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不知折腾到何时才入睡,沈宁钰今日少见地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身边没有一丝温度,看来苏璟安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她活动活动胳膊,穿好衣服下床,梳洗过后来到院中晒太阳,察觉到下人们看到她时露出的不明所以的微笑,她心里发毛,抓住一人就问:“你们在笑什么?”
小丫鬟只是个洒扫丫头,骤然被主子问话,紧张成了结巴,还是初一笑呵呵地过来解围:“您和咱们少爷一前一后去小厨房给对方做吃食,小的们看在眼里,谁不艳羡主子们感情好?”

沈宁钰将信将疑地往小厨房走去,刚走到门外,就听里边“哗啦”一声响,锅碗瓢盆瀑布一般倾斜而下,听得她头皮发麻。推门进去,昨日还窗明几净整齐有序的小厨房,一夜之间像经受了土匪扫荡,所有人正弯腰捡掉在地上的碎瓷碗,无人注意到有人进来。

“小的们来收拾。”厨娘欲哭无泪,“汤快熬好了,您盯着它吧。”

“哦。”苏璟安愧疚地摸摸鼻子,从桌后站起来,看到呆愣在原地的沈宁钰惊喜道,“宁钰,你醒了!”

沈宁钰一见他的脸,“噗嗤”笑出声来,抽出帕子走上前,将他鼻尖的灰擦掉:“今日不忙?”

“暂时无事。”苏璟安抓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昨夜——”

沈宁钰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苏璟安会意,默契地闭口不提,只是嘴角始终挂着餍足的笑,她看不下去,索性扭头看向冒着热气的砂锅,掀开锅盖,白茫茫水汽下浓汤鲜香扑鼻:“你起个大早就是在熬它?”

“是啊。”苏璟安见已经熬得差不多了,将它从火上端下,盛了一勺,小心地吹了吹,递到她嘴边。沈宁钰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直夸好喝,苏璟安也尝了一下,确信她不是在安慰他才令初一端去饭厅,牵着她的手,一路上不断询问她累不累。

沈宁钰纳闷:“怎么说?”

苏璟安抿抿嘴,红云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昨天,我太孟浪,担心累着你了。”

“……”沈宁钰一噎,故作镇定道:“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娇弱。”

苏璟安还想说什么,她生怕这厮又说出什么令人脸红的话来,连忙打断道:“不许再说了。”

“……哦。”

他一路牵着沈宁钰的手,果然不再多嘴,快到饭厅时,沈宁钰却突然顿住,迟疑道:“你今早,怎么突然想到煲汤?”

“啊,你说这个。”苏璟安登时来了兴致,将他早上如何念着昨夜她辛苦,如何想到要给她补补身子,又如何在厨娘指点下煲成了一盅汤的前因后果悉数讲来。

沈宁钰嘴角抽搐,指了指饭厅的方向,又确认一遍:“你是说,这汤是给我补身子的?”

“是啊。”

“我不吃了。”

“别呀!”

最终,沈宁钰禁不住苏璟安的死缠烂打,又不想拂了他的好意,还是在他的注视下喝了一碗。苏璟安心满意足,自此沉迷于给沈宁钰做饭,后来几天,做完每日公务便钻进小厨房里,整日研究如何做出一顿让她喜欢的饭菜。

院中的事很快传得阖府皆知,便是薛姨娘也在某日与她闲聊时露出暧昧眼神:“世子从不下厨,这突然跟转了性似的,可见你在他心里的地位非比寻常。”

沈宁钰尴尬地笑了笑。飞鸾远远朝她招手,她告别薛姨娘往房中走。

飞鸾一路上将柳如絮的消息告诉她:“柳姑娘中途下船置办补给时被人追上,险些丧命,好在并无大碍,如今随罗掌柜住在一处,只待伤口痊愈便能去学堂。”

“几次三番遇险,任谁都无法相信这是巧合。”沈宁钰冷笑一声,思忖片刻,问道,“凶手抓住了吗?若我没猜错,是柳氏派的吧。”

“正是。九娘亲自动手,将那伙人一网打尽,顾小姐的人手段了得,几下就让他们全招了,之后就……”飞鸾比了个划脖子的手势。

“是顾姐姐的做派。”沈宁钰悠悠道,“柳如絮若知道她的姑母为了堵住她的嘴不惜赶尽杀绝,怕是后悔只带走那么点行李出来。”

“这下也好,柳姑娘彻底寒了心,更能感念您的好来。”

沈宁钰没说话,径直回到房间,飞鸾关好门窗,从怀里取出两封信交给她:“顾小姐还令人送来这封信,说是答应帮您找的东西,找到了。”派专人送来,其重要程度可见一斑,飞鸾不敢怠慢,接到后就直接禀告沈宁钰。

