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药是照着周氏的脑袋倒的茶水。

周氏被浇了满脸,有些茶水甚至灌进鼻子,糊了眼睛,顿时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

沈药站在床前,手上拎着茶壶,模样却纯良无害,道:“舅母不必客气。”

周氏:?

顿时恼羞成怒,“你拿水泼我一身,我还得谢你?!”

茶水浇在脸上,将她故意抹的脂粉都冲洗掉了许多。

如此一看,哪里还有半点儿病态,分明面色红润得很。

沈药多看她两眼,顺坡下驴似的,道:“听表妹说,舅母陷入昏睡,大夫都束手无策,我只是浇了一点茶水,舅母就痊愈了,这还不得谢谢我吗?”

周氏一噎,竟然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沈药将茶壶递给身旁赵嬷嬷,“好了,既然舅母已经醒来,那么府上的钥匙、账本,便都交出来吧。”

周氏就知道她是冲这个来的!

心中冷笑一声,熟练地搬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账本太多,只怕你搬不走,还是先放在我这儿……”

“没事的,”沈药打断她,“我带来了丘山,还带了两个守卫。那两个守卫当初跟着王爷一起上过战场杀过敌,连几十斤重的大刀都能扛起来,何况是一点儿账本呢。”

周氏脸色发白。

她听出来,沈药这话明显是恐吓她。

然而问题是,这院子里笼统不过几个丫鬟婆子,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敌得过那种战场上下来的汉子。

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地应下。

沈药盯着周氏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把小钥匙,又从床下拨出只小木盒,用钥匙开了,从里边拿出另一把大些的黄铜钥匙,再去隔壁书房靠西墙的柜子,用钥匙开了门。

这柜子里藏着的,才是王府的钥匙和账本。

沈药自个儿拿了钥匙,又叫丘山和两个守卫进来,将账本全都运走。

放在书房,然后一头钻进了进去。

账本摊开了没看几页,沈药便气得笑了,“这个周舅母,实在太小气了,每个月给府上仆妇的月钱少得可怜,青雀一个月的工钱,抵得上晚香堂贴身丫鬟半年的工钱了。”

又翻了翻,皱起眉头,换了一本翻了翻,再换,再

翻。

沈药抬指揉上眉心,“王府如今没住多少人,周舅母居然每天都要买酒买菜,花下去的银子还很多。

这也就是说,周氏偷偷将银子给吞了。

吞的还很多。

不过,是通过什么途径呢?

“王妃有所不知,

沈药了然。

也就是说那些银子,基本上都被周氏吞了。

银朱又道:“自从王爷昏睡,将王府交给了周舅母,府上的状况便愈发差了,那每日酒菜并不好,经常有发臭的肉,和烂心的青菜,酒液更是掺了水的。

说起这个,沈药也有感觉。

她嫁进来之后每天吃饭菜,都觉得吃不太下。

还以为是厨子厨艺不好,原来问题出在菜身上。

沈药思忖着,“如此说来,得换个买酒买菜的地方。

正好,她还得去给五公主挑选生辰贺礼。

一合计,便叫人套了马车要出门。

青雀正在向余嬷嬷请教,沈药便带了银朱,还有照例带的两个守卫。

这一行,是去望京最繁华的祥云街,那儿有许多成衣、首饰铺子,做工精湛,有些甚至远胜于宫中贡品。

上一世,沈药挑选数日,终于选了一对翠玉手镯。

玉质温润,罕见的透亮。

然而,当着谢景初和许多人的面,五公主故作嫌弃,说这个难看**,又说沈药没眼光,不会挑礼物。

害得沈药险些下不来台。

直到后来,沈药偶然得知,五公主背地里一直好好收着这对玉镯,时常佩戴。

她其实很喜欢这个礼物,只是故意刁难沈药罢了。

五公主向来不喜欢她,沈药知道。

这种厌恶从何而起,沈药却不得而知。

总而言之,上一世,五公主从没给过沈药什么好脸色,因为她,沈药吃了很多亏,也吃了很多苦。

重生一世,沈药并未嫁给谢景初,然而五公主的生辰宴,沈药还是要准备贺礼。

不是冲她这个人,而是冲着她的身份地位。

是当今皇帝的女儿,也是谢渊的侄女。

沈药送礼,不是为了让五公主高兴,而是为了让皇帝高兴,也给谢渊和整个靖王府体面。

她还是打算送这对镯子。

到了祥云街,按照上一世的记忆直奔首饰铺子。

她来得早,那对镯子还在雕刻。

“就这个了。”沈药指了指,没见成品,便爽快地付了银子。

伙计喜不自胜,笑眯眯地哎声应着,直夸赞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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