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翼说完其实就后悔了。

他只是不想池穆走,下意识想挽留而已。

平时他也不会说得这么直白,这种幼稚的行为他早八百年前就不做了,却莫名在这样的时刻说出了口。

但后悔归后悔,池穆轻轻拨开他拽着对方衣摆的手时,他还是感觉到了极强的异样情绪,心脏变得酸涨。

“听话,自己洗,”池穆在浴缸边蹲下,摸摸他的头,温声说,“我要去洗这几件正装,你想我陪你,可以下次等我空了来。”

“好吧。”池翼收回手,可怜兮兮地应道。

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会去索要这个“下次”,但得了哥哥的承诺后,他心里那股邪风却是以极快的速度退了下去,变得无影无踪。

池穆离开浴室之后,池翼又自己在水里咕噜咕噜地划拉了半天,才舍得给自己搓泡泡。

发尾不可避免地被水沾湿,这回池翼很自觉地去吹干了,没再让池穆帮他。

吹完头发,他走回房间,找到自己的手机,问俞诃回家了没。

俞诃:你们走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回家了

小翅膀:你有什么想法?

俞诃: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俞诃:不关我的事

小翅膀:也是

小翅膀:我要交手机了,晚安

小翅膀:[晚安.jpg]

俞诃:晚安

池翼没再回信息,又刷了几个视频,才起身去哥哥房间交手机。

其实那些视频他都不太看得进去内容,他整个晚上脑子都很乱。

本来已经褪下去的情绪又在突然刷到一个结婚的视频之后,再次爆发。

人终有归属。

哥哥迟早会结婚的。

但是有池翼了还不够吗!!!

不可以结婚,如果哥哥有未婚妻,他就去把未婚妻赶跑,他不会让未婚妻进入这个家门,这个家有他没未婚妻,有未婚妻没他。

要是哥哥执意要带回来谁,他就立刻离家出走,他不要他的哥哥了,他的哥哥也别找他!

池穆还没睡,在书桌前坐着,开着电脑看文件。

“哥你干嘛要给自己加班?”池翼收敛住自己一身的小情绪,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又坐到床沿,问。

“做个明天开会用的PPT而已,”池穆转头看向他,问,“不困了吗?”

“还好。”池翼说着,突然把鞋子踢掉了。

“嗯?”池穆挑了挑眉。

池翼面不改色地爬上床,钻到池穆的被窝里,抱住床上的另一个枕头,把脸埋进去。

池穆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笔记本电脑盖上,走到床边,问:“我又惹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池翼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池穆盯着他看了半晌后,俯下身,一手穿过他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打横抱起,又转身坐到床沿,靠住床头的软垫,让人坐在自己腿上,脑袋挨在自己肩上。

“现在是在闹什么脾气?”池穆抬起池翼的下巴,迫使四目相对。

“没有。”池翼拒不承认。

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想要什么,他就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也许是因为他还是在意池穆没有陪他的事,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席场上太多人和池穆搭话,也许是因为他臆想中哥哥结婚的场景,也许是因为池穆强行拉他去洗澡,害得他都不困了……

“那是怎么了?”哥哥又说话了,没有不耐烦,反而还有点担心。

他太过于温柔了。

让人想得寸进尺,渴求得到更多其他的什么。

或是更多的私人时间,或是更多的关照呵护,或是更多的偏爱和宠溺。

但这些池翼都有,他早就得到了,他不明白自己在置什么气,也不明白自己在奢求什么。

“不知道!”池翼把自己想烦了,把手里的枕头扔回床上,挣扎着要跳下地,“我要回去睡觉了!”

池穆却不让他走,锁着他的腰,又抓住了他两只乱挥的手,按在他胸前,皱着眉冷声说:“把话说清楚。”

池翼看着他,眼里裹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对视几秒后,猛地低下头,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臂上。

池穆没躲,只是抬起锁着他腰的手,顺着腰际线一路向上滑,卡着他的腋下,放到他的脸侧,安抚般地轻轻摸着、蹭着。

池翼并没有咬得很用力,他也不想咬伤哥哥,他的大多数力气都用在被抓着的那双手上了。

他仍在尝试挣开,但池穆将他抓得很紧,颇有种“今晚你不说清楚,我们就都别睡了”的感觉。

知道挣不过,池翼也没力气再挣了,缓缓松了口,别开脸。

这一通发泄下来,他的脑子就冷静了不少。

就是闷,还是闷。

“冷静了吗?”池穆又重新锁住他的腰,问。

“嗯。”池翼把全身的力气都卸下,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闭了闭眼。

“能好好回答问题了吗?”池穆又问。

“嗯。”池翼只应了一个简单的音节。

“为什么生气?”池穆的声音很温柔。

“……不知道,就是突然很生气。”池翼转头,把半张脸埋进了他胸前。

“……”池穆松开了对他双手的桎梏,很轻地叹了口气,将他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

安静了许久,一直到池翼的气息变得平缓。

“还醒着吗?”池穆小声问。

池翼迷糊地“嗯”了一声。

这是把自己气困了。

池穆在心里笑了一下,问:“要回房间还是在这里和我睡?”

