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趣的阿公姓智,是智氏一族的人,作为智高的心腹曾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智阿公与智高的关系就像苏濯枝与苏梦枕,是族人,也是可以信赖的同盟。

智高只有一个女儿智小镜,智小镜虽习武,但智高并未让她加入大业,而是养在闺阁中,后来智小镜不告而别离家出走,智高没有动气,只是深深叹息。

智高死后,智阿公侥幸存活,却不知去往何处。树倒猢狲散,智氏一族在智高死后生怕被宋朝廷清缴,逃的逃散的散,像一盘散沙。

智阿公想起离家出走的大小姐,他记起智高的独女智小镜还活着,便去寻她。智小镜记得智阿公,把她的打算告诉了智阿公,智阿公虽不赞同,但也无意阻拦反对大小姐的决定,只开了家铺面守着大小姐一家过日子。

智阿公深恨元限,可自知自己没有杀了他的能力,只是看着智小镜日渐偏激,不再有昔日轻快天真的模样,不觉心痛。

他对智小镜的儿子并无怨恨,拿他当智氏的儿郎看待。

岭南并不讲究三从四德,男儿入赘实属平平常常的事,对于智氏一族的小孩,比起叔父,舅家才是更为亲近的对象。

智小镜整日只督促元限练功,她自己还是孩童心性,对儿子自然也疏于照顾,元限虽在意元次郎,可他大半时间都要练功,所以他们便放任元次郎自由生长。

只是元次郎年纪不大,智阿公放不下心,便勤加照看着,元限不知他身份,只当他附近村镇人家,见他照顾元次郎,更放心不管了,将更多的心思投入在练武上。

智小镜用自己换来了山字经,元限练着山字经,日渐沉默,伤心小箭大成的那一天,他杀了智小镜。

梦幻一般的小箭,令满天彩霞也黯然失色的美丽穿透了智小镜的胸膛。

这是元次郎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母亲。

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却不知道去哪。智阿公发现了他,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了。元次郎不知道自己如实回答是对是错。智阿公的想法他并不知晓,他只知道,智阿公收拾东西立刻就带他走了,离开元限,来到了岭南。

这里是智小镜的家。智阿公是这样说的。

一开始还好,但随着元次郎日渐长大,智阿公见到他,便想起死去的智高,死去的智小镜。智阿公便要他练武,终有一日,替他母亲智小镜报仇,杀了智小镜想杀的诸葛小花,杀了元限去为智小镜报仇。

这并不是什么快乐的日子。

压抑。孤独。

元次郎不喜欢。

他看着河里的倒影,好像看到了被母亲压着一直习武的父亲的脸。他深感绝望。

要是那些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就好了。

有一天,智阿公的孙子来拜访他。他见了元次郎的生活,很是怜惜,问元次郎要不要去跟他一起过。

元次郎答应了。

他们偷偷跑了,元次郎第一次发觉岭南的风景有这么美,在岭南也可以过得很轻松。

你叫什么名字呀。那人问。

我不想叫以前的名字了。元次郎说。

那我帮你想一想,你是中原人对吧,我从中原的典籍里翻翻帮你找。

那人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最后从《列子古注今译》卷三周穆王篇里翻到了。

书里说有一个樵夫打猎得一只鹿,怕被人看到便藏起来,结果去取鹿时忘记了自己原先藏鹿的地方,以为是一场梦。所以鹿梦也被用作得失荣辱如梦幻的意思,你说想要忘却前尘旧梦,不如就取这个梦字吧。

望着青年亮晶晶的眼神,元次郎说,好。

智阿公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姓温的人,岭南老字号温家的温。所以他的孙子姓温,叫温趣。

温趣虽口称智阿公为阿公,可实际上他们关系并不算太密切,智阿公顾忌着温家用毒之术,温趣也因智阿公手中智氏一族的残余势力而甚少与他往来。

带走元次郎对于温趣的人生来说是一次意外。智阿公后来暴跳如雷,厉声让温趣滚蛋。

但温趣并不后悔,他只是觉得小孩子不应该有那样的生活。

温趣在日常琐事上笨手笨脚的,只叫他一人勉强生活够用,但多了一个少年,他的做饭水平和缝衣能力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温趣端出过半生不熟的鸡肉,也拿出过烧得焦黑的蘑菇和玉米,他的制毒能力和做饭手艺似乎完全是成反比的。

小梦不在乎。

小梦吃了饭后,觉得还是在乎一下比较好。

于是小梦开始学着做饭,缝衣裳,养鸡摘蘑菇。温趣教他读书写字,辩识药物,制毒炼毒,就好像他们二人一开始就生活在一起似的。

温趣直接把小梦带回了温家的势力范围,智阿公再生气也无可奈何,最终只能走迂回战术,寄信传话,叫少年不要忘了父母仇怨。

温梦置之不理,全当耳旁风。

直到今日,智阿公说他快死了,他要见温梦,温梦才去。

智阿公确实已经老了。温梦在心里冷漠地想。

满头的白发,老人脸上的褶子和干枯的皮肤,生机和精气神已经快速地从这个老人身上流逝飞走,快得就像岭南的秋天,压根感觉不到存在的痕迹。

“你来了。”智阿公咳了一声。

“我来了。”

浑浊的眼望向面前的青年。或许是因为年少时智阿公对他的逼迫和冷漠,总是对他谈起智氏与元限的孽缘,青年并不喜欢把他自己那张真正的面孔露出来,他不喜欢那张轮廓像了元限、眉眼又像了智小镜的脸。

温梦的想法不难懂。

他厌倦了如血缘一般割舍不断的仇债,宁愿顶着一个跟自己毫无干系的姓氏,终生不入京城繁华之地。

就如温趣给他找的那个名字,鹿梦。他不要鹿,无论真鹿假鹿,他只要他自己做的那个梦。

“雪泥刀,是智氏的家传刀法,搭配宝刀,锋利无双,斩杀如斩雪斩泥,轻而易举。不过刀在大小姐那里,大小姐死后,也不知道元十三限把它放在何处了,所以我只能给你刀法要诀,剩下的你自己练便是。”

“至于伤心小箭……智高和我都没有练过,小镜也没有,她只是知道这门绝学威力很大,杀伤力很强,实际上即使在智氏一族百年来练过的人也寥寥无几。”

“伤心小箭先伤己心,再伤别人。越伤心,威力越大。智高一代枭雄豪杰,哪来的闲时间去伤心,最多不过遗憾未竟之事罢了。”温梦语气平静。

“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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