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闯入
下午三点的阳光灼灼,但也不能算是真正的阳光,倒像加了温的普通光线,让地面都发烫。
路面的水坑在这样的光线下消失殆尽,于是废渊的地面成了坑坑洼洼的星球表面,上午的热闹也跟着消失了。
“弘三三,快跟上来!”
目光所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热浪让空气扭曲,女孩转身催促身后畏畏缩缩走着的小老鼠,绿色的眼睛里荡着星星。
时槿好像总是比别人活泼一些,精力旺盛,像只永远不会怠倦的鸟儿。
路面在脚下变得有些恍惚,弘三三踉跄了下,视线里是时槿捆扎起裙摆而露出的小腿,纤细但并不羸弱反而因为小腿肌显得有力量感的。
弘三三迟疑地说:“时槿……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吧我怕被发现。”
时槿佯装生气地跺了跺脚:“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去!”
说完她转身往前走了,那扎成一捆的长发在弘三三眼前晃来晃去,浅棕色的长发在光线下像镀了层金,亮闪闪的,晃眼。
时槿走几步后小心地往后瞥了眼:弘三三耷拉着耳朵跟她走着,没真回去。
她扬了扬嘴角,开始哼歌。
“喂,”弘三三上前几步拍了拍时槿的肩膀,跟她并排走着:“你真的认识那个人啊?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时槿看见了弘三三脸上的疑惑,她踢了踢路面的石子,有些挫败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想去看一眼。”
对于兰初的记忆她也有些模糊了。
弘三三脸上还是有些犹豫,她只好又补了句:“我保证远远看一眼就回来。”
弘三三家住时槿家隔壁,家里冶炼金属的,从小和时槿一起长大,属于从同一片泥沼里滚出来的朋友。
弘三三这才闷闷地答应了。
脚下的路面开始变平整了许多,甚至地上的两侧铺上了有流纹的鹅卵石,时槿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前方出现早上见到的白色大楼,没了人群的衬托这快建筑显得更加高大突兀,宽度足有一个工厂那么大,围绕主体的白色尖顶高楼周围又修建着呈香槟色、米白色的古地球时代西派房屋,相对矮小但很精致。
一扇白金相间的庭院门将外界的肮脏与混乱隔开,虽然有着镂空花朵图案但后面是实心的门,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门的周围铺设着生机盎然的花草作为地毯,复杂晦涩的金色铭文绕在屋檐周围,隐隐可以听见人声,这块占地近四分之一废渊的建筑凭空出现一样让人有种不真实感。
弘三三蹲下去摸了摸地上的草,触感有些奇怪:“这里为什么会有草?”
废渊这种环境是无法让这类植物生存的,除非是有大型的温湿调控系统,比如他们在插画书上见过一眼的主城景象。
时槿看了眼高高的墙顶,不确定地说:“因为那顶上在发光的东西吧。”
她咽了咽口水,心脏跳得飞快,有种做了坏事的紧张,她对弘三三说:“我们得想个办法进去。”
面前的门足足有三个半他们那样高,与内里白色大楼材质相同的白炼金所铸的墙壁光滑无比,根本没给外人一点觊觎之机。
弘三三手足无措地看她,头顶的呆毛翘来翘去:“怎么进去?”
时槿开始围着建筑转圈圈,弘三三愈发茫然。
“我听我妈说主城的人都不用钥匙进屋。”时槿言简意赅地解释。
弘三三眼睛瞪圆了:“那他们怎么开门?”
“好像是用什么机器感应……”时槿一边绕圈子一边盯着那光滑的墙壁看,在脑海中疯狂搜罗以前她父母给她讲过的找开关的方式。
没有气温调节系统的废渊的下午真是糟糕透顶,大颗的汗珠被热气从体内卷出来,顺着女孩尖尖的下巴滴到地上。
弘三三更是被这温度搞得受不了,他疲惫地坐到地上,擦了把汗说:“时槿,你找吧,我等着你开门。”
“哎?”时槿发现了一块纹路无法与其它瓷砖贴合的砖块,就在大门的左侧,但因为比她高的位置而一直被他们忽略了,她踢了踢坐地上的弘三三的屁股眼里的欣喜遮都遮不住:“弘三三快起来!我好像找到了!”
