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芹比她预料中能干,一个上午就清洗好了塑料膜跟竹条,放置在院子侧面水泥地上晒干,时枌教她挖生姜时秦丰也在,正好把不小心挖断或者伤口太大的生姜拿去清洗备菜。
挖生姜跟挖土豆一样,顺着主干估摸着往下挖,尽量仔细一些,完整的生姜更利于保存。
秦丰也找到了大蒜小葱,顺手掐了两把,新鲜的小葱嫩的一把就能掐出水来,满手都是香味。
看这利落的动作以前应该经常下厨。
时枌看他们都在忙活,去工具房旁边的柴屋装了半盆玉米半盆稻谷,又把昨天秦丰摘菜剩下的菜叶子拿去喂鸡鸭鹅。
冬天种的萝卜也已经长好,时枌去菜地逛了一圈,把几棵长出地大半截的白萝卜给拔了,长得丑的随便用砍刀剁碎喂鸡鸭鹅。
留了三个白白胖胖的萝卜。
现成的厨子不用白不用。
她晚饭想吃萝卜鲫鱼汤。
萝卜她出了,至于鲫鱼就得靠他们自己努力,——步行半小时有个池塘。
这地方荒了十五年,没有人类的打扰,池塘里的鱼已经可以称得上“泛滥成灾”了。
一圈牲畜喂下来时枌面色如常,忙活一上午气都不带喘的,还能继续在菜园子里闲逛,看那些不支棱长得不好的菜就通通扯掉当饲料。
这是她的日常生活。
打理整个农场。
菜地跟牲畜足够她一整天不停歇,只有想偷懒的时候才会觉得没活干,铁丝网内随便逛一圈都能有新发现。
比如柴房的木柴是否充足?菜地里播种的小菜是否太过密集需要间苗?鸡鸭鹅牛等等每日都需要喂食,几只羊要带出去吃草,菜地的除草、施肥、松土……等等,地窖里的粮食储备每年要更新,再加上最近几年鸡鸭鹅数量越来越多饲料都有点不够吃,她又去山脚下找了几亩荒地准备扩种一些玉米小麦稻谷还顺便种了棉花。
繁忙的农活当中,时枌也会抽出时间带上大熊跟虎子出门狩猎加餐。
现在手边多了三个劳动力,还都是青壮年,脑门上吊根胡萝卜就能转悠一天,不用白不用。
至少在他们留宿的这一个月内,她得让他们把自家柴房给填满。
最好再帮忙把她存下来的玉米小麦磨成粉方便保存,——爷爷奶奶留给她的那头驴前几年寿终正寝,结束了操劳的一生。
她现在急需一头年轻的驴,哦不,三头也行。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时枌去逮了只灰兔,剥皮取肉。
刚刚还围在小狗旁边逗弄的叶枝蔚也凑过来,对她剥皮的手艺赞不绝口。
时枌将兔肉递给她:“你帮忙拿去给秦丰处理吧,兔头如果不吃砍两半给大熊跟虎子加餐。我去收鸡蛋。”
刚刚帮忙做狗窝时大熊跟虎子就围在叶枝蔚旁边观察了好半天,看着她一点点搭建起来自己的新房子,因此对叶枝蔚也没了之前的不满,又看主人跟她也这么亲近,两只狗也会找叶枝蔚一起玩。
虎子跟大熊是时枌自己训练出来的,负责巡视院子周围,狗嗅觉灵敏,丧尸那浑身腐烂的气息又很明显,每次发现周围有丧尸,就会跑回来叫时枌去处理。
现在时枌跟叶枝蔚分头行动,馋嘴的虎子跟着兔肉往屋子里去,大熊陪着时枌进鸡窝摸鸡蛋。
其实厨房里存了不少鸡蛋,但时枌会留一部分用来孵小鸡。
捡鸡蛋的时候时枌忽然记起来,他们应该有手电筒吧?
