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作为帝王耳目,一向臭名昭著。

尤其是上任锦衣卫指挥使,时常搜刮民脂民膏,欺男霸女,闹市纵马,打砸商铺,动辄就因私人恩怨将人抓入诏狱,折磨得生不如死。

以至于后来,上任指挥使落马被处以车裂后,满燕京都觉得大快人心,无论是官还是民都暗暗放了鞭炮庆祝。

当然,这不代表他们就对这位新上任的指挥使感恩涕零。

毕竟锦衣卫在众人看来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新旧交替不过是疯狗相咬。

这会儿,买糖葫芦的小贩就两股战战,生怕这位锦衣卫瞧他不顺眼,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丢到诏狱里受刑。

他可受不住刑,什么离谱的罪名都会认的。

岑寂也早已习惯了,只要穿上这身衣服,便会人人忌惮惧怕他,畏他如蛇蝎。

此刻,他面色冷酷紧绷着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摸出几文钱,递到小贩面前:

“要一根糖葫芦。

“啊?

小贩不敢置信地抬头,有些傻眼。

“不够吗?

岑寂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三文钱。

他之前的俸禄都拿去给弟弟抓药了,这个月的俸银还没发,手头上也没几两银子。

“够够够!

“糖葫芦都给你!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小贩害怕极了,直接把整把糖葫芦都丢下跑了。

岑寂皱了皱眉,下意识拔出腰间绣春刀,将他拦下。

小贩:!

糖穷刀现了吗?

岑寂问:“糖葫芦多少钱一根?

小贩伸出两根手指,但又怕岑寂一刀给他削了,于是收了回来,“两,两文钱。

岑寂这才捡了一文铜钱收回那个绣工粗糙的丑荷包,把两文钱放到他手里,然后挑了根色泽洪亮果实饱满的糖葫芦,插在腰间,骑马离开。

夜幕低垂,深巷静谧,只有里头的一户人家亮着灯。

自从他落居于此后,附近的人家因为恐惧锦衣卫都搬走了。

最里面那户便是他家。

这个时辰,幼弟应当已经睡下了。

幼弟少时风寒伤了眼睛,看不见东西,其实是不必点灯的,只是他每每都有为他留灯的习惯。

他说,他看不到没关系,只要哥哥看得到他便好。

他们兄弟二人被奸人所害,父母双亡,相依为命,但好在如今他手刃仇敌,成了皇上

手里最得力的刀,再无人敢欺辱他们。

岑寂牵着马进了深巷,脚步也不由放轻。

风吹草动,人影晃过。

这条巷子鲜有人至,岑寂当下便戒备地将绣春刀架了过去。

“谁?

柳凌霄被惊得吓出一身冷汗。

“大人,饶命。

岑寂冷眼看着他,“你是何人?

“我,我叫柳凌霄,乃关山书院学子,当朝秀才。

柳凌霄自诩文人书生,和关山书院那些清高学子们一样,是看不起锦衣卫这些惯会告密媚上的鹰犬走狗的,但真到了锦衣卫面前,更多的却是恐惧害怕。

他想起他娘之前的吩咐,颤巍巍地伸手从袖中摸出来了一块玉佩。

看到那块玉佩,岑寂眸光微动,收回了绣春刀。

柳凌霄这才敢深喘了口气。

但紧接着,就听岑寂声线冰冷地问:“这块玉佩怎会在你手里?

据他弟弟所说,当初在南村的河边救了他弟弟,且照顾了他弟弟几日的,分明是一位绣荷包卖钱的姑娘。

那位姑娘还时常用卖不出去的荷包装窝窝头给他弟弟吃。

只可惜他弟弟眼睛看不见,所以不知道那姑娘长什么模样。

不过他弟弟一心惦记着人家的救命之恩,便将身上唯一的一块带有他名字的玉佩,送给了那位姑娘,且留下了那位姑娘的荷包。

那位姑娘将他弟弟安置在了一处破庙,每每去卖荷包的时候,回来便会看他弟弟。

弟弟说她如此穷困,却还如此心地善良,定是山中的仙女。

可是后来,那位答应日日来看弟弟的仙女姑娘却没有再出现过了。

弟弟很是担忧她。

后来,在他找到弟弟之后,弟弟便将荷包交给了他,让他帮忙寻找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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