“和你睡。”池翼往他怀里钻了钻。

“好。”池穆笑了笑。

“喜欢哥哥……”池翼被放到床上的时候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池穆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关掉大灯,将小夜灯打开。

池翼侧过身,下意识去抱池穆的手。

池穆看着他的脸。

他看了很久,一直到池翼熟睡。

空调笼罩着被窝下两具温热的躯体。

暖光灯下熟睡的脸,分外乖巧。

夜晚总会释放人性的恶劣,哪怕只释放了百分之一。

池穆抬手,用指背轻轻抚过池翼的眼尾。

“晚安。”他近乎是自言自语地说。

如果仔细去感受,或许还能听见其中将要癫狂的痴迷。

第二天早晨,池翼转醒时,池穆并不在身边。

他看向床头的钟,六点多。

他拿起床头的手机,就看见了池穆给他留的言。

哥:晨练

哥:[转账]50元

哥:早餐费

小翅膀:[已收款]

小翅膀:[打哈欠.jpg]

小翅膀:哥哥早

池翼发完信息就下床去洗漱了。

昨天晚上没写到作业,池翼背上书包就急忙忙地赶去地下室,骑着小电瓶去学校。

中途停了一会儿买早餐,便又加大马力地让小电瓶快点跑。

“快快快,数学你写完了吗?”池翼从后门溜进教室,扔下书包,将同桌喊醒。

“我说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同桌抬起头,把数学作业放到他桌上,半睁着眼,累累地说,“赶紧说,你还有哪科没写?”

“语数英物化生。”池翼坦言道。

“你牛逼,语文要写作文,你自求多福吧。”同桌把所有作业都摆到了桌面。

“我赌老师不检查。”池翼拿起数学就开始抄。

“那你输了,她昨晚已经说了今天一个个查,让你睡觉不听课吧,错过了重要消息。”同桌趴回桌上,特别好笑地说。

“我靠,那我跳了啊,”池翼开玩笑道,“她有说罚什么没?”

“三遍文言文加课下注释和翻译,”同桌看着他奋笔疾书,说,“加油吧,第二节就是她的课。”

“……我真要跳了,第一节什么?”池翼问。

“物理。”同桌说。

“没事,我物理课再补。”池翼说。

“字数不够八百也要抄的哦。”同桌提醒道。

“我可以凑字数。”池翼硬着头皮说。

“你当写记叙文呢?”同桌笑着说,“反正你自求多福吧,我救不了你,我要继续补觉了。”

“好的。”池翼说。

最后终于是在物理课上东拼西凑凑出了八百字作文。

“很早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学过硬笔书法啊?”同桌看了眼他写的作文,问。

“不算吧,我哥教我的,他学过。”池翼这样回答。

他只跟哥哥练了五年左右的字,到基本成形了,有自己的笔风之后,池穆就没再教他。

他现在的字和池穆的很像,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区别。

之前有次作业需要家长签字,池翼懒得带回家,就自己签了哥哥的名字上去,结果被班主任一眼识破,告了家长。

中午吃饭的时候池翼听见隔壁桌的人在聊学校里有小偷,很多班都有人东西被偷了。

“你们班有吗?”池翼勺起一口饭,停在半空晾着,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俞诃。

“没有,但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被偷了一整袋的零食。”俞诃说到“一整袋”的时候还故意拉长了音。

“我靠,这个不能忍。”池翼震惊地说。

“学校现在正在调监控了,不知道能不能被抓出来。”俞诃皱着眉说。

池翼把饭放到嘴里,说:“别偷我的就行。”

“拜托,我们走读生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在学校?”俞诃笑了笑,一副心胸宽广的样子,“他爱偷就让他偷呗。”

一语成谶。

当天下午,池翼的笔袋、俞诃的书包就被端了。

池翼:“……”

俞诃:“……”

他们今天正好有同一节体育课,此时站在2班门口,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他们已经上报老师,老师也和校方报告了,现在仍在处理。

“你书包里有什么?”池翼从后门走回自己位置,问。

“呵呵,”俞诃冷笑着坐上他同桌的位置,说,“几根火腿肠。”

“巧了,”池翼微笑,“我今天顺手把泡椒凤爪给放进笔袋里了。”

俞诃:“……”

池翼:“……”

又是一片沉默过后,俞诃说:“他要只偷吃的,就只偷吃的呗,拿走我的书包是什么意思?”

池翼无力地笑了声。

因为笔袋被端,导致今天一整个下午池翼都是借的同桌的笔。

他挺不好意思的,放学后就到外面买回来了一整盒的晨光笔芯给他同桌,把人家吓得不轻,只拿了两支就把这盒笔芯还给了他。

走读生可以提前一节晚自习离开,池翼到俞诃教室门外等对方统计要带早餐的人。

“你还真是大方。”池翼和俞诃并肩下楼,前者对后者说。

“你懂什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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