弘三三“嘶”了声捂着屁股站起来:“哪呢?”
“这这这!”
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时槿凭着十五岁的无畏碰上了那块砖,她指腹用力往下压,白炼金表面凸起的花纹压得她手疼,但确实是有了松动的迹象。
突然一团从天上降下来的光笼住了她,和空气中的灼人温度不同,这团光从她的头顶扫到脚掌,带着清凉舒适的温度,就像在大夏天裹上了雪球。
“时槿——”弘三三的呼喊还在背后,时槿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被一团蓝光扫描着,光也不是从天上来的,是从墙壁顶部探出的一个万花筒式玩意。
万花筒还在上下晃动着,像只长了多个眼睛的看家犬,时槿在这团光束里有了阵奇怪的心悸感,就好像五脏六腑和灵魂都在被那光吸附、拉扯着,温和的凉丝丝缕缕地浸入骨髓,却如恶魔的陷阱般令人恐慌。
万花筒发出“嘀”的轻响,时槿声线有些不稳定:“弘三三、我怎么觉得……”
那句“我们要完了”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时槿惊讶地看见大门缓缓朝两边拉开了,蓝光收了回去,冰凉的触感像梦一般被打碎,一个不带任何温度的机械女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白星纪196年7月4日下午4点零3分54秒,检测到南星铭文,确认为可自由出入者,请放心入内。”
“铭文?”时槿疑惑,弘三三在一旁用崇拜的眼光看她,正好听见这话后也跟看问:“什么东西?时槿你在和我说?”
时槿这才意识到那声音只有自己才听得见,她鬼使神差地没有如实向弘三三说明情况,而是打了个哈哈忽悠过去:“没什么,没想到这东西还挺好开,一定是我太聪明了。”
弘三三也没再纠结,毕竟刚才飞速打开大门的时槿在他看来跟故事书里的神仙没什么两样。
“哎你有没有发现没那么热了?”
“好像是耶。”弘三三挠了挠头,也有些奇怪。
“我们就这么进去?”弘三三看前方的铺在草地中的鹅卵石小径犹豫象该不该抬腿,但他话音刚落时槿便已经踏进去了,这个毛燥燥的长发贴到背脊的姑娘又一次走到了他前方,古灵精怪地竖起食指在唇间,好像几年前淘到的旧电视机里的特务电影中那样“嘘”了下。
“悄悄进去,我们看几眼就回去。”时槿眯着眼笑,墨绿色发饰还在发间,和嫩绿色的草坪相得益彰,草根也跟着闪光——
弘三三这才意识到什么不对:“时槿,你看那些好像不是草……”
“不是草还能是什么?”时槿顺着弘三三的话往看上去最人畜无害的草坪上望。
不望还好,这一望时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那根本不是植物!
千千万万株小草都在反着绿宝石般的光,看上去材质就和时槿用来别刘海的劣质发卡上的绿曜石一模一样,但它们又都有生命般地律动着,仔细看会发现那里面都安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珠子,纽扣一般。
所有的小草都朝向他们,无数的纽扣也对着他们,好像无数的眼线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
弘三三已经吓得快哭了:“怎么好像一堆眼珠子……”
温和的环境里忽地刮了阵春日轻风,一个悦耳清脆的声音传到他们耳中:“乱说,这不是眼珠子,是我们养的看门小狗。”
那人从他们右手边的小栋建筑后绕了出来,浅金色的软发,琥珀色的眼睛,白皙的有点娃娃脸的脸庞。白色的长衣绣着蓝色的花纹衬得比他们个高的来人身形修长,有些翩翩贵公子初长成的气质。
那是他们早上见过的两个少年中的一个。
几乎是他出现的一瞬间,时槿就下意识地微微抬手把弘三三护到了身后,那铃铛般的少年音怎么听怎么让她不舒服,一时她如一只炸毛的猫,湖绿色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走来的人。
“放松一点,敌意不要那么大,”来人无奈地笑了下,还闻了闻自己袖口,像在见客前检查身体是否有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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