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前五分钟，赫言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上了五楼。
走廊里，他远远就看到季倾辰提着一袋子零食站在窗边。
季倾辰像是也刚来，正在窗边和坐在路念枝原来座位上的男生问话。
“我们换座位了。”赫言说着，走到他面前。
季倾辰回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问：“你们还是同桌吗？”
赫言一顿，“不是。”
说完，他看到季倾辰不甚明显地松了口气。
“才怪。”赫言把话接上，看到对方明显脸色一变，他愉悦地勾起唇，“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和她做同桌。”
季倾辰又朝教室里打量了一圈，才说：“她和你同桌没有好处。”
男生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
赫言脸上的笑容一凝，目光落到他拎着的一袋零食上，“那你觉得她应该和谁做同桌？和你这种舔……天除了学习就只会送点吃的的呆瓜么？”
他话到嘴边还是及时打住了。
季倾辰眉梢微挑，“学生不就是该学习吗？如果我和她做同桌，她遇上不会的题还可以跟我探讨，肯定会比你对她有帮助，至于吃的……她喜欢，我就给她送，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你知不知道她有……”
赫言看到季倾辰忽然朝他身后看了过去，他及时止住话头，跟着转过身。
路念枝走过来打量两人，“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念枝，”季倾辰绕过赫言，把零食递过去，笑着说：“不熟，刚好碰上，我就问问他你现在坐哪里。”
“现在坐里面了。”路念枝抬手指了个方向，然后看向袋子里的零食，“怎么又买这么多？”
“不多，”季倾辰偏头用余光瞥了眼靠窗站着的赫言，“吃不完的话，可以给你同桌也分一些。”
赫言：“……”
路念枝抬眸看了眼赫言，“他不爱吃零食。”
“爱，”赫言忽然站直了身体，手臂一伸从她手里接过袋子，“谁说我不爱的，我可太爱了，谢谢1班班长的投喂，爱你哦。”
赫言偏头对季倾辰眨了下左眼。
季倾辰：“……”
他就多余那样说。
赫言拎着塑料袋朝教室后门走，经过路念枝时，顺便扯住她的校服袖子说：“马上打铃了，回去了同桌。”
路念枝看到老杨正从走廊另一头往这边走，于是和季倾辰挥了挥手，也转身走向后门。
还想说些什么的季倾辰也只能先回班了。
以前是赫言坐在外面那排，掌管路念枝的出入大权，风水轮流转，现在换成了路念枝在外面。
回来时路念枝走在前面，刚伸出手要挪椅子，赫言忽然又扯住她的袖子，说：“等等，让我先进去。”
原本就打算把椅子往里推，给他让道的路念枝动作一顿，转而拉开椅子自己坐了下去。
“还记得你之前不让我出去吗？”路念枝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
赫言站在过道很是茫然：“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记仇，”路念枝抱着手臂，“你不给我让道，我最后是怎么出去的来着？”
杜承宇抢答：“从窗户跳出去的！老帅了。”
赫言：“……”
之前的窗外是走廊，现在这边窗外是五楼，能一样吗。
老杨已经来到讲台，他看了眼站着的赫言，笑道：“哟，回不去家了这是。”
班里发出一阵哄笑。
赫言把手里的零食袋子抱起来，对路念枝说：“好吧，那我就抱着它一块儿跳下去了，和你的零食们永别……”
路念枝立马把椅子往前挪。
赫言从空隙丝滑地钻了进去，坐下后，他笑着说：“谢谢同桌大人有大量。”
路念枝从他手里夺过零食袋子，也轻轻弯了下唇角。
老杨讲课比较幽默，虽然是枯燥的数学课，但他的课堂上总有笑声。
刚打完球的赫言坐了一会儿就想睡觉，但他强打精神让自己听课。
季倾辰说得没错，他至少能给路念枝讲题，路念枝虽然现在是班里第一，但她偶尔也有被难题难住的时候。
遇上难题她会一直冥思苦想，也许是觉得班里没有人能给她解答。
赫言太久没听课，现在再听已经是天书一样了，即使老杨讲得很好，他还是忍不住眼皮打架。
过了五分钟，赫言阵亡在桌子上。
算了算了，就算现在开始学也赶不上她的水平，帮不到她，就算帮到了……Zzzz
赫言白天睡觉通常不会做梦。
但这次他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路念枝，季倾辰，还有路念枝老婆的脸轮番出现。
虽然他只从路念枝手机背景里见过她老婆的照片，梦里的脸能不能对上号都不知道，但他就是很清楚这人是她老婆。
眼睛一闭一睁，一节课就过去了。
赫言缓缓从课桌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在跟前桌说笑的路念枝，她笑容浅淡，也许只是礼貌地回应对方，但还是美得像幅画一样。
赫言就这样趴着静静看了她许久。
路念枝感受到视线，扭头看了过去，语气和蔼地笑着说：“你终于醒了，现在是2078年，我是路念枝第99号复制体，你可以叫我Adam。”
赫言：“……”
乌晓雅和钱天天都笑起来。
钱天天：“对，电影里的复制体就是这么说话的，你学得好像啊。”
原来在聊电影。
还没清醒的赫言差点真以为睡一觉给自己干穿越了。
什么复制体，什么电影，他好像没看过。
又是他无法参与的话题。
赫言坐起来，目光幽怨地看着前座两个女生，他发现这俩人话真多。
钱天天很快被他看得转了回去，乌晓雅硬着头皮又说了两句话，也默默起身去找姜婷玩耍了。
赫言还没从他的梦里彻底出来，他看着路念枝，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半天，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也没能说出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问杜承宇：“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在有老婆的同时还接受别人的好意？”
杜承宇扒了两口饭，含糊不清道：“渣男呗。”
“渣男？”赫言无语，他忘记性别的问题了。
杜承宇从他盘子里夹走一块肉，继续道：“有老婆就该跟别的女人划清界限，要是还接受别人的好意……等等，好像也得看是什么程度的好意，送什么了？手表钱包？游戏外设？”
赫言把他夹走的肉默默夹回来，“送了点吃的。”
“什么？”杜承宇乐了，“我当什么呢，送点儿吃的怎么了，那路姐还天天给周围人分零食呢，我吃完还会跟她要，难不成她对我有意思？”
“你滚，”赫言严肃道：“吃你的饭。”
“我吃饭当然得在这儿吃，滚了还怎么吃，”杜承宇说，“看你这话大相矛盾的。”
“大象知道自己有矛盾吗？”赫言无语，“那叫自相矛盾。”
“不管什么相吧。”杜承宇嘿嘿一乐。
经过一下午的观察，赫言发现自己和杜承宇的表述有误。
这不能叫一点吃的，是一大包吃的。
季倾辰这回真没少送，路念枝一下课就连吃带分的，临近放学时居然还有一大半。
“路姐路姐，”杜承宇把手往前一伸，“你那个鱿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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