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岁月,不知何处。草木葱盛,浮云悠悠。

直耸入云的古木上,一丛繁茂的枝叶不合常理地簌簌晃动。

树下,一个黑衣墨发的青年,抱臂蹙眉盯着那团枝叶。

有几只先前被惊飞的鸟雀壮着胆子想要回家。青年指尖微动,那几只苦命的小鸟一头撞在离古木十丈远的无形之墙上,叽叽喳喳骂了青年两句,十分灰心地飞走了。

又过了良久,一个十六七岁的彩衣少女“哗啦”一声拨开树叶,露出她兴奋得微微发红的脸颊:“找到啦!”

她挥舞着右手,手心里攥着两颗殷红的果子。

树下的青年蹙眉道:“你坐好。这可是寻木,下通幽冥,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那我们就去幽冥探险啊!二哥说你小时候明明也偷偷去过的。”

少女非但没有听话坐好,反而坐在树上得意地晃起脚来,她的裙摆像彩云一样在树枝间荡漾,脚腕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和少女的声音一样清脆。

树下的青年露出无奈的神情。

“闻亥,”少女摸着下巴挑剔他,“你现在真是有点儿老了。”

她皱着脸比了一个很刻意的嫌弃神情,开始认真研究手里的果子,嘟嘟囔囔自言自语:“我就说嘛,寻木即便再灵异,既然能开花,就不会不结果。你偏不信,真叫我给找到了吧!”

她看了看手里的果子,又看了看树下傻等着的闻亥,有点骄傲,把果子高高抛起又接住,最后决定还是赏他一个。

“你接好啦!”

少女对着闻亥好看的额头使劲砸了颗果子过去,或许是得意忘形,她身子前倾,摇摇晃晃就要往下面掉,飘荡的彩衣像是在空中盛开了一朵极艳的花。

闻亥急急喊了一声:“姒墨!”

他张开手疾奔到姒墨正下方,却见少女白皙的脚尖轻轻一踩更低一层的树枝,又跳蹦床一样飞起来坐了回去。

她低头看着闻亥,皱着鼻子还有点可惜:“哎呀,可怜我一颗好不容易发现的果子,你怎么没接住呀?”

闻亥看着她,没有说话。

姒墨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于是见好就收,脸上漾一个大大的笑,张开双手像蝴蝶一样呼啦啦往他怀里跳。

“你这回一定要接住我呀,闻亥。”

闻亥没有接住她。

因为她跳到一半,鹅黄色的披帛被树枝挂住,整个人无助地吊在树上。

脚腕上的铃铛随着她晃来晃去,叮叮当当一顿乱响。

闻亥飞身上前将她解下来,她被扛着还有点兴奋。

“我像不像你二十年前送给我的那串漂亮风铃?”

她努力向上瞪大眼睛想去看闻亥,却碍于姿势的限制,只能看到他身上这套衣服的暗纹真是低调中带着一丝华贵,神秘中又带着一丝不羁。

有钱没处花了,她心想。

闻亥落在地上,从随身玉佩中取出一个流苏软凳,把姒墨重重放了上去。

姒墨瞪着眼睛:“你不会要打我吧?我从凡间学到了一个词叫家暴,是一个很不好很不好的词,你要是打我可得算是家暴。那你就是一个很坏很坏的神仙了,坏神仙是不能继承水德帝君的神位的。”

她唠唠叨叨的时候,闻亥回到寻木下,捡起了她的鞋袜。

姒墨就闭上了嘴。

闻亥从怀里取出一只手帕,蹲下身给她擦脚。姒墨这时候想起来自己还攥着仅剩的一颗果子,又问他:“这果子能吃吗?哦,你都不知道寻木能结果,那你肯定不知道能不能吃了。不然我回家等鹿赤叔和无问叔都在的时候咬一口尝尝呢?”

她喜滋滋地自己琢磨着。闻亥已经给她穿好了一只鞋,去捞她另一只乱晃的脚丫。

姒墨忽然猛地一下坐直:“闻亥,我是不是快到五百岁生日了?你准备好送我什么了吗?”

“你还有五十七年才过生日。”闻亥检查了一遍她脚上干干净净,一边去拿袜子,一边提醒她。

“五十七年啊,很快的,我已经……”她把两只手都拿起来掰着手指头查数,两只脚仍旧高高翘着,身子就晃晃悠悠的。闻亥只好握住她的脚腕等她算完。

“我已经一百三十二年没有见过母亲了,你说我五百岁生日的时候会见到她吗?”姒墨放下手,认真问闻亥。

闻亥一僵。

他快速地拿过鞋子给她套上,低声说:“会的,会见到母亲的。”

他没有抬头与姒墨对视。

闻亥要准备继承水德帝君的神位,要为凡间的亿万百姓解愿,要学习如何管理天下水泽和水兽。

他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

很少有的不忙的时候,姒墨就蹲在他对面的屋顶上跟他招手。

“你这次闭关了六年啊!我还以为你把我的五百岁生日忘记了!”她把嘴巴翘得高高的。像是一只趴在屋顶的软软的猫。

闻亥就飞身上去,坐在小猫身边。

“我这次闭关久了一点,是为了给你准备礼物。”他说话的时候神情难得有一些放松。

“真的吗?”姒墨就真的高兴起来,她扯着闻亥的袖子,“给我看看给我看看。”耳旁剔透的发坠招招摇摇。

“你之前不是说礼物一定要当天知道才是惊喜吗?”闻亥把自己的袖子救回来。

姒墨就捂住漂亮的眼睛装作要哭:“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呢?等到了日子你随便在池塘里捡一块又不圆又不亮的小石头就说是很精心的礼物了,那我当天该多伤心啊。你现在拿来给我看看,我就可以提前伤心了。”

“好吧。”

闻亥垂眸在袖子里翻找。

姒墨一直盯着闻亥的脸,修长的手指托住自己小巧的下巴,由衷地感叹:“二哥说你和他加在一起都没有我好看,可是我觉得你已经很好看了呀。”

闻亥:“你二哥是这样说我的?”

姒墨点头。

她从随身带着的很宝贵的小本子上撕下来一页递给闻亥:“你把二哥这句话记下来吧,不然报仇的时候会忘记的。”

恰巧不在九重天上的二哥煦知与此同时重重打了个喷嚏。

闻亥终于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放在姒墨手心。

姒墨小心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茶色的手镯,似金似玉,光泽如溪。

姒墨把它拿起来,对着月光仔细地看了看。

“什么花纹都没有啊。”她撅嘴。

但她没舍得放回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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