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东京特异点（十六）
“嗯？这是什么贿赂我的寒酸贡品吗？”贞德alter取消了灵子化，凑近打量一番。她嘴上嫌弃着，可手却一点也没慢地夺过冰淇淋。
“是冰淇淋，我记得alter很想吃到现代的冰淇淋吧？”藤丸立香停顿了一下，故意迟疑地说：“如果不要……”
话还没说完，贞德alter就迅速打断藤丸立香，语速又急又高：“东西已经到我手上了，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不就是冰淇淋吗，我——冰淇淋？”
贞德alter突然意识到不对，缓缓转头看向立香：“你怎么知道我在关注冰淇淋？”
“咳咳，一个小意外啦。有几次去alter的房间，我看到你翻过的书都停留在了有冰淇淋的画面上。”
贞德alter的表情逐渐呆滞，风干，石化。这幅表情太过有趣，藤丸立香正想多逗几句，忽然感受到手上沾粘的触感，低头看了一眼，一分钟不到冰淇淋就已经开始融化。
而对面的甜品店内，透过玻璃窗，五条悟已经坐在窗边向她们招手。
“走走，我们赶紧去室内！”为了拯救冰淇淋，藤丸立香瞬间挽上呆呆的贞德alter，穿过马路径直走向甜品店。
被心甘情愿拖着跑的贞德alter在路过玻璃窗的时，她忽然看到卸下盔甲的自己和笑容灿烂的藤丸立香拿着冰淇淋，挽着胳膊，就好像是现代最普通的女孩放学后享受生活。
这就是她过去身为普通人的日常吗？
当甜品店的冷气将夏天的燥热挡在海外，看见藤丸立香轻松享受的表情，贞德alter执拗地回答着自己。
不。
不只是过去，这也同样应该是她的未来，不该被放弃的未来。
从一进店，五条悟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就盯着藤丸立香走到桌前。尽管他身前的甜品已经摆满了整整一桌，但依然幽怨地看着立香手中的冰淇淋。
“立香酱，看我还记得给你们留点甜品的……你倒好，带人去吃独食了！”
藤丸立香眨眨眼，变戏法般地从身后拿出购物袋，里面有两种不同口味的冰淇淋，“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口味，我就买了我觉得不错的两种。”
“……酷！这是怎么做到的！”
“是平时被一些老师教的小戏法哦。”
“诶，那老师比夜蛾大叔有趣，夜蛾只会送我们检讨写。”
夏油杰在一旁无力吐槽，倒是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啊悟！夜蛾老师天天罚一堆检讨他也很心累的啊。
但他下意识忽略了自己也是共犯的事实。
甜品店里打着冷风的空调与清甜的香气吹散了几人身上的躁热与疲惫。五条悟满足的放下勺子往椅背一摊，“嗯哼，终于活过来了。”
他转头：“杰，你也该说说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藤丸立香也吃完最后一口冰淇淋，从口袋里掏出隔音的卢恩用魔力开启，端正地坐好。但她也强调道：“夏油先生，如果你需要更多时间整理思路，我们也可以明天再谈。”
“不用。”夏油杰很坚决，又带着好奇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你的脸色。”藤丸立香认真注视着夏油杰，金色的眼眸中满是关心，“看起来经历了很多，并不算很好。”
“……没什么，苦夏而已。”
“苦夏？”贞德alter挤在藤丸立香身边，咬下一大口冰淇淋，“夏天热得发苦吗？这比喻不错啊。”
夏油杰听到这个解释后忍不住笑了一下，复杂的情绪还没升起就泄了气，“我没事的，只是看到远超出我想象的未来太过震惊了。”
“那就好！”藤丸立香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请说吧。”
看着立香专注而关心的眼神，夏油杰一晃神，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他似乎感觉在她面前说什么都会被包容与理解。
于是，他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将刚刚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包括他必要的心理活动来补充未来自己的行为逻辑。
将一个不算长的相遇过程叙述完，也只不过花了夏油杰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但他却感觉像是走过了一生似的漫长。
讲完未来的自己是如何离开后，他停顿了一下，手突然抓起玻璃杯将冰水一饮而尽，没等任何人开口直接问：“在听完一切后，立香，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夏油杰紧攥玻璃杯，指骨泛白，凉意透过杯身一点点钻进手心，“你觉得未来的我，做错了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问藤丸立香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或许是那天夜里的回答，又或者只是看着她温柔的金色眼眸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一定会被责骂吧。
毕竟是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一定会被狠狠批判吧？
可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夏油杰挺直脊背静坐在甜品店的木椅上，像是等待宣判的罪人。
甜品店内，仿佛一时只剩下运作的空调声，令人坐立不安的沉默在四人中间蔓延开来。
贞德alter打了个哈欠，无聊地吃着冰淇淋，她对青少年走偏路的小故事完全没有兴趣。
而五条悟是最无法接受的那个人。他换了个坐姿，目光冰冷得仿佛凝于冰水。下意识断定未来的夏油杰一定是哪里疯了，脑子出了问题，才会走上这条歧路。
明明句句大义的是他，口口声声拯救弱者的也是他，到头来杀害普通人叛逃的也是他。
哈，这是什么道理？
但五条悟也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藤丸立香身上。
窗外的太阳逐渐西斜，霞红的余晖透过玻璃散落在藤丸立香半边脸上，映衬着她的橘红发更像一团炽热燃烧的火焰。
“拥有仇恨是一个人的正当权利。”她正色说：“对他来说，经历绝望后选择毁灭是他认为对的事情，我本身并不认为这种行为有错。”
夏油杰瞳孔微缩，不经意间松开玻璃杯。杯底与木质的桌面相碰撞，闷响声打破了寂静。
“但是，我同样会做出属于我的选择。”藤丸立香抬起头，霞光映照进她的眼眸，灿烂夺目，“阻止他，拯救人类。”
“因为，这是我认为对的事。”
坚定而温柔的语言如同初春后开始流动的河流，融化了僵硬的氛围。夏油杰空白的表情逐渐染上舒缓的色彩，长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过于耀眼了呀。夏油杰注视着藤丸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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