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细雨,檐角垂落千缕银丝,将青瓦黛墙浸得透湿。

”啪嗒“

一滴雨水正中眉心,惊醒床上躺着的人。

巫岫猛然睁眼,凤目流转,熟悉的屋顶,熟悉的陈设,她愣怔了两秒,连忙用手摸了床榻,摸了衾被,又摸了脸上的雨水,确是实物。

她,她重生了吗?

巫岫还未细想,一道传信符穿过半开的屋门,飞到她眼前停下,化作五个金字——“速来飞云殿”。

飞云殿是师尊的住处。

她慌乱起身,撑了伞向飞云殿跑去,顾不得泥水脏了罗袜污了裙裾,雨水混着泪水糊了一脸,直到了飞云殿门前才堪堪擦了几下,理了理散落在额头的几缕碎发,深深做了几次呼吸,缓缓推开了门。

果然,榻上躺着墨寒川的身影。

她重生回了第一次见墨寒川的那天。

“这是墨寒川,为师新收的徒弟,他年长于你,亦有数年修炼根基,我已传了他太虚心法,今后他便是你的师兄。”

师尊的声音隔着数年光阴乍然入耳,巫岫骤然哽咽,泪水在眼中打转,她低着头,生怕师父瞧出异样来。

玄真子见她垂首不语,想是她不开心,又宽慰道:“近来为师频感劫动,这一次不知是形灭道毁还是终得圆满,今后有个师兄也能庇佑你。”

巫岫心头猛地一紧,泪眼婆娑,喃喃地喊了句“师尊”。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上一世,师尊下山两年杳无音信,她在山中受尽同门嘲讽,好不容易盼得师尊归来,却带了个师兄给她,巫岫只当师尊讥她是废物,说"得太虚心法真传"时,更疑心要弃了她这个不成器的徒儿。

太虚心法,师尊从未传授于她。

那时她第一次顶撞了师父,后面更是赌气跑了出去,以至于后面地话师父再也没和她说出来。

玄真子听她声音微颤,只当她是担心自己,柔了语气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为师要去做闭关准备。你师兄受了重伤,你去王长老那取一枚百脉复,我已和他传过信,你取了回来给寒川服下,这些时日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嗯,我这就去。“巫岫哑声应下转头便向外走去,再迟一秒那泪水怕是要滴落下来。

玄真子一脸欣慰看巫岫撑了伞出去,又突然在后面嘱咐道:“等他伤好了就搬去你那,那几个空房子随意给他一个。还有,你跑慢点,小心摔着。”

巫岫远远的应了声好,及至取丹回来,云榻上只余半盏残茶,玄真子已闭关去了。

巫岫先将丹药用水化开给墨寒川服下,又打了水给他擦拭血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血渍,也不知流了多少血。

待剪开玄色劲装时,饶是早有准备,巫岫仍被惊得指尖发颤——新伤叠旧痕,如虬枝盘踞精壮身躯,最深那道剑伤从肩胛斜劈至腰际,皮肉外翻处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清冷如谪仙的师兄,衣袍下藏着这般狰狞过往,她想象不到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累累伤痕,最后还落得个筋脉具断。

而上一世她却只是给他喂了个药,后面他醒来也只是给了他金疮药便不管了,思及此更觉愧对于他。

几分暗色染上窗户时,巫岫方为最后一道伤口裹上白纱。烛火将二人影子投在素屏上,她望着墨寒川襟怀尽敞的剪影,忽觉桃腮飞霞,慌忙拽过锦被掩住那片莹白。

窗外雨打芭蕉,她踱至门前,但见远山如黛,雨帘似织,恍若重生的心绪般纷乱难平。

此后三日,巫岫日日为墨寒川擦拭换药,又煮了灵粥,奈何昏迷之人难进汤水,她又在粥中化入辟谷丹。

不过她倒乐得这般光景——褪去清冷疏离的墨寒川,眉眼温顺如幼兽。想着等她醒来便要喊他师兄,每次换药的时候巫岫都会叫上一声“师弟”或者自称”师姐“,趁他没意识总要占些便宜才够。

第四日晨光熹微,连日细雨也止了势头,巫岫捧着粥碗推门而入,正对上那双如若深潭的墨瞳。

"可算醒了!"她将青瓷碗搁在案几,回身却见那人目光如刃,周身泛起淡淡血气。巫岫心尖一颤,这是在戒备她?想来也是,这一身伤痕他又能信得过谁?

巫岫张了张嘴,顿了一下道:"这是太虚宗……"她尾音发紧,眼风不自觉掠过窗棂外树影婆娑,又深吸一口气,回眸时已带出三分笑意:“我是你师……师姐巫岫。”

墨寒川喉结微动,目光掠过她发间颤动的碧玉簪,复又落回自己襟怀尽敞的寝衣上,终是未语,倒像是在思索什么。

巫岫又道:”要喝粥吗,你昏迷了三日,该补充些体力。“说着将粥端了过来,坐在床边举着汤匙,吹了吹热气,送到墨寒川的嘴边。

墨寒川倒也乖巧,就着汤匙喝了下去,几缕乌发垂在鬓边,衬得肤色近乎霜雪,连唇上血色都淡得似宣纸上晕开的胭脂痕,巫岫一时怔住,直到听到有人唤师姐,她才回过神来。

果然,美人不能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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