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芙嫦睡得正香，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道从两边宫壁压迫而来，意识到自己是要出生了，芙嫦瞬间清醒，收拢起睡得有些奔放的小手和小脚，奋力地朝着狭窄的宫道口游去。
娘亲的惨叫声和宫道里咕叽咕叽的水声夹杂在一块儿，叫芙嫦的心里很是难受。
也不知过了多久，脑袋先是一凉，继而七八道尖锐而苍老的女声响起，“头，头出来了！”
她被人像是拔萝卜一样按住脑袋，往外一拉，手脚瞬间得到解放。
她生了！
她比另一个小家伙先出生，皇位有指望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芙嫦被人提着两只小脚倒挂起来，屁股上快速地挨了两个巴掌，疼得她“呜哇”一声，发出了穿越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声啼哭。
她一哭，屋子里的人全都笑了。
“是个格格。”
“格格的哭声真响亮啊。”
“……长得也好，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可有力气了，哟，还踹我呢……”
“快包好了，抱出去给皇上和两位老祖宗瞧一瞧。”
芙嫦很难过，哭得更大声了。
格格。格格。格格。
两个冷冰冰的字眼不停在她脑海中回荡，皇位没有了，将来不能做皇帝了。
她气得不停挥舞手脚，怎么都不肯让稳婆把自己包起来，也不想去见皇帝爹，悲伤的啼哭声几乎要响彻天际。
这个时候，不知是哪个稳婆又说了一句，“又生了，这回是个小阿哥！”
“龙凤胎啊，一个格格一个阿哥，咱们皇后娘娘可真是有福之人！”
刚说完，就有两道清脆的巴掌声在距离芙嫦不远的地方响起，一道丝毫不亚于芙嫦分贝的啼哭声回荡在整间屋子里。
芙嫦很不服气，扯着嗓子就要跟他比谁能哭得更大声。
旁边一个奶嬷嬷看她不肯消停，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又把她抱远一些，从外边宫女的手里接过来一方温热绵软的帕子，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给她擦拭去身上沾着的羊水污迹。
芙嫦在她温柔的力道中，缓缓停止了哭泣。
实则也是哭累了，妥协了，郑重而又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命运（划去，自己的性别）妥协了。
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回到娘亲肚子里再生一回吧？
再生一回也是个小姑娘。
算了。
带着满心遗憾，芙嫦闭着眼睛，“心平气和”地进入了梦乡。
*
这一睡就是一夜。
等到第二日醒来，芙嫦才恍然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在脑中敲敲系统，“我娘、我额娘呢？她昨天怎么样，没有大出血吧？”
系统揉着眼睛出现在芙嫦的面前，小奶音听起来困困的，【出血了，你和你弟弟出生以后的第五十七分钟，你额娘就大出血了。】
【好在你皇帝爹准备得很充分，没一会儿就救回来了，不过还是伤到了身子，那些大夫说她至少要坐两个月的月子，才能把损失的气血养回来，要是能坐满百天就更好啦。】
【所以宿主，恭喜你。】系统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
芙嫦倏地一惊，“恭喜我什么？”
心下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眼皮跟着颤了颤。
系统的小光团往外飘，芙嫦的视线跟着移动……动、动不了了……
比在她娘肚子里面的时候还累，芙嫦努力地把视线朝下，旋即在脑中大喊，“谁给我裹的襁褓！一裹裹五层，五层！就不怕我被压死吗！”
难怪她睡觉也累呢，手指头和脚趾头一动都动不了，过年的猪都不会这样子被捆，她何德何能？！
系统的光团咻地一下飞回来，小奶音里满是幸灾乐祸，【哈哈，你猜猜？】
不用猜，芙嫦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除了她那个新手便宜爹还能有谁？
看在住进了乾清宫的份上……她默默不说话了。
这时，外头有几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床幔被人一点一点掀起，芙嫦的脑袋上出现一个四五十岁妇人的脸，长得圆圆的，有些富态。
细看五官却怎么也看不清。
那妇人看见芙嫦已经醒来，连忙露出个模糊的笑容，喊了一声“小格格万安”，旋即手忙脚乱地把束缚着芙嫦的厚厚襁褓卸去几层，抱起她，小心翼翼地送到身后乳母的手里。
乳母撩起衣摆的一瞬间，芙嫦小脸腾地一红，系统光团飞速回到她的脑海里，一人一统害羞得半晌没说话。
一直到喝完了奶，芙嫦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对系统说：“我以前，以……”
忽然顿住了，脑子里没有关于“以前”的任何画面，就知道她是个现代人，带着系统穿越到大清朝，系统要带她吃香喝辣，她却一门心思想做皇帝。
与现代有关的常识记忆还在，所以大致知道历史上的清朝是个什么样子。
可与她身份有关的记忆却通通消失不见了。
换句话说，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芙嫦半晌没说话，系统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窝在她的意识里，安静得如同一只小鸡仔。
不多时，一道稚嫩的哭泣声响起，守在床边的妇人如法炮制，剥开床边另一侧的襁褓小山，挖出来一个小小的婴孩，送到另一个乳母的手上。
而这两个乳母的身后，还站着三四个衣襟大开的同款乳母，已然做好了随时喂奶的准备。
太富裕了，芙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羞羞地闭上眼睛，这一闭，便又睡着了。
*
再次醒来，芙嫦的视线清晰了几分，能看得出来已经到了晚上，房间里灯火通明，人影攒动，好几个大人在围着一个很熟悉的小小身影不停说话。
“……保成，就叫保成吧，皇玛嬷您意下如何？”
“行，都依你，皇帝你决定了就好……对了，那公主呢，公主的名字不若哀家来定？”
低沉的男声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皇玛嬷，柔嘉这一胎生得辛苦，朕思量着，不如让柔嘉来定？”
苍老的女声半天没说话。
芙嫦连忙“啊啊”叫了两下，给自己的皇帝爹和皇后娘解围。
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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