捡了一篮子鸡蛋,时枌直接进屋,正好看见秦丰鬼鬼祟祟在柜子里翻找什么,听见动静立刻回头,一看见她又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大熊:“汪!汪!汪!”
“我、我就数数你有多少个鸡蛋……”
然后看见时枌抱着的那一篮子一眼看上去至少有二十个后,秦丰沉默了。
“借用一下手电筒。”时枌也没说什么,直接问他借东西。
“噢。”有了刚刚的心虚,秦丰二话没说递给她一只小手电。
时枌把柜子里的鸡蛋都拿出来,然后一个个放在手电筒上照。
叶枝蔚刚刚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觉得这气氛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问,就坐到桌边看时枌在做什么。
“照这个有什么用?”叶枝蔚好奇问道。
“看能不能孵出小鸡。”
“要我帮忙吗?”
“那谢谢了。”
于是时枌教她如何分辨出能孵出小鸡的鸡蛋。
“顶部有一圈灰蒙蒙的,这种能孵出来,其余的捡到这个篮子。”
挺简单的。
所有鸡蛋都分出来,把受精成功的鸡蛋用铅笔标上记号,一共二十个,然后重新拿回鸡窝给母鸡孵蛋。
其实她现在鸡养的有点多了。
时枌看着这群走地鸡。
数量上去之后,公鸡跟公鸡之间隔三差五干仗,互相啄得满地鸡毛,这就算了,主要是这群公鸡真的很吵,有围墙阻拦也不太隔音,时枌为了隔音还在鸡栏附近外边种了几棵果树还开地种了一排豆角,尽量包裹住鸡鸭鹅这片区域。
也就是时枌这两年勤快把附近丧尸清理干净了,不然他们这么闹腾很容易招来更多丧尸。
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的时候隔三差五也会杀点鸡鸭鹅什么的打打牙祭,也是给虎子跟大熊加餐。
今天正好他们三个都在,而另外她不太喜欢的三个后天就要回来。
至少在后天他们三个回来之前,杀两只鸡吃吃,——免费厨子,不用白不用。
时枌放好鸡蛋回去的时候厨房已经传来菜香。
她这个厨房还是以前的灶台,每次都要生火,本来以为这群人不太会用这种老灶台,没想到秦丰跟叶枝蔚配合默契。
一个备菜烧菜,一个生火。
看见她,秦丰抽空对她说:“叶枝蔚顺便帮你把炉子也生了火,先蒸饭,我看你有几个暖水瓶呢,咱们现在多烧点热水,也能有水喝,多的还能留着晚上洗澡,你说是吧?”
时枌点头,“想得很周到。”
很好,家务也有人做了。
她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俩人比她的驴还能干。
这个灶台有两个锅,秦大厨两锅同时开工,一个正在焖煮着土豆,一个做姜烧兔肉。
土豆是后加的,秦丰看见她存了那么多土豆就提议加道菜,时枌也同意了。
反正现在天气热土豆再不吃就不好保存,迟早要发芽。
她已经挑出一部分种下去了。
兔肉被秦丰处理好切成小块,用盐跟胡椒粉先腌上,别的调料她这边也没有,腌的时候秦丰还一直在嘀咕“怎么没有味精”“怎么没有淀粉”,条件就这样,但她这里至少还有菜籽油跟猪油,一样一半放到锅里。
讲真,一勺子下去挖了一半的猪油,时枌看见眼皮一跳,心想估计得杀只猪再存点猪油了。
油融化后锅内冒烟,秦丰下入兔肉,再加半勺花椒,——这个用量属于时枌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程度。
再加入切好的细姜丝大蒜,再挖了半勺时枌之前做的剁椒以及干辣椒,——她现在没有新鲜的小米辣,刚种下的辣椒苗还没长大。
这一通佐料丢进去,整个厨房都弥漫着麻辣鲜香,虎子跟大熊都在厨房门口团团转。
时枌看它们着急的样子,把剩下被砍成两半的兔头一狗一半放到它们各自的狗盆里,虎子跟大熊很快就被吸引过去啃兔头。
“要不咱们后天去阳县好好找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味精黄酒白糖……”秦丰十分惋惜地说。
