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二人如言出现在了七元观的藏书楼。

楼宇有七层,藏书很多。

第五茗徘徊于书架之间,大致浏览了这些书籍的名目。

上至古今通史,下至千字文,这一层的书架,并没有术法相关的书卷。

一盏茶的功夫,所有书架,她全扫了一遍,边踱步向外,边在心中呢喃道:这布局,真是太常见了…

穿出书架,望向不远处的扶梯,她摇头叹道:“看来是都放楼上了。”

回头,她唤道:“阮征霆,我们去…嗯?人呢?”

四下寻不到人,第五茗急忙走到门口,见到落下的门闩,心间安下。

她回身走向楼梯,皱眉道:“上楼也不说一声,一起来的,也应该一起上去吧。”

这下好了,不光要找书,还要寻人了。

于是,她一层一层地觅去。

第二层,放了些百家杂谈,没有人影。

第三层,收藏了不少奇闻异事,不过依旧没有人影。

第四层,多是七元观下山解决的案卷,此处亦不见人影。

第五层,终于有一些符纸和剑谱,但都没什么用,很是普通,照样未现人影。

第六层,没有书架,一堆的兵器,空荡荡,冷幽幽,不仅没有人影,连温度都低了些。

第七层…

第五茗站在门口,眼前一亮,对里间的红衣人招手,道:“阮征霆,你怎么不等等我?”

门栏近在眼前,她准备迈过去的脚,像是踢到了一块钢板,“砰”地一声,将她脚弹了回来。

她大叫一声,俯身揉脚,嘟囔道:“谁设的结界啊!”

“有没有点公德心,一点颜色都不附,哪有这么干的!!”

“黑心黑到家了,指不定这人也是一个黑心鬼!!”

阮征霆慢慢走来。

他不受结界影响,穿门而出,道:“门上结界,崔道长所设。”

第五茗惊疑道:“你…你没事?”

阮征霆轻轻摇头,道:“它只防你。”

第五茗愕然道:“为什么?!!”

阮征霆道:“不知道。”

第五茗吐槽道:“我不能进去,那上次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

眯眼打量了一番门内,又伸指触上结界,她转念一想,道:“封印结界,不附色彩,便不能障目。”

“那这门内之景,站在门外视物就没问题,上次该不会是你在门内,我在门外吧。”

她不确定道:“你替我掌阅?”

阮征霆神色迟疑,点了点头道:“对。”

还真是这样啊!

里面书卷定含符文法阵,阮征霆看不懂,却能进去,她看得懂,却进不去。

两人一起来,相互的不足就能补上,第七层的书卷,如此便藏不住了。

第五茗双手一拍,喜笑道:“我还真是个聪明人。”

这幅身体的原主人,居然能拥有和上仙差不多的思路,能转能想,若是用在其他地方,想来能成一番事业。

也不知道是怎么浪费了…

天界一点消息都没有。

指着方才阮征霆站的地方,她继续道:“你刚刚手上拿的书,可是上一次没看完的?”

阮征霆脸色微凝,道:“你脑袋好了?”

第五茗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嘟囔道:“我是脑袋懵懵,不是摔蠢了。”

“我在楼下找书的时候,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独自上来,我到的时候,你又拿着那本书,看得正入迷,翻来翻去,多半没看懂吧…”

顿了顿,她指了指里面,道:“拿来给我瞧瞧吧。”

阮征霆道:“不看了,我们回去。”

第五茗挑眉道:“来都来了,你不想种树了?”

阮征霆道:“想。”

“可你不行。”

第五茗眉心紧拧,不服气道:“我不行,你就更种不活树了。”

“你还是祈祷点我能行吧!”

阮征霆不再争执,转身去取了那本书,站在门栏内侧,麻木地举起双手,在第五茗眼前一页一页翻动。

第一页,整整一张纸,就只画了一根香。

一根点燃的香。

第二页,那根香不见了,一滴朱砂,自扉页上侧,渐漏形色。

慢慢地,由上而下,随着书页翻动,往书页中心落去…

落去…

最后一页,缺失了。

凌乱的齿痕,像是被小孩胡乱一把撕扯,抓走的。

当时的动作应该很急,书的后封上,五道深浅不一的印痕,很是慌张。

第五茗眼眸微闪,心惊而叫:血香!

这是稚童版的“烧血香”,那图像,通俗易懂,阵法拆解到了每一页、每一滴血上,只差最后的血与香相燃。

第五茗有些诧异,一座凡人的书楼里,竟然有一份连仙君都不可能知晓的秘法。

她怔然道:“我们上次来这里,看的可是这本书?”

