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的身份及年龄决定了她根本不可能被骂,叶传柳狠狠给了叶乐亦两个栗子,气哼哼地和他一起收拾地上的种子。

叶传柳是学医的,其实对农事并不在行,这一批种子收来的时候外观都挺好的,他这几天的筛选也只是将其中明显有破损的挑出来。

被时安扔在地上的种子品相都还不错,叶传柳越捡越觉得小孩不能惯着,心中气不过,手上便失了力气,一下子把几颗种子的外壳捏碎了。

被剥去外壳的种子露出了其中干瘪的本性,叶传柳心觉不对,即使是外行,他也能感觉出来手上的这几颗估计生命力不强。

叶乐亦已经捡好了一把,正打算往竹盘上扔,被叶传柳紧急拦下,他捏开了几颗种子,果然和他手中的品质是一样的。

叶传柳两眼一眯,盯上了时安袋子里那些。

小孩收获了很多,一开始很开心,抱着顾西辞的脖子嘟嘟囔囔在说些大家都听不懂的东西,后来注意到了叶家两人的动作,就一直歪着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

顾西辞在帮时安装种子的时候就留了心,在手里昧下了一颗,如今见状也捏开外壳看了一眼——内外一致,饱满圆润充满生机。

时安挑的是相思扣的种子,这种种子红豆大小,品相相对容易观察,但这是针对他们这些大人来说的,时安可以挑出生命力最强的那批种子,必然跟她的天赋有关。

叶传柳第一次不通过顾西辞读懂了时安想表达的意思:垃圾你们也要捡吗?

他凑近了顾西辞,充满求知的欲望:“这也是她们鸟支的天赋?”又满脸关心地表示,“最近要给那块玉配药汤,你多带着时安过来看,我好根据她的情况调整。”

明示:我看上时安的天赋了,让她过来帮忙。

顾西辞其实很疑惑,抬手展示了下手里的荷包:“你让她过来干嘛呢?就算挑出来了,难道会属于你吗?”

叶传柳:“……”

但他还是带着时安过来串了好几天门,叶传柳拉来了封捌,两人仔细分析过时安的身体情况,确定了好几个比例的药汤成分。

药玉不是一劳永逸的,药性既然能温养时安的身体,自然会被不断消耗,需要不时重新浸泡填充,同时还要根据时安的接受情况,由浅入深加大药量,帮助她的身体接受,着实是一个很复杂的课题。

大人们在商量对策的时间里,时安就被叶乐亦带着在外面挑种子。

最好的那批被小孩收走,最差的她会扔到地上,留在竹盘上的就是一批中等偏上的,主打一个舍小保大,性价比极高。

顾西辞住的主院是全部覆了地砖的,没有裸露的土地,时安挑好了种子,顾西辞会带着她在宅子里选一棵她喜欢的花树,让管理花草的匠人按照狼崽爪子按下的位置种下。

顾西辞没有养过小孩,也不知道怎么养小孩,所以他选择满足时安的所有念头。

三月初四,是江南谷雨,海棠花开正艳。

封捌就地取材,挑了开得最红火的海棠,用药水配了染色的药汁。

“一共需要染三次,染完之后在这个药水里浸一天就能固色了。”封捌取了药方递给顾西辞,又把由浅至深的三叠染料摆好,“想着颜色不一样染出来会有层次,我配了三种颜色,拿别的玉试了,固色完大致是这样的。”

顾西辞看了眼试验的玉,提笔蘸了金墨把玉佩上不需要染色的地方先盖住,之后浸入染料中,染色的部位便能由他控制。

风吹小雨,偶有海棠离枝落地。

正是在这时,远去鸟支的封壹和封伍一起找了过来。

封伍带来的是梁京过来的消息,扶风雪灾的消息才传来,暂代户司卿士的封陆就被梁帝叫了过去。本来天灾这种事,对于梁帝来说属于非人力可及的意外,他就算着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可扶风与梁京接壤的地方,有很大一部分田庄是他作为皇子时期的私产,即使到如今,他也一直派亲信在管理。这次雪灾差点波及到了他的私产,若再如同以往那般行事,田庄极有可能也要遭受损失。

封陆领了命令,从国库拨了赈灾的银两,亲自前去扶风接管赈灾事宜,顺带拯救梁帝的私产。

封伍讲完前情,轻笑一声,又提了其中机关:“梁帝那片私产选的很好,受灾并不算严重,是小玖发现了梁帝的亲信,将传过来的密信调换了。”

梁都五城禁了信鸽,其实有利有弊,弊在消息传递着实缓慢,利在人力传信往往能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梁帝误以为田庄出事,含章便可趁机接手赈灾,小玖借助霍承允的帮助一起跟过去了,贱卖了一些粮草和物资,扶风起初虽然受难严重,但好在后续没有引起很大的混乱。”顾西辞在描玉佩,腾不出手看信,封伍便将一应消息简短汇报了,又提了一嘴消息迟来的原因,“雪灾这事,小玖和含章两个一起去了扶风,断了很久的消息,您又没有新的指示,成影索性等到小玖回来了才整理好消息一起传回来。”

顾西辞并不在意,将描了一半的玉佩放在阳光下照了照,语气很是欣慰:“挺好的,你们虽叫我主子,其实每个人走出去,都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了。”

想来前世大梁那一堆乱摊子,他们也能治理得很好。

顾西辞是真的在夸赞,封伍却听不得这些,她抿了抿嘴,着急却小声地喊:“主子!”

他们九个人,是主子一个个亲自从邬山挑出来的,主子按照每个人的天赋为他们找到最好的老师,一步步为他们规划后续的发展。他们进邬山是去做暗卫的,但主子从来不只将他们当成暗卫。

“嗯?”顾西辞浅笑着应了封伍。

封伍却没办法真的说出口自己的心情,垂下眼略有委屈:“主子,我们出邬山的那天都发过誓的,会追随主子一辈子。”

顾西辞自然听得懂,他略有愣怔,回过神来仍是浅笑安抚:“自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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