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别跟他吵了。”辉夜竟然难得地叹了口气。
“这样啊，妈妈不喜欢我和他吵架吗？虽然吵架确实不对……”露娜有些哀怨地说道，“可我觉得，我并不是在‘吵架’，只是在单方面‘鄙视’他啊。”
“那么，就连你‘鄙视’他，我也不愿意看到吧。”辉夜说道，“对他好点儿吧，宝宝。你要是知道他到底为了你‘付出了什么’的话，你真的会后悔这么对他的。”
（妈妈太善良了，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自私……）
想到这点，露娜稍稍有些羞愧。
但尽管如此，露娜对自己的接纳，依然使得她不至于回避自己的毛病。
“不，不会吧。”露娜说道，“他应该是我的‘狂信徒’啊？既然这样，他的身心乃至一切都应该属于我才对。他对我付出的再多，也只不过是‘把我的东西从左手交换到右手’的行为而已。我干吗要对这种自作多情的付出抱有感激之情呢？”
“某种意义上说……宝宝你还真是自私得令我震撼啊。”辉夜又再苦笑了起来，她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拦着了。你随意地跟他争吵、或是鄙视他吧，反正……他也不在意嘛，不是吗？”
“不，如果他完全不在意的话，我跟他吵还有什么意思。”露娜百无聊赖一般地说道，“所以说，我根本不是在和他吵架，而只是随心所欲地把自己所想的事情说出来而已啊。”
“嗯，我知道啊。”辉夜以既慈爱又高洁的声音说道，“宝宝你继续说吧，别在意我的用词啦。”
“我……我不说了。”露娜说道，“我不喜欢在妈妈面前和别人多说话。虽然刚刚也还是说了很多，但总的来说，还是不喜欢说的。”
“为什么呢？”辉夜以松弛的风格说道，“好像的确如此，但为什么会这样？我还真没有问过宝宝你的想法呢。”
“那是因为，我想要在妈妈面前维持‘可爱宝贝’的形象吧。”露娜说道，“尽管我也知道‘妈妈知道我的本质是什么样子’这件事，但我个燃还是想让自己在妈妈眼里永远是个‘宝宝’……”
“刻意维护这种形象没有意义吧？”辉夜有些困惑地说道，“宝宝你应该知道的，无论你怎么做、做什么，你在我心里也永远都是‘宝宝’啊。”
“可是……真实地让妈妈这么认为，和让妈妈自欺欺人地这么认为，是不一样的呀。”露娜说道，“妈妈真心这么想、和妈妈为了这么想而假装对我的某些不可爱的行为视而不见，那是不一样的。我追求的是前者的感觉……”
“可是，我又不会站在大众的角度去看待你呀，宝宝。”辉夜说道，“如果是站在你的‘受害者’角度，你也许的确并不可爱。但我不可能因为你的行为受害吧？你不会让我产生‘不安全感’，既然这样，我又怎么可能会觉得你不可爱呢？”
（会觉得大众眼里“惹人讨厌”的存在可爱，是因为自知不会被这样的存在“威胁”到。）
（换句话说，就是“自身足够强大”的结果。）
（是这样吗？总觉得还有点儿不太对劲，不过算了……）
“原来这就是‘母亲’的想法吗……”露娜沉思般地说道，“这么一想，妈妈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会觉得……不能接受啊。大概，我不能接受的，不是被妈妈这么看待、而是不能接受我自己是这个模样吧？”
“真的吗？”辉夜有些迷惑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话，你就不能继续维持自己现在的这个形象了啊？不就是因为你很喜欢这样的自己，才会让自己始终保持这个状态的吗？”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不是唷。”露娜斟酌了一番，微笑着说道，“我不是喜欢‘这样的自己’，而是喜欢‘能接纳这样的自己的环境’啊。‘尽管我一直不可爱，但依然被喜欢’，只有处于这样的状态，我才会觉得开心和幸福……”
“但是，‘可爱’或是‘不可爱’的标准，也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吧？”辉夜说道，“就算你觉得自己不可爱，也不会影响别人觉得你可爱啊。那么，这种情况下被接纳，就不是因为‘你不可爱但依然被爱’而被接纳，而是因为‘你是可爱的、但你的可爱与别人评价的标准不同’而被接纳的了哦。如果是这样的情况的话，你会怎么办呢，宝宝？”
“我会……”露娜欲言又止。
（真是个好问题呢，总感觉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无法组织成语言了。）
（不如说，我已经没有想法了，所以才会想不出来……）
尽管停顿了好一会儿，露娜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露娜只好老实地说道，“妈妈的这个问题很有意义，但我实在无法回答。请容许我‘逃避’它吧。”
“这么想是当然可以，但是……”辉夜说道，“面对这么不明不白的、没有答案的问题，你真的甘心吗？”
“我不甘心。所以……”露娜抿了抿嘴唇，说道，“妈妈，告诉我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吧？”
“嗯？这个嘛，没有哦。”辉夜摇了摇头，以音乐般的声音说道，“因为它本就不是正确的问题，所以没有正确的答案。”
“‘不是正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露娜不解地问道，“问题就是问题啊，问题还有正确与否的区别吗？”
“有啊。”辉夜说道，“有‘唯一解’的问题，就是‘正确的问题’。没有‘唯一解’的问题，就不是‘正确的问题’。既然没有‘唯一解’，那答案就只是‘自由心证’的存在了。也就是说，你只要相信‘你自己希望的那个答案’是正确的，就可以了，不用、也无法追求‘绝对的正确’。”
“可是……”露娜依然对此不能释然。
（这样的结果也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怎么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而已啊。”辉夜问道，“明明是件小事，为什么你对此这么介意呢？不用这么为难自己也没关系的哦，我并不要求你一定要把‘答案’告诉我。只不过，如果你最终还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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