沈宁钰打开后,是朔风堂韦老先生答应帮他们找的信件。她大致看了一眼,第一封是无名信,其上写着“拦截盛京赵凛去往东陵的信件”,另一封则是十分简洁的地图,此外再无任何内容。

她一时想不明白,飞

鸾又将第三封信递给她:“这是韦老一并寄来的。”
韦老的信算是给她解惑。这第一封乃是当年雇主的要求,随信寄来的还有价值不菲的银票,但雇主并未说明拦截之后该如何做,他们截到信无从处置,又怕雇主之后寻来,便将两封信一并束之高阁,直到今日才重见天日。

沈宁钰拿着地图,按照其上的标注一一比对,发现这是一段通往庸州的路。进入庸州,不可避免地要走过一段地形复杂如迷宫的山地。对熟悉道路的人而言,只要摸清楚方向,无论在哪个岔道转弯,最终都能到达庸州,但此地多山,若被敌军提前得知路径,行走在山下的人将无力反抗。

她的祖父沈明任沈家军主帅时,军中曾出现奸细,将行军路线泄露,导致大军行经此地路遇埋伏。战争一触即发,战场无形中移到此处,东陵军队投下来的巨石火药成为沈家军的致命威胁,直接导致大渝大败,也正是那一战之后,年幼的沈恒一夜之间失去了父亲、兄长和姐姐。

皇上下令严查,定要找出幕后之人,而所有线索全部指向这个奸细为了拿行军路线换自己在的荣华富贵才与东陵做出交换,其余的再也查不到,至于这个奸细,也葬身战场,此案就此了结。

这两封信年代久远,看时间,当年沈恒还未认识她的母亲。若这个地图就是赵凛寄往东陵的信,岂非他那时就跟东陵有联系?那么,他会不会就是奸细的幕后主使?

沈宁钰将信装好就往外跑。要确认她的猜测是否正确,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雇主”是谁以及在这段时间里,大渝有没有派军队前往庸州。

苏璟安正端着刚出锅的菜眉飞色舞地走来,见她脸色不好,忙把托盘交给初一,拦住她紧张地问:“怎么了?”

沈宁钰回握住他的小臂:“我要去兵部查些陈年记录,你有法子吗?”

苏璟安意识到事情严肃,郑重其事地点头,与她来到兵部阁楼。军中历年大小事宜都收录归档于此,在兵部侍郎的引领下,沈宁钰找到了二十多年前的记载,重点查阅朔风堂接到任务前后的军中动态,而那段时间只有重整之后的沈家军前往庸州驻扎——也是沈恒第一次独自领军。

沈宁钰前后翻了翻,问道:“其他军队作战都记载着行军路线,为何在我父亲这里,一次都没有出现?”

兵部侍郎解释:“也许是沈老将军出事令沈将军吃一堑长一智,凡他领兵,从不提前准备行军路线,加之治军森严,无人泄露,兵部不知路线,自然无法记录。”

“原来如此。”沈宁钰的手指划过沈恒初次领兵的记载,眼神渐冷——既然没有提前计划过路线,那个路线图又如何解释?难道并非针对沈家军,是她猜错了?

从阁楼出来,沈宁钰默默走在前方陷入沉思,兵部侍郎纳闷地问苏璟安:“夫人若想知道沈将军领兵时间,您只需知会一声,我们自会派人整理好送到国公府,何至于您二位专程跑一趟?”

苏璟安打着哈哈:“事关我岳丈,我与娘子自当亲力亲为。”

“世子与夫人孝心可鉴。”

苏璟安与他寒暄后坐进马车,双手覆上她的,关切道:“宁钰,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沈宁钰抬头看他,镇静地将一切告诉他,从柳如絮听到的对话到朔风堂的来信,全盘托出,最后眼神中写满不确定:“我曾以为,我的家人们战死沙场,只是因为战火无情,但最近几件事连在一起,我开始怀疑,他们的死还有更大的阴谋。”她说着说着苦笑道,“我曾安慰自己,只要能换来大渝的持久和平,这便够了,但现在谜团越来越大,若我的猜测是对的,我怎能任由幕后主使逍遥法外?”

本是为了对付赵凛,但仅凭朔风堂提供的这些无法成为扳倒他的证据,反倒牵出沈家往事,苏璟安无声长叹,伸手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怀里:“也许哪里搞错了也说不定。”话虽如此,但他面色越发凝重,他有种预感,事情远非这么简单。

沈宁钰兵分几路寻找当年的蛛丝马迹,然而,时隔多年,别说寻找知道真相的人,便是寻找沈家军幸存者的人也空手而归,至于那些士兵的家人,更无从得知往事的细枝末节。顾韵又给她回信,表示当年经手银票的老人早已忘了是哪家钱庄,通过银票顺藤摸瓜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