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这份令人尴尬、没来由的沉默的,还得是逐风大侠。

刷地跪在褚停云跟前,“属下保护不力害季娘子受伤,请主子责罚。”

狭小的空间,他占据了俩人之间最大的位置。直挺挺地跪在那,垂头丧气懊恼万分,连看她一眼的勇气好像都在顷刻间消失殆尽。

这还是她认识的逐风大侠吗?这也是第一次听见他唤褚停云主子。

季寒偷偷瞄了眼褚停云,神情严肃,言笑不苟。“她差点没命。”一开口,声音冷得仿佛腊月寒冰。

扑通,额头重重抵在地板,“请主子责罚。”不争不辩,一味的认错。

仿佛她今天要真有事,他也得跟着去殉命一样。季寒打了个颤,挥开不吉利的想法,“算了,这事本就与他无关,他也不知道他们会走后门。”迎着警告的眼神,她瑟缩了一下脖子,“真的,你看,算来算去我不也没算到吗?”

“季娘子你别说了,错的就是我,应该受罚。”

这傻孩子,做主的那个还没说话,他忙不迭地把错往自个儿身上揽。

季寒瞪他,“闭嘴。”转向褚停云时又立马换上谄媚的笑容,“常郡王,真不关逐风的事。再说他不是赶到了么,我没事冯清也没事,一点事都没有都好好的。所以,算了好不好?”

每说一个字她的眉头就靠拢一分。褚停云也跟着不自觉蹙眉,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虽然只是划破了皮,但却不知怎么他就是感到十分恼火,觉得那道伤痕十分的碍眼。

“对了,我好像听到你说,郑监考也在?”睁开眼后她曾环顾四周,意识有些茫然但记忆很清楚,并未看见郑之远,还有那个蒙面人。

顾左右而言他,她不就想着赶紧把话题岔开好免了逐风的处罚。

“郑之远的事回去再议。”扭头,移开视线,逼着自己不去看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逐风,看在季娘子求情的份上,罚俸就算了,自去陌尘那领十军棍。”规矩就是规矩,他从未因为某人而改变过规矩。

“十军棍?!咳咳咳……”拨开逐风想要阻止她求情的爪子,季寒捂着胸口直接坐到了褚停云对面,咽下口水,“一半。另一半我担。”

“?!”

出乎意料,余光扫过逐风傻愣的表情,褚停云冷笑,“一军棍你都受不住,别随便做好人。再者,替他受过,你以为你是谁?”

“季娘子,我受得住,犯了错就该受罚这是规矩。”

“让你闭嘴怎的还那么多话?”一掌拍开扯住衣裙的手,季寒挺直了背脊,“我不是想替他受过,但也不能让无辜的人替我受过。既然规矩不能改,共同承担总没问题吧?”

褚停云挑眉,“不行。他是我的人。”

“我也是你的人。”好似没察觉突如其来的沉默,季寒继续道,“计划是我定的,人是我调遣的,出了差错理应由我负责。”

一口气说完,她昂首挺胸,一副天塌下来自己扛的模样。

弄得他不知到底是她被义气冲昏了头脑,还是存心要跟他对着干?若不是他及时赶到,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她的尸体。

衣袖下攥紧的掌心是褚停云竭力压抑住的怒火。瞟了眼眼眶泛红的逐风,区区几句话就感动成这样,真是白瞎了他多年的培养。

还有她,何时与逐风的关系好到可以共担责罚的地步?那可是他的暗卫,他的人……她是不是说,她也是他的人?

蓦地,褚停云压下嘴角,淡淡道:“行。”

如墨的瞳仁绽放出欣喜的光彩,“多谢常郡王。”

“郎君,万万不可,季娘子只是一时冲动,切勿听她胡说八道。”逐风无法想象一个娇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住军棍挥下的重量,但这份感动他愿永远藏在心里,“十军棍,属下这就去领。”

说着就掀帘跳车,不带丝毫犹豫,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季寒拉都拉不住,气得骂了一句:“这孩子是不是傻?”

“他不是孩子,来到王府成为暗卫的那天起,他的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话出口,褚停云也意外自己愿对她如实相告。

“我知道。”

更意外的是她没有反驳。深深地看着她,褚停云忽然有种将藏着的事对她一吐而快的冲动。

“也明白他的职责所在。但今天的事的确错在我,盲目自信也盲目乐观。”

双手兜袖,脏兮兮的衣裙,松散的发髻,衣领和肩膀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借着软垫,季寒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慨,喟叹道:“所以我挺感激逐风,要不是有他在,恐怕你在牢里的那几日我早出事了。”

亏她还笑得出。褚停云暗自摇头,面上不动声色,“行了,你不必再替他说好话。既然答应了你,另外一半的惩罚暂且先留着。”眼见她弯了眉眼,他又道,“待你伤好了我亲自送上。怎样,季娘子满意否?”

“……满意,”还以为能蒙混过关,季寒笑得言不由衷,“多谢常郡王。”

凉薄的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如你所愿。”

……

因为一身的狼狈,季寒决定先不回家转道去了“日醉庐”。

梳洗干净上完药,看着镜中自己的及腰长发,她随便找了根发带粗粗绑起。

打开门,院中树下,褚停云负手而立,墨袍红绸镶边,垂下的系带随风轻轻飘拂。

听见声响,他转过身,一抹疑惑划过眼底,不过很快就注意到她不自然抬着的左手。几步上前,“伤了为何不说?”惊得她呆愣在原地。

顺着他的目光,季寒看向自己的胳膊,恍然道:“啊,没事,扭到了而已。”说着,还晃了两下手腕。

也不知道谁在安慰谁。

“师父呢?”

“在看诊。”

季寒“哦”了声算是回答,“去那坐会。”不等他同意,迈过门槛走向树下的竹椅。

擦肩而过,他闻到了淡淡的皂角味。忽然想起药庐中除了老师与她,只有一个洒扫的仆役,这会正在前堂帮忙。

那洗澡水,难道是她自己弄的吗?

“说正事吧。”坐定回头,却见他直直地望着自己,季寒纳罕道,“怎么了?”

骤然回神,飞快垂下的眼帘掩去猝不及防的慌乱,“呃,没事。”抬脚朝她那边走去,褚停云只觉耳朵没来由地发热。

所幸季寒的心思都在案子上,待他在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现在基本能确定,约冯清的是郑之远,冯郁死的时候在场的也是他。”

顿了顿,“但他不是杀人凶手。”

接着,季寒将在风雨亭发生的事情经过全盘复述了一遍。

说到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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