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下课铃还有两分钟的时候,语文老师让自己看书。
张辉在前门跟语文老师打了招呼,叫走钟杳。
钟杳刚出门,就看到司箴在外面,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晓晓:“年纪大点的是随遇安,随泱四叔;年轻点的是仲先寻,律师,专门接手青少年的案子,在业内很有名气。”
司箴看钟杳眼眶红红的,就猜她是哭过了。心里更加自责。
办公室里,钟杳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抱着一杯热水。
黄欣以前的班主任也来了,正是钟杳之前的班主任。
自从钟杳要告颉敏洁,兰玉萍就开始不安,才过了一天,黄欣又到学校里泼硫酸,她悬着的心更紧了。
司箴直截了当地问她,“钟杳之前是你的学生,在班里遭受了长达一年的霸凌,这件事你知道吗?”
兰玉萍连连摆手,“不知道,我不知道,班里有五十多个学生,我每天的事情也很多,根本就闲不下来,我怎么能知道每个学生的情况呢。”
钟杳突然插了一句,“第一次颉敏洁和黄欣打我的时候,我找兰老师了,兰老师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没有的事。”兰玉萍急忙说道:“绝对没有的事,钟杳你以前记忆力就不好,肯定是记错了。”
钟杳:嘲讽她笨?
钟杳看向两位校长,“说这话的时候在楼道,那个地方正好有监控。”
仲先寻:“还是调取监控吧,我有理由怀疑老师有包庇嫌疑,如果证据足够,我认为我的当事人可以起诉你。”
就算判不了什么,也要吓吓。
钟杳又说:“后来我还跟兰老师讲了一次,那次兰老师骂我了,当时是在教室,监控也可以拍到。”
仲先寻:“如果监控不在了,我有技术人员推荐,只要存在过,就能恢复。”
司箴瞥了眼仲先寻,仲先寻坦然看他。
司箴拿手机给朱凌发了消息。
副校长年纪大了,本来以为能在退休前熬个正校长,结果来了个年轻的,他是不想麻烦了,也不想管事了,就等退休。立马就打了电话让去调监控。
兰玉萍面色恐慌,看向钟杳,眼神带了恨意,“钟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好歹教了你一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晓晓幽幽道:“是报复哦~”
钟杳笑得乖巧,“兰老师,你不是说了我记忆力不好,说不定是记错了,等看了监控正好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你怕什么呢。”
不等兰玉萍说话,钟杳又道:“要是我真的记错了,我会向你道歉。”
倏尔话音一转,钟杳冷漠开口,“但要是我没记错,也希望你能给我道歉。”
接下来钟杳就不开口说话了。
兰玉萍只能强撑着,希望真的是钟杳记性不好。
下一节课是历史,钟杳非常喜欢上那个老头的课,她看了下时间,然后起身,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我去上课。”
随遇安点头,“你去上课吧,这些事不用担心,学校会处理好。”
“好。”
钟杳看了眼司箴,司箴朝她微微点头。
钟杳还真没想这边的事,而是在想随泱。
在看清随泱的脸时,她就想起来了。
上一世她们也认识,那个时候钟杳20岁,在酒馆打杂。有一次随泱来酒馆小酌找灵感,钟杳在被一个男的骚扰,随泱看到后,直接把人打进了医院。
就这样两人认识。
后来钟杳辞了酒馆的工作,随泱帮钟杳联系了靠谱的公司,送她出道。
两年后,随泱被渣男骗身骗心,还因为生孩子难产去世,后来钟杳就努力工作,拿了奖给随泱看。
再后来……
钟杳锤了锤脑袋,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倒是有意思。
随泱前世帮她联系签约的公司正是尚云娱乐,但她好像没见过商迟。
回到教室,钟杳看了眼随泱的方向,心里懊恼。
上一世她初入娱乐圈,因为工作太忙很少和随泱交流,等知道的时候随泱都怀孕了。
所以渣男是谁,她不知道。
不过,不管是谁,这一次,她一定不能再让随泱出事。
随泱发现那倒霉蛋又看自己了,人都坐端正了不少。
她的魅力这么大了吗?男女通杀?
下课铃声还没响,历史老师就走了,赶着回家吃饭。
钟杳拿上书包,立马转身找随泱,随泱屁股还没离开凳子,就看见那倒霉蛋眼眶红红地看着她。
她要不还是、安慰一下?
