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安从里衣上撕下块布条勉强给秦娘子收拾了一番。

秦娘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令她不忍直视,尤其是手腕、脚腕和肚腹三处。不难明白,她化身为巨型妖物时兴圣宫那群人先伤它四肢纤细处削弱它的行动力,趁它吃痛后对肚腹处下死手。

它前几日在这洞里受的伤还没好,又被那么多人围攻,昨夜肯定是拼尽所有力气才叼着二郎的身体突出重围的。

布条已经沾满了血,池岁安又撕下一块新的替二郎擦拭脸上、脖颈间的血痕。她一直对二郎这个少年有些好感,大抵是因为他非常懂事。

她是看到二郎冒死阻拦兴圣宫那两人的过程,再回到旅店跟二郎对话后才厘清这一切的。

能让二郎冒那么大风险的,只有他阿姐。

他不知道他阿姐为什么会变成妖物,但是他拼了自己的命去救阿姐,最后宁愿死也不说出阿姐的下落。

二郎死得是那么突然,那么令人猝不及防。

池岁安心下有些惘然,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报仇?找谁报仇?那个叫观岳的?俞江离?兴圣宫?

就凭她?

她越想越是茫然。

“池丫头,你收拾好了吗?”

高师傅在洞口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哦,好了。”

“那我们进来了。”

高师傅和宋宇把找来的木柴搬进洞里,粗粗一看,应该是弄断了几根大树。

“动作得快。”宋宇道:“这山大多是三日一巡,也不知今日是否会有人来。等会儿浓烟升起,就算没到巡山之日,也会有很多人来查看。”

“就在这洞里烧吧,把洞口用堵严,能延缓些时间。”

池岁安跟着他们把木柴摆好,又想起大娘子说的,这山洞还有另外一个入口。不过那一端只有很小的孔道,只能容下小型的动物穿行。现在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找入口在哪里了,只希望能在被发现前结束。

高师傅点火后三人再将洞口掩住,分散藏到周边的树丛里。

约么烧了小半个时辰后,高师傅摇动树枝示意时间差不多了,池岁安矮着身子来到洞口,高师傅却说:“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收拾。”

池岁安没跟他犟,里面的惨状她能想象到。

木柴燃烧的温度不够高,是无法把人体烧成粉末的,所以里面大概率是两具焦尸,高师傅可能要进行一些处理,对她这样的年轻女子来说场面过于残暴,不让她进去,既是对她的保护,也是对两姐弟的保护。

高师傅进去了,外面就剩下池岁安跟宋宇,她打算离这人远一点。

谁知她刚一动,宋宇就堵在她面前。

看着宋宇拿在手上的袖锤,池岁安紧张地吞口水,那玩意儿只需一锤就能把人脑浆打出来。

“宋郎君这是何意?”

“某以为池娘子应该很明白。”

池岁安心跳得飞快,“宋郎君该不会把你阿兄的死怪在我头上了吧?”她能感受到宋宇对她的敌意,绝不是要为主公抓逃奴的意味。

从他之前阴阳怪气地说他阿兄死后几十人的骨灰混在一处,她就明白他的身份了。

“某不该怪你吗?”宋宇牙齿咬紧。

池岁安这时候不敢说他阿兄一滩肉酱哪有什么骨灰。

“宋郎君真的相信我有本事在仆从众多的谭宅里纵火烧死那么多人?”

“你假借投宿之名在宅中的吃水里下药,趁所有人被药倒后杀人搜刮财物不说,还一把火烧了别院。”

这估计就是谭公给死去之人的家属的说辞了。

这都有人信?

池岁安心中腹诽,嘴上也不饶人,“宋郎君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信?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悄无声息药倒谭宅几十口人,还杀了他们,还搜刮了财物后安全脱身,你真的信?”

宋宇确实不信,否则在猜到这个姓池的女子身份那一刻,他就会出手杀了她。

为谭公干脏活这么多年,他心性比阿兄复杂得多,他要知道真相。

“你若不想死,就说出你知道的。”

池岁安不知道该怎么给他说这件事,她先问了一句话:“你相信这世上有邪祟吗?”得先知道他对邪祟的态度,否则他只会觉得她在扯淡。

“你是想说是邪祟杀了我阿兄?”

池岁安觉得这宋郎君是个聪明的,应该能沟通。

宋宇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大梁十六州,十六座照幽塔。只要有邪祟出现,照幽塔便会发出警示,没有邪祟能逃过兴圣宫的搜捕。”说完他余光往山洞方向瞟去,“你应该见识到了。”

池岁安恍然大悟。

秦娘子化身妖物方三两日,兴圣宫的人便寻到此处进行诛杀,原来是因为那什么照幽塔,再加上俞江离手中那个罗盘一样的东西,真是插翅难逃。

“兴圣宫的人去过谭家别院了,没有发现邪祟的踪迹。”

这不对呀!池岁安疑惑。

若说因为邓弃彻底诛灭戾生,导致兴圣宫的人事后无法察觉到戾生的痕迹或许说得通,可被宋宇说的神乎其神的照幽塔为何没有提前警示戾生出现在襄州城?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池岁安脑中转得飞快,“宋郎君想必是对令兄之死有疑惑,所以没有一来就对我下死手。你不相信谭府之人告诉你的原因,想必已经调查过了。你在怀疑什么?”

“我收到消息已是第二日早上,赶到别院时只看到有人在收拾满地的骨灰。”宋宇冷笑一声话口一转,“你知道什么样的火才能将人烧成我看到的那种灰吗?”

池岁安下意识往洞口看去。

宋宇声音冷硬,“得浇油。要将那么多人烧成灰得浇多少油你知道吗?襄阳城粮油铺子的账泰半经过我手,哪里冒出来那么多油还被悄无声息地运到谭家别院呢?”

他看向池岁安,“药死那么多人,你知道得下多少药粉吗?水恐怕都成浆糊了……”

池岁安想说你这不是很聪明吗?那为何揪着我不放。

宋宇冷笑,“你或许不是杀我阿兄的凶手,但他的死肯定与你有关。王勤将阿兄使的袖锤交还给我,对我说了与官府不同的说辞,他完全不惧我会找到你,是因为你并不无辜。”

池岁安张开嘴却说不出话。因为邪祟之说不会被采信,所以谭公等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将责任推到她头上,哪怕会有像宋宇这种对那套说辞有所怀疑的人,也会认为她难逃干系。

真是黄泥巴掉□□,不是屎也是屎。

池岁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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