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潜早就知道有问题,听聂希文这么一嚷,立即上前去摘。罗大爷见状大急,扑过来制止他,嘴里不停说着什么。
“罗老头你别乱来,摘下来看看怎么了!”黎翰林冷脸斥责。
罗大爷根本不怕他,冲众人叫嚷起来。
三人拉扯着,小谢趁机摘下了画,画拿到手的瞬间,他明显有些不适,背靠着墙才站稳,俊脸涨得通红。
“小谢!”吴潜见状丢下罗大爷去扶他。
说时迟那时快,吵闹的房间里响起了清晰的叫声——
“呱呱!呱!”
淡淡的金光亮起,小谢肩头赫然出现一只金色小蟾蜍。
这不是聂家发现的那个山灵吗?吴潜万万没想到它竟然会从脉石里出来,情不自禁地停住动作,生怕吓跑它。
旁边聂希文和黎翰林还在跟罗大爷纠缠,都浑然不觉。
小蟾蜍顺着小谢的手臂蹦下,落到画框上,“呱呱”叫了几声,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对峙。
小谢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起来,他站直身,轻轻端起画框看了看,又看吴潜。吴潜便知道他也看见了,伸手示意他将画递给自己。
这边罗大爷却挣开黎翰林,将画抢在手里,高声喝骂众人。
黎翰林满头大汗,为难地道:“吴同志啊,农村老头觉悟低,迷信得很,他非说这东西保他孙子的命,你看我刚才骂他了,他就是不听,还要去跟村里反映……您不是说传统文化嘛,别跟他计较,还给他算了。”
吴潜敷衍地点头,却注意到,画离开小谢的瞬间,小蟾蜍就消失了,看来它还没恢复意识,只是本能地保护脉石主人而已。
“没事的,”聂希文还当是给的石头起了作用,颇为得意地瞥小谢一眼,“东西拿好,不会受影响。”
吴潜正愁怎么和罗大爷解释,看到他就有了主意:“罗大爷,不是我们要你的画,是聂先生说这画有问题。”
罗大爷不信聂希文了,吹胡子瞪眼:“嘴上没毛,懂什么!”
聂希文有真本事,半点不慌:“这东西阳气很重,你家孙子是阳命,姓吴的不仅没想办法平衡他的阳气,还送这幅画增加阳气,小孩受不住,迟早会出事的。阳气加重,最先克害女性亲人,你家里的女人应该就是这画挂上之后才出事的吧?”
黎翰林翻译过去,罗大爷略一想,脸色渐渐变了。
聂希文叹气:“其实阳命那点煞气不算什么,你们村的阿姆崖是座阴山,让小孩认它当个干妈就正好,你却听信假先生的话,被骗了。”
罗大爷突然丢开画,直挺挺地倒下去。
吴潜一看不好,吓得抱住他,将他扶到凳子上坐着:“大爷您想开点!”
罗大爷涕泪横流,口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吴潜明白他的心情。
罗晓原本就拜了阿姆崖当干娘,照理说不该出大事,他们却信了那个吴先生的话,反而坏了奶奶的性命,幸亏妈妈跑了。
得知老伴病死和画有关,罗大爷精神很差,直到吴潜提起罗晓,说以后资助罗晓上学,他才终于好了些,当场就要烧了画,被聂希文拦住。
照聂希文的说法,要消除影响不是烧毁画这么简单,他再三跟罗大爷保证会处理,罗大爷还不肯放人,他只得随便留了道符,才得以脱身离开。
带着画从罗家出来,吴潜没有多高兴,心头反而多了丝警惕,只是黎翰林在旁边,他也不好和小谢商量。
“吴同志这主意高啊,用迷信破除迷信!”黎翰林自以为猜到真相,连声夸赞,“您这么一来,罗老头以后肯定不敢搞迷信活动了。”
吴潜听得好笑:“耽误你不少工夫,今天很感谢你。”
“不耽误,我也是闲着,你们为老百姓办事更辛苦,”黎翰林挺高兴,“您要去村办公室看看不?”
吴潜道:“不了,我们回镇上。”
黎翰林很会看眼色:“那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去看看心语,她忙起来总是吃不上饭,我给她弄点吃的去。”
与吴潜道别,他兴冲冲地走了。
聂希文抱着画道:“这家伙挺稀罕刚才那母老虎啊。”
吴潜和小谢却听过黎翰林背后诋毁贬低张心语的,小谢皱眉:“这人……”
吴潜道:“算了,没什么危险。”
两人都看出来了,黎翰林表面凶狠,实际挺怂,性子油滑爱钻营会看脸色,这种人反而不太会有豁出一切伤害人的念头,干不出大坏事。瞧他在张心语跟前的殷勤劲儿,俨然就是那种在网上叫“女人惯不得”现实里“老婆打我我递脸”的猥琐玩意。当然张心语应该也看不上他,他在朋友跟前觉得没面子,所以诋毁张心语给她造黄谣,这都是猥琐男的常规操作,回头看见张心语,他又得跪舔。
“聂先生!”罗大爷追出来拉住聂希文,另一只手指着对面陈曦的房子,大声说着什么。
没了黎翰林当翻译,聂希文听得似懂非懂。
吴潜大致明白:“您是说陈曦?陈曦家也有画。”
罗大爷连连点头,放慢语速,连带手势比划,大意是说当年吴先生给了陈曦家同样的画,后来她妈妈就死了。
聂希文气得:“那吴先生太乱来了!”