“你……”
“这个给你。”钟杳把书包里的牛奶塞到随泱怀里,这是陈婶给她装的,说大课间的时候喝。
随泱看着怀里的牛奶顿住,她最不爱喝这玩意,苦的。
钟杳当然知道随泱不爱喝牛奶。上一世随泱就爱给她买牛奶,一起住的那段时间,每天早晚都要盯着她喝,人不在的时候还要拍视频查岗。
钟杳得意,风水轮流转了吧。
随泱想说不要,可是看到倒霉蛋红的跟兔子一样的眼睛,忍住了,大不了回去了给他四婶。
“谢谢。”
随泱正要吧牛奶揣在兜里,钟杳拿过去,取出吸管,插上,递到她嘴边,“给。”
随泱:……太、太热情了吧~
钟杳见她不动,瘪嘴,眼眶里的眼泪要掉不掉,可怜得很,“你不喜欢吗?”
随泱:艹,她最见不得女孩哭。
“喝,我喝。”
随泱像喝毒药一样,喝着那瓶充满了倒霉蛋对她仰慕之情的牛奶。
后门的随遇安像见鬼了一样。
试问这些年谁能让他们家小魔女妥协。
难道侄女怕哭,也不对啊,弟妹假哭的时候这熊孩子还讲鬼故事呢。
可能是分人吧,随遇安想。
司箴看到随泱帮钟杳擦眼泪,深邃的瞳眸轻闪。
钟杳注意到后门的人,有些羞赧。
影后的记忆恢复,来感觉了就想飙戏。
看了钟杳和随泱好久的陈识终于出声,“我说你们两位,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了。”
陈识走到两个女生中间,“走,小爷请你们吃大餐。”
随泱切了声,“不去,我回家。”
回头发现他四叔眼神怪异地看着她,肩膀抖了抖。
咦惹~~,真让人恶寒。
钟杳也说:“我也回家。”
陈识叹气,“好吧,那下次。”
然后从前门离开。
钟杳和随泱走的后门。
随泱认真地叫了声,“四叔。”
钟杳也跟着叫,“校长。”
随遇安点点头。
回红裕巷的路上,仲大律师开车,司箴和钟杳坐后面。
司箴拿了干净的帕子给钟杳,“擦擦。”
钟杳捂脸,“很明显吗?”
“没有。”司箴想到在教室后门看到的一幕,又说:“你同学帮你擦了。”
钟杳瞥了眼司箴,“擦了还要擦什么?”
司箴:久违的,被司唯气的心梗的感觉好像离他不远了。
送明池御香囊,送路擎纸鹤,送新同学牛奶。
倒是会做人。
吃完午饭,钟杳上楼休息,司箴和仲先寻去了书房。
仲先寻刚坐下,书房的门就敲了两声。
钟杳探出脑袋,大概是洗了脸,眼眶还有些红,睫毛上挂着水珠,嗓音温软,“司哥哥,我找仲律师。”
仲先寻:“啊 á?啊 ǎ?”
仲先寻看向司箴,眼神询问。
钟杳:“我想借仲律师几分钟时间。”
司箴起身往外走,“你们聊。”
书房的门关上,钟杳直接问仲先寻,“仲律师,颉敏洁、黄欣和刘娇她们最严重的惩罚是什么?”
仲先寻摸不准钟杳的想法,便问:“你想重还是想轻?”
“当然是重。”钟杳毫不犹豫,“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觉得黄欣可能在吸毒。”
仲先寻震惊,“你确定吗?”
“不太确定,但是她今天拿着硫酸泼过来的时候,我看她的脸色很差,眼眶凹陷,肌肉下垂,很瘦。”钟杳拧眉,“可能是我想多了。”
虽然钟杳说不确定,但她相信仲先寻一定会查清楚。
仲先寻惊叹钟杳的观察力,也佩服她的胆量,那个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些,确实难的。
“我会查清楚。”
钟杳扯出一抹笑,“那就谢谢仲律师了。”说着钟杳拿出一个香包,“这个给你,是我的谢礼。”
仲先寻笑着收下,“谢谢。”
看着是个寻常香包,仲先寻觉得放在车里当个挂饰也不错。
直到后来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仲先寻每天戴在身上。
钟杳刚走,司箴就进来了,看到仲先寻手里拿了一个香包,装作不经意地问:“钟杳给你的?”
“对,说是给我的谢礼。”仲先寻笑笑,“这姑娘倒是胆子够大。”
仲先寻把钟杳刚才说的话又给司箴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司箴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那个香包上。
“那小姑娘刚才叫你哥哥?”仲先寻突然转了话题,“没想到啊,你竟然招小孩喜欢。”
司箴放在膝盖上的指腹微微摩挲,“司唯也叫哥哥,不过是在求人的时候。她刚才打断我们谈话,是觉得不好意思。”
言下之意有求于人才叫,小姑娘可精着呢。
仲先寻噗嗤一声笑了,“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有点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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