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二
英格玛抬起头来,露出那张与多萝西娅肖似的面庞。
即使刚刚才落过泪,那张面孔上也窥不出半分脆弱,反而愈发凸显出一种坚韧。她穿着身黑旧斗篷,靴子沾满灰尘与泥土,风尘仆仆却双眸明亮。
人群环绕着她们,窸窸窣窣,而路易莎一心为英格玛擦拭着泪痕,她无视人群的骚动,惊喜不已:“英格玛,你不是在亚马逊丛林里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英格玛深吸口气,平复了情绪,回答她:“那是许久以前的信了,不久后我就离开那里回来了。”
路易莎忍不住再度拥抱住她,在她耳畔说:“欢迎你回家,请原谅我,刚才见到你时我简直说不出话来。”
“不要这样说,路易莎。”
英格玛在路易莎脸颊上落下重重一吻,仿佛亲吻一块稀世珍宝,然而一道粗暴的男声打断了她们的重逢和倾述。
“文森特小姐!我想你应该向我们解释下现在的情况,我们的火车怎么会变成这副怪兽模样?”
孔映收回停留在那张坚韧面庞上的目光,转看向怒火中烧的詹姆斯。
他已经面红耳赤。她注意到他的童话式用词,将黑铁火车形容成怪兽,也注意到他剧烈的情绪起伏——如果那位自动捉虫机器人还在,他应该已经检测到站台上的NPC全都陷入某种情绪起伏中,但他没有出现。
她想起那个叫阿涛的男人声称他的「完美型男」罢工,不难猜出他是指那个从树下跳下的男人,而现在看来,罢工的似乎不只是那个场景的机器人,火车站场景下的机器人也因为某种原因罢工。
当然,某种原因正是指她自己。
可她对它做了什么呢?她不太记得。
孔映的思绪有些飘忽不定,直到英格玛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詹姆斯先生,我们的火车正在伊德尔镇维修,但请您放心,货物已经转移到这辆列车上。”
此话一出,站台上的氛围总算一扫先前的紧张,不过转眼间人群又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
嘈杂间,玛莎拨开詹姆斯走来女孩们面前,望向英格玛的神情凝重得一反常态:“格蕾塔不在,英格玛,不要告诉我是你把火车驾驶回来的。”
显然她刚刚已经去车头处找过格蕾塔。
英格玛接着向她解释:“格蕾塔阿姨放心不下,留在伊德尔镇一起修火车,您知道她有多爱那辆火车。”
“可那是伊德尔镇!”
玛莎有些浮躁,英格玛当即握住她的手,向她眨了眨眼:“玛莎阿姨,不必担心,等火车修好她就会回来。”
两人在骚动中相视一眼,似乎彼此传递出某种心照不宣的信号,玛莎突然间不像先前那样心绪不宁。英格玛也松开握住她的手,在众人再度发问前走到人群前方。
“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会给大家解释清楚。这辆列车不是什么猛兽,它只是一列没有刷上颜料的火车,我们的火车在伊德尔镇时出了故障,格蕾塔车长担心货物不能准时送达,所以借来伊德尔镇的火车装回货物,而我在外出游历时学会了开火车,又正好要回到尤格利亚,所以格蕾塔车长拜托我把货物带了回来。詹姆斯先生,你的货物在第二节车厢里,马努先生,格拉斯农场的货物在第三节车厢里……”
她站在未散尽的烟雾里平静告知着众人,整个人沉稳又坚毅,似乎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听她说话。
路易莎久久望着女孩,终于低声问一旁的孔映:“克莉丝塔,她很耀眼,很像妈妈,对吗?”
孔映沉默点了点头。
人群散开,各自前往车厢取货物,除了火车变样与列车长换人外,其余人事都一如往日。路易莎将取货的任务交付给费尔南多,自己则迫不及待牵着英格玛去候车厅坐下,她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孔映留在站台上,没有跟去,而是转头看向仍旧站在她身后的阿祖拉。
“为什么还跟着我?”她问。
“刚刚在树下时……”阿祖拉犹豫不决地问,“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那样问我?”
“只是一个猜测,需要确认下。”孔映像是心不在焉,边说边朝车头方向走去,她看见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阿祖拉跟上她,两人在驾驶舱外停下,并在玄铁车壁上发现一块锃亮的铜制铭牌,铭牌中央凿刻着两行小字:埃尔德里奇铁路公司,太阳神号。
铭牌下方镶嵌着一枚浮雕铜徽,其上一只鹰张开羽翼,利爪攫住铁轨,看起来像是一枚家族徽章。
孔映伸手摸了摸那处铭牌,煤灰蹭黑她指尖,她回头,问出她刚刚就有的疑惑:“你好像并不觉得奇怪?”
“什么?”
“这辆火车出现时他们都很惶惑,很不安。”
而他还一门心思想着她刚刚在树下说的话。
阿祖拉沉默一阵,末后平静道:“我也在不安,但你那时候没有看我。”
“……”
听起来像是在哀怨。
不过她那时的确没有看向他。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阿祖拉低声解释句,立时转回刚刚的话题上,“但我在看到文森特小姐后就安下心来,至于这辆列车,我在伊德尔镇时就曾见过它。”
孔映若有所思,须臾问道:“你很信任她,为什么?”
阿祖拉不答,沉默间眼底又一次涌起那种古怪情绪。
时间似乎回溯到他们初见面时,那时他们站在和眼下相同的位置,他用相同的眼神看她,不同的是这一次他问出他想问的话来,尽管声音低如蚊呐:“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不应该吗?”
“可你不是一向只关心自己吗?”
阿祖拉突然一改早前那副羞涩模样,问出的话冷酷至极。
孔映微微一怔,却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她清楚他是在对现在的她说这句话,而非对他以为的那个孔映说,可他这么说又有什么凭据呢?他凭什么说她一向只关心自己呢?
“不要做出一副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她以极其平淡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两人间的气氛再度变得僵硬。
“无论我做过什么,现在我都只是个失去记忆的人。”
孔映说完最后看他一眼,转身离开车头处。
刚走出几步,路易莎就从候车厅里探出身,热情四溢地呼唤她,终于,她在路易莎的介绍下与英格玛正式会面。
站台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她们面对面坐在空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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