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二天早上,阿致家里很热闹。

他父亲酒后摔倒的消息,经由隔壁婶娘的嘴巴,传得老远。这不他父亲的几个朋友来见他,顺便大家一起再喝点酒。

阿致在厨房里忙着准备酒菜,一点不情愿。有点时间,她更愿意去学习做糕点的能耐。她想要以后自己开个糕点铺子,养活自己。

“阿致,别怪婶娘多嘴,你爹他就是心里太痛苦,才会常常饮酒。你多体谅他些。”来厨房里端菜的婶娘,看她一脸不高兴。昨晚上在酒楼里,阿致被她爹打了两敞亮巴掌的事,街上的狗都知道。

“他有什么好苦的?”阿致埋头炒菜。

“你娘去世的早,他没人照顾,多可怜。”婶娘很认真地怜惜着。

阿致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同为女人的婶娘:“这关我娘什么事?他这么大个人了,有手有脚,不会自己照顾自己?”

可怜的是我好不好?!

阿致真的想摔锅铲。

阿致到底还是忍耐住了,她佩服她自己。炒完最后一个菜,阿致出去端出去。

她爹正和几个朋友喝得面红耳赤,喜笑颜开。金叔一看到女儿,便大手一挥:“再去拿两壶酒。”

“没有了。”

“不会出去买?”金叔大声一吼,大概觉得自己威风凛凛,对着几个朋友微笑,仿佛在炫耀。

阿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抿紧嘴唇:“嗯。”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进来一个高大男子。

阿致看到他,眼珠子都不动了,这不就是昨晚上那人?看到她动手的那人?

他来做什么?

他会不会把昨晚的事告知旁人?阿致的目光转移到父亲金叔身上。

金叔和几个朋友起身,对那年轻男子作揖行礼,邀请他坐下来,一同饮酒。

一旁愣住的阿致,这才明白,这男子姓陆,是个副将。她父亲归这个男子管。

阿致出去买酒前,盯着那男子好一会。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也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她出门后,特意藏在门背后,偷听他们的对话,那男子也没有讲她的坏话。

算他君子。

阿致将酒买回来,那男子站在她家门外不远处,似乎在等人。

阿致提着两壶酒,昂首与他擦肩而过。

“沈雪致?”陆昀峥出声,叫住她。

居然知道她的名字。阿致大大方方站在他面前:“明人不说暗话,不许将昨晚的事告诉任何人。”

陆昀峥没有生气,反而苦口婆心劝说:“你既然知道昨晚的事不能让人知道,一开始就不要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父亲动手,被人看到,你——”

就像在劝告一个不良少女。

“那就不要被人看到咯。”阿致扭头看着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这样很容易走歪,陆昀峥急着走过来,唠唠叨叨劝她:“身体发肤尚且受诸父母,你怎可拿父亲泄愤……”

“迂腐。”阿致白了他一眼,“在你看来,被当众打两巴掌,是小事吗?”

陆昀峥没话可说了。

阿致又说:“你只看到我拿他泄愤,就觉得不合理。那你该好好想想,为何我要拿他泄愤。”

“为何?”

阿致长叹一口气,仿佛无奈的小老太太,转身走了。

她和父亲的矛盾由来已久,并且原因复杂,至少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父亲根本不尊重她。在他眼里,女儿就像是狗一样。当他无端打骂,女儿也应该摇尾乞怜。偏偏阿致一身反骨,她才不!

第二个原因是,他不尊重她的婚嫁,还非要给她选择恶人成婚。如果说她此生姻缘不好,那九成九拜她这老父亲所赐。他父亲一次次逼她嫁给严吒,并不是因为严吒是个好人值得托付终生,也不是因为严吒有钱有权至少能保他女儿一生不必劳累,甚至不是因为严吒爱他女儿。仅仅只是因为,严吒总能哄得他开心,在他反复提自己“当年”如何如何时,非常愿意捧场。

