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来。”
凌云渚对处理这种事显然很有经验,先是揉揉段驰龙脑袋,又在对方额头落下一吻,轻声细语哄几句,就可以慢慢将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了。
他招招手,玉苍赶紧来接。这位死士或许从未有过和城主肢体碰撞的经历,僵硬道:“凌峰主!你……不陪城主去寒潭吗?”
凌云渚看了看桌上摊放的书:“不了吧。”
“圣骨造成的反噬越来越严重了,服用寒魄丹并非长久之计,这样下去不行。”他替段驰龙抹去额上的冷汗,“这次入寒潭,少说也要七日才能出来,你守着他,不会出岔子。”
“我?我守着?!”
“嗯,这段时间我有事要办,得回长风门一趟。”凌云渚道,“放心,不会很久,等他出关,我也就回来了。”
“哦,好的。”玉苍顿了顿,“属下最近好像没听闻四大宗门有紧要事,不知凌峰主回去是……”
凌云渚挑了挑眉:“玉苍,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好歹也在段驰龙身边跟了这么久,套话技巧这么低级?连个铺垫也没有?
哦,差点忘了,段驰龙也不会套话,他有什么问题都是用武力取答案。
凌云渚无语片刻,挥挥手止了玉苍的道歉,叫人尽快往寒潭去。随后,他对落地镜照了照自己脖颈,那里被掐出了道红痕,虽然不深,但落在玉白的颈上便分外明显,碰上去还有些疼。
他叹了口气,甩出几道灵流,将砸落的东西摆正放好,重新执起桌上的书卷。摊开那页画着一张图,是块水蓝色的棱状晶体,莹透若琉璃,旁边还提着注释小字。
“玄冰者,生于极寒之域,可淬灵脉,凝寒元。遇极烈之火,可消弭之;合永生花,可令尸身不朽。”
暮色四合,月光从窗外漏进来,打在四脚雅桌上,凌云渚静立在桌前,敛下沉沉目光。少顷,藏书阁内传出一道清脆的“刺啦”响,像书页被撕下。紧接着,衣角掠地,月光再入户,只剩刚被洗净的毛笔与残缺的书卷。
门咚地关紧,明明不重,落在耳畔却震天,炸得脑门都泛起嗡鸣。
藏在躯壳里的凌云渚头昏脑涨,两眼发黑,心道这是什么?这都是什么?!真的不是塔妖编来报复他的吗?!
吵架吵得不知所云也就罢了,为什么有人吵到一半能直挺挺昏过去啊!还有说的什么“多爱我一点”“离不开你”“别不要我”等等诸如此类的肉麻话,真是从段驰龙口中翘出来的?
他以前是这种性子吗?
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相比他们纠缠不清的感情,凌云渚显然更好奇“极烈之火”与“玄冰”。
按目前情况推测,应当是段驰龙觉醒圣骨遭到反噬,每隔一段时间便得经历极烈之火的折磨。自己翻遍古书,却被误解此举是为了另一个死人。
哦,想来也是,毕竟书上说了,玄冰除却能消弭烈火,还能使尸体永不腐朽。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他遗失的一部分记忆,或者说,是他与段驰龙的从前。可对方口中的“死人”究竟是谁?仁心塔又为何生成这副场景?至少截至目前,他并未体会到所谓“至浓至烈”的情绪。
……总不至于把他们的吵架作为原因。
凌云渚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眼前便重新亮起白光。与此同时,轻飘飘的灵魂又一次坠下去,有凛冽的寒风刮在脸颊,刺骨地疼。
凌云渚心中一喜。
续集来了!
……
长风卷着雪沫,掠过万顷苍林,松柏抖下积雪,很快将地上的脚印掩了个干净。
这里是天山,中岳大陆最高的雪峰,坐落于沧州北部。自从上一场大战过后,云墟境启动保护机制,尚未散尽的神流凝成天然结界,将大半座山都囊括了进去,凡人不得入,飞鸟不得过。
唯有修为顶尖的大能,献祭所有灵流作为代价,才可获得短时间的入内许可。
通向山顶的道路让积雪盖住了,雪陷得很深,看不清地面的情况,每走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说不准哪一下便会坠落悬崖,尸骨无存。猩红的血像开在地上的梅花,刺目显眼,望不到尽头。
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凌云渚蹲在地上,摸索着找到一棵山松扶住。断尘佩在腰侧,乌漆漆的,显然是短时间耗费太多灵力,承受不住地自行封印。
口腔到鼻尖全是腥味,混着霜风,和把刀子插进来搅也没什么区别。凌云渚蹲在树下,素白衣衫薄薄地盖在身上,和风雪融为一体。他低头在袖口掏了好一会儿,总算掏出一片揉皱的纸。
正是藏书阁中被撕下的那页。
越靠近天山顶端,气温便越低,所受神流影响也越大。多的是人不知死活独闯云墟境,最后无一例外死在了半路。
可他不能停,玄冰长在极寒之境的雪崖旁,与雪莲并根而生。
寒风侵肌,凌云渚曲着手指,关节被冻得通红,挪动时甚至还会发出咯咯轻响。距离最开始的钝痛其实已过了许久,现在看着可怕,实际早已麻木,连知觉都不剩了。
纸上的地图被大雪晕湿,有些模糊。他埋头细细对照,一不留神,有滴血水从天而降,啪嗒溅开。
凌云渚一懵,赶紧抬头,可上方除了积雪压松,什么都没有。
他心道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封住关窍,短时间内不可能吐血了。
啪嗒,又是一滴,这回落到了雪地上,隐隐呈现出暗紫。
凌云渚灵光一闪,果不其然在鼻尖下摸了一手黏腻。
这还不止,下一刻,啪嗒,啪嗒,啪嗒……连着几道轻响,猩红如雨,从不同方向落下,几乎围成一个小圈,将他包裹其中。
凌云渚反手将地图收进袖子,以免弄脏,然后才半死不活地想,哦,七窍流血了。
但这并未让他惊慌,在山脚下破结界时他便知道,封关窍只是竭泽而渔,迟早有撑不住的一刻。拖到最后,筋脉寸断都算他运气好。
幸好段驰龙不在,看不到他的狼狈样。
凌云渚扶着松树起身,将地图在脑中过了一遍,心里有数。视野被血遮住了,他用力眨眨眼,只觉头重脚轻,晕晕乎乎连方向都分不清。刚踏出脚,心口便倏而一空,整个人像片鸿毛一样坠了下去。
凌云渚没死。
他福大命大,被一簇树枝拦住,不仅如此,还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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