阮征霆道:“是。”

第五茗道:“最后一页是我阿爹撕走了?”

阮征霆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不是。”

第五茗又道:“你撕的?”

阮征霆浑身明显一震,宛若被揭穿了什么秘密。

他垂眸道:“是。”

第五茗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道:“也对。”

“这道术法,画得如此详细,即便没有过修行,未见过施法布阵,也能一步一骤,照搬出来。想必最后一页是术成的关键,你撕下它,是怕做不好吧。”

她想了想,接着道:“你用这办法种树,实在是划不来啊,这法子,要的是命…”

阮征霆道:“不是。”

“不是我用。”

第五茗笑道:“你不用,难道带出来给我用?”

阮征霆目光一滞,十指发硬,道:“对。”

“为了诓你用这法子给我种树。”

在他话音之下,突然,第五茗感觉背后起了一阵阴风,耸肩缩脖,她分心回头,查看情况,落在阮征霆眼中,便成了她恐惧他。

阮征霆握紧书卷,垂下双手,道:“既然识破了,我就不用再做糖葫芦给你吃了,你也不用帮我种树。”

这时,楼梯间传来一名男子厚重的声音,道:“敏敏,他的话,你都听见了,还不回去。”

阮征霆轻蔑一笑,举止恭敬,揖礼道:“晚辈见过崔道长。”

第五茗看着楼梯间渐渐出现的素衣道人,道:“阿爹?”

来人正是崔弃苍。

比起第五茗在戏台上所见的模样,他老了几分,沧桑了几分,哀伤了几分,那副善容却是一毫改变。

崔弃苍走至第五茗身旁,拦了她在身后,道:“阮征霆,再有小半年春分便到了,你现下还是打算留在山楂园种树?”

阮征霆缓缓起身,直起腰,凛然道:“回道长,我意决绝,时至今日,从未有变。”

沉吟片刻,他昂首而视,瞥了崔弃苍一眼,道:“树,我可以自己种活。”

崔弃苍没有降罪于他的无礼,拉了第五茗,侧身站在一边,让开楼梯间的道路,道:“请便。”

阮征霆冷冷一笑,扔了手中的书籍,走了。

第五茗本想拉住他,却叫崔弃苍横插出来的袖袍,挡了回去。

楼梯上踩踏的声音,越行越远,越行越轻,直至消失。

崔弃苍弯腰捡起那本书,拍了拍灰尘,挥手打开了门栏的结界,带着第五茗走了进去,道:“过了明年春分,阿爹就让你独自进来,你是该学一点傍身的本事了。”

第五茗由他牵扯,问道:“为什么是春分?现在不可以吗?”

崔弃苍是修士,她担心他看出她的异常,故意装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不着痕迹地探听着消息。

崔弃苍揉了揉她的头,道:“没什么…”

这三个字好像不够有说服力,他语气迟钝地,又补充道:“没什么,阿爹近日有些忙,明年春分之后能得空,正好可以亲自教授你。”

第五茗道:“原来如此。”

顺手,她拿起一旁书架上的卷集打开。

里面的符文法咒,对于凡人来说的确有些晦涩难懂,可在此时的她眼中,却如小孩过家家。

她指尖绕绕,借着书楼里的灵气,缠绕出一丝金泽,比照书卷中所画,凌空涂写道:“阿爹,我可以自己看书学…不用你教,你看,我结出来了。”

那是一道封解记忆的咒诀。

第五茗话说完,食指向前一戳,法阵在崔弃苍的眼皮子下,向前面的书架飞去。

“崔敏!”

得来的不是称赞,而是崔弃苍的一声惊呼。

须臾,第五茗便知晓,崔弃苍为何这样了。

前面的书架,受法阵撞击,“蹭蹭”地冒出一串串小水泡,五颜六色,装满了东西,飞至第五茗和崔弃苍面前,乍地一下,爆炸开来。

里面的东西,瞬时放映在二人面前。

原来,阮征霆上山已经有半年了。

崔敏与阮征霆第一次相见,便是在半年前。

他上山求崔弃苍续命,她正在山楂园专心研究做糖葫芦。

凑巧地,久等崔弃苍而不得见的阮征霆,误入了山楂园,稀里糊涂下,做了串糖葫芦给崔敏,让崔敏得以拿着这串糖葫芦,在崔弃苍那处,换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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