陈曦也是阳命,虽然有山灵保护,但尽早收走画,山灵也能早点解脱,不过陈曦今天上学去了,家门紧闭。
“我记得张心语有钥匙。”吴潜道。
聂希文道:“又找那个母老虎啊。”
此时已过中午,三人都饿着肚子,但吴潜只想快点解决山灵的问题,便婉拒了罗大爷留饭,准备先去找张心语,拿到另一幅画再一起带回去处理。
小谢打开车门,聂希文将画放进车后排,回头道:“哎潜哥,明哥在药园呢,我坐你们的车回去吧?这画放在车里,谢洧可能受影响,还是我看着更安全。”
这小子就是想跟着办事。吴潜也知道阻止没用,他照样会单独行动。自己纯侦察小谢纯武力,都不擅长玄学,无论是报告情况等武局长派人过来,还是将画送过去让他们处理,都太慢了,目前这事看着没什么风险,既然聂希文已经知道得不少,不如就让他帮忙。
于是吴潜道:“你要跟着也行,但不能冒险。”
“没什么危险,”聂希文开心,“我保证给你处理干净,今天我可靠谱吧,罗大爷都被轻松拿下。”
“今天谢谢你,”吴潜不吝表扬,“你们在这儿等,我去找张心语拿钥匙。”
小谢道:“我也去。”
“我也去!”聂希文关上车门。
吴潜简直拿这两个二十岁的小朋友没办法。
村办公室是一栋两层小楼,三人还没走到楼前,远远就看见一大群人从里面出来,上次那位杨书记在前面作陪,边走边作介绍。
吴潜立刻张开双手,一边一个搭上小谢和聂希文的肩,带着两人转身:“快走!”
聂希文莫名:“哎哎,是有领导检查啊,潜哥你资助学生做好事,怕什么?”
“叫你走就走!”吴潜重重地拍他后背一巴掌,正色道,“有领导来检查,张心语肯定在忙,咱们明天再来,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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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副驾,吴潜忍不住按住额头,终于明白张心语之前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了。
真的调查组来了。
小谢也上车,拉下安全带却又放回去,他歪着身子凑到吴潜跟前:“张心语还会理你不?”
“少幸灾乐祸,”吴潜拍开他,“开车开车!”
小谢轻笑了声,系上安全带。
张心语肯定以为自己是骗子,未必还会配合。吴潜郁闷了会儿,冷不防从后视镜看到聂希文在拆画,他连忙回头看,发现画框已经被拆开了。
吴潜问:“做什么呢?”
“我就想看看这东西怎么回事,”聂希文抠了点颜料下来,用指尖碾细,“颜料和纸都没问题,就是画得抽象了点,阳气为什么这么重呢?”
“不好处理吗?”
“这倒不是,我只想研究研究,不弄懂我心里不踏实。”
吴潜暗忖,这小子不止天赋好,还挺有钻研精神,难怪聂老看重他。
聂希文又道:“还有,吴先生送画,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年,照理说这两小孩早就该出事了,就像谢洧,为什么他们还好好的?”
吴潜沉默了下:“因为阿姆崖的山灵在保护他们。”
两个孩子身上都有山灵的气息。
山灵发现他们有危险,那声“走”其实是想说给他们听的,可惜没人能和它沟通,于是它主动脱离了地脉,附在两个孩子身上,保护他们。
“这山灵也太不称职了!”聂希文当场激动了,“一座山至少需要上百年才能孕育出山灵,它倒好,为两个孩子就擅自脱离地脉,这一带养好的地力又倒退回去,难怪作物收成受影响。”
小谢没有说话。
吴潜微微皱眉:“先想办法处理画,再看看怎么让山灵回归。”
聂希文闻言倒是将语气收了收:“画好处理,不过山灵……它把自己分成两半附在两个孩子身上,几年下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什么意思?”吴潜猛地坐直。
“就是它和两幅画的阳气对抗,灵气会被消磨掉,和那只□□一样,”想起自己的黑历史,聂希文语气很不自在,“不知道它还有没有意识,能不能回归龙脉。”
如果吴潜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基本就是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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