那贱人生的…”
“住嘴,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
沉痛的氛围笼罩着上京城,茫茫细雨中,百姓身着素白麻衣驻立街旁来送璟王最后一程。
圣上有言:璟王功高望重,无璟王,便无盛国之太平,今日璟王为国捐躯,不曾留下子嗣,那盛国子民皆为璟王之子,为璟王披麻戴孝。
璟王与当今圣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听闻璟王两年前便已战亡,至今未寻得尸骨,百姓悲痛自此,尚在雨中送行,呜咽悲泣,但太子的悲喜情绪不能有失皇族的尊严和身份。
苏萦看着面色平和的太子,清澈的眼睛转了转,递上一个果子,“殿下不必在阿萦面前假装坚强,就像阿萦在殿下面前可以做真正的自己。”
闻言,太子接过果子咬了一口,露出好看的笑容,“傻阿萦,天下子民只知皇叔的丰功伟绩,不知其独揽朝政,专权恣肆,皇叔落得如今的结果,也算他自食其果,孤并不难过。”
“皇恩浩荡,父皇宽厚仁慈,如今顺应民意为其立衣冠冢,也对得起他为大盛驰骋沙场多年了。”
苏萦似懂非懂,却肯定了太子无事,于是扬唇一笑,眉眼弯弯。
此时與车刚好从璟王府正门路过,冷风掀起帷帘,只见璟王府白幡如龙,更有文武百官为其披麻戴孝,哭声阵阵。
與车转弯从侧门驶入,太子牵着她走下车,柔声道:“等我!”
苏萦点点头,随后有侍女引领她到厢房等候。
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璟王府,一番流程走完,到了起灵的环节,宫中内侍依圣旨宣告世人璟王的功绩,又择太子及当朝首辅兼太子太傅的苏宏伯为其扶棺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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