从本质上来说,阿致是鄙视她父亲金叔的。一个人总是会在自己欠缺的地方跌大跟头,比如被骗。但这句话并不适用于金叔,因为他被人捧臭脚所要付出的代价,是由他的女儿来承担的。

阿致当然不愿意嫁给严吒,严吒不仅逛青楼喝花酒,他还好赌,人品也不好。严吒远远看到阿致就笑,阿致远远看到他就想跑,那一口黄牙真是磕碜。

但是在父亲金叔那里,阿致的想法不重要,不论她拒绝多少次。

几乎每天晚上,阿致在厨房里琢磨糕点怎么做的时候,她爹就会在一旁念叨,让她嫁给严吒。

阿致仍旧是硬骨头,坚持想法:“我不嫁人。要嫁你嫁。”

“你这丫头,让你嫁人,你以为是害你么?”金叔一脸关爱,这关爱他自己感动到。

阿致摇头,给他讲未来的风险:“别人家姑娘嫁出去被欺负了,娘家人是要撑腰的。要是我嫁人了,丈夫打我,你会怎么办?你能帮我做主么?”

金叔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恼怒样:“你怎么总是把人想得这么坏?”

一天天的维护外人,骂自己女儿是坏心眼,真是……阿致把糕点从蒸笼里掏出来,咬牙切齿道:“严吒可是打女人的,他打过他妹妹,哦,还有相好的。”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然胡说。那也是他们犯错了,才会被打。”金叔脸红脖子粗。

阿致抬眼看他,重新低下头去,尝糕点。她心说,我没有犯错,你也照样打我,打得那么狠,还当着别人的面打,生怕巴掌不够响亮,观众不够多。

嗯,这糕点做得还是不行。

再过一天,还是一样的,晚上阿致做糕点,她爹在一旁对她横眉冷对,说那严吒都要下聘了,聘礼不少。

阿致根本不为所动,她打算换一种策略说服她爹:“如果我嫁人了,可就没人给你养老了。到时候你老了,走不动了,或者瘫在床上了,日子可不好过。你看隔壁的陈叔那日子,没有婶娘照顾他是什么样?”

这话说完,金叔沉默了一会,似乎在认真思考女儿的话。

阿致心说,果然还是利害最能打动人心啊。

今日这糕点闻着还不错,也许能成。阿致有些得意。

末了,金叔讷讷道:“我也不需要你照顾,只要你过得好,我就满意了。”

说实话,听着这话,阿致都有点信了。毕竟谁会盼着自己女儿过不好的日子呢?

阿致从糕点的香味中冒头,看着她爹,头一次眼眶要酸。

这时候,她爹又说:“到时候你不嫁人,别人会说我没教好你,让你丢人现眼。”

阿致的嘴角撇下来,果然,他也只是想到了自己的脸面。一生为脸面而活的悲哀,就是如此,会把所有爱他的人,随意推向火坑。

阿致不吭声了,她低头尝了尝出炉的糕点,香甜是香甜,但是透着一点苦味。

她在做糕点这件事上,似乎是一点天赋也没有……不如早点放弃,去学点别的。

又过了几天,阿致去夜集上卖东西,都是她自制的小东西,不管是手串还是各式吃食。她想找找看,自己适合什么。

边塞就是有这点好,女子出来摆摊讨生活的也不少。

真是事事不顺,天气不好,风大,夜集上人很少。还有,隔壁有个多嘴长舌妇,拉着左右几个女子,聚众讲阿致被她爹打脸的事。其实这事,阿致已经不介意了,毕竟她已经打回来,而且她也管不住别人的嘴。但问题是,她们能不能尊重一下当事人?当事人就在隔壁的隔壁摊位啊!风一吹,风言风语都落她耳朵里,一字不差。

“她都十八了,家里又穷,居然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

又一个人说:“是啊,严吒家中据说是有几个钱的。看来是她眼光太高,想要嫁给别人做官太太咯。”

“呵,那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别人有权有势的,怎么会看上她?”

“就是,听说她爹每日劝她,劝不住呢。”

阿致听得直翻白眼,她站起身来,想要大骂一番。

一个高大的影子突然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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