这年头,凑齐一份姜烧兔肉的佐料是真难啊。
剩下的焖土豆炒青菜对秦丰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最后一人一个煎荷包蛋收尾。
秦大厨煎荷包蛋也是一绝,各个都是外脆里嫩的溏心蛋。
午饭快好了,时枌把还在忙碌的西芹叫了进来让她洗洗手吃饭。
西芹在外边干活脚下都是泥,门口犹豫半天不敢进,最后还是脱了鞋才赤脚进屋,时枌发现后给她拿了双布拖鞋递过去,西芹低头道谢。
再看向一桌菜,西芹足足愣了半分钟。
在外边挖生姜的时候她闻到菜香,但闻到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她从来没吃过这样的饭菜。
一人一碗米饭,在方桌边坐下,开吃。
时枌提前给虎子跟大熊准备了饭,各自一碗米饭一大勺焖土豆再加一个鸡蛋,还有上午喂小狗没喝完的羊奶也均分给它们。
秦丰看见都羡慕坏了,问她这还缺不缺狗。
惹得叶枝蔚无语看了他一眼。
一桌四人都没说话,秦丰闷头干饭,时不时给叶枝蔚夹两块兔肉,他很规矩,观察时枌夹菜的频率跟分量估摸着夹,西芹更是,非得他们催或者大家都不动筷子了才敢伸手,不然就是在那扒拉白米饭,不知道的还以为纯白米饭有多好吃。
时枌从小就生活在农场里,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学着如何管理这里,自然是不缺吃喝的,爷爷做饭也是一把好手,再普通的食材在他手下都会大变样,简简单单豆角焖土豆都能勾得时枌半夜流口水。
可惜丧尸爆发,周围城市遭殃,他们一家人缩在这里与世隔绝,也没办法采购调料,也是因为资源有限,爷爷奶奶教会了她很多,比如如何做腊肉、酿米酒、熏火腿、腌泡菜等等。
可惜她也只是学会了,手艺不精,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再也做不出从前的味道。
最后一桌菜连菜汤都没剩,姜烧兔肉的姜丝都被他们拌饭吃光,菜汤也拌着米饭吃干净。
大家都吃饱了,双眼没有聚焦靠在椅子上放空,任由大脑一片空白享受着碳水狂飙的快乐。
直到时枌说起晚饭的计划。
“往北有一个池塘,我用铁丝网围起来了,里面丧尸也被我清理干净,现在水很干净,鱼也是,你们要是想吃鱼可以去那里钓,工具房有鱼竿也有抄网,”时枌说,“我拔了三个白萝卜,晚饭可以做萝卜鲫鱼汤。”
光听最后五个字秦川就想流口水,嘶溜一声:“那还等什么?我刷完碗就去。”
又看向不说话的西芹:“你也来出一份力,晚饭我们一起吃。”
西芹:“我、我生姜还有一小半没挖完……”
“那赶紧去挖,我刷碗,小叶去倒热水,你去挖生姜,然后一起去钓鱼!”秦丰大声道,“咱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那片地方草深,注意一点,我之前清理过,但说不准又有丧尸偷偷藏在草丛里。”时枌说着想起来,“算了,我跟你们一起去,顺便割点草喂羊,再把大花拉出去逛逛。”
秦丰还疑惑大花是谁,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等他们所有人挖完了生姜,刷了碗,灌好热水后,时枌牵着一头棕色身体、脑袋棕白色的牛出来了。
牛身后还拖了一个车,边走边哐哐响。
时枌也只有这一头牛,之前是用它来耕地,大花已经十五岁是头老牛了,牙齿都是小小的,但精力旺盛,喜欢吃鲜草,偶尔时枌会带着它在铁丝网附近走一圈吃吃草。
但大花最喜欢的还是池塘边的水草。
今年开春过后还没去吃过呢。
秦丰跟叶枝蔚拿着工具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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