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午将近,建邺城热闹非凡,一派繁荣兴旺。
然而吏部尚书华家,却是截然相反,满府愁云密布,瞧不出半点喜色。
就在两天前,朝堂有人提议兴办选秀,为新帝择妃充实后宫。
这位新帝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存在,他的皇位来之不正,按理更该宽厚仁爱,纳谏求才,做一位明君。
可事实是,自他即位,朝堂无一日安宁。他不顾大臣阻拦,封年仅十九岁的将军殷则京为平阳侯,又立胞妹九公主为陈王,敢反对的轻则贬斥罚俸,重则人头落地,暴虐残酷至极。
所以那人提议让新皇充实后宫,本意非常简单:陛下,别折腾我们了,去折腾您的后宫吧。
吏部尚**得,他们的陛下当时面不改色,点了点提议的人,将之一贬再贬。
随后,又点了点正在吃瓜看戏的他。
“听闻华家有女,姿容绝艳,才情过人,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吏部尚书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陛下似笑非笑:“爱卿,怎么不说话?”
他瑟瑟发抖:“小女蒲柳之姿,不过略通诗书,哪里担得起陛下赞誉……”
“担不起么?”陛下问。
吏部尚书快要哭了。
陛下欣赏够了他的狼狈,笑着起身,随意一挥手:“担不担得起,还是让朕亲自看看吧。”
就这样,华家女入宫为妃的事,潦草地被定下了。
华灯安慰爹娘:“你们不用担心,陛下也就是随口一说,到时候应该就封我做个美人,然后扔在后宫里,没空管我。”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很是奇怪。她与沈昼自小相识,最了解他的恶劣和阴晴不定,他要她入宫,肯定没什么好事,但为什么不跟她提前说一声呢?
想到这里,华灯神色微微黯然。
细算起来,他们已有四年未曾相见。
四年前,大魏在与澧国的战斗中不慎落败,大魏割地赔款,并令七皇子沈昼为质子,遣送澧国,以求安宁。
沈昼在那里度过了三年,了无音讯,华灯只能从他人偶然的谈论中,得知他过得并不太好。
她想了很多办法,可是她的身份立场,注定无法与沈昼通信,不然她作为吏部尚书之女,传书澧国,将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她以为此生都无望再见沈昼。更何况早在两年多以前,先皇就下了圣旨,要她担任下一任太子妃,一旦大婚完成,他们
就是敌人。
转机出现在一年前,恰逢澧国内乱,七皇子趁机出逃,率五十亲卫杀出重围,一路奔袭阳关,与大将军殷则京里应外合,起兵谋反,攻向建邺。
半年前,兵临城下,七皇子攻入皇宫,弑父杀兄,篡权夺位。
不久,新帝即位,改元建制,血洗朝堂,朝野内外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而华灯,她这个倒霉的前太子妃,显然是被皇帝陛下针对上了。
她娘眼泪汪汪:“乖女哟,宫里都是**不吐骨头的,你要是走了,我们连替你收尸的机会都没有啊!”
华灯:“……娘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她爹也是直叹气:“你说陛下怎么就选中你了呢?都怪为父一表人才,把你生得如花似玉,传出美名,这才教陛下心动!”
华灯:“爹你照照镜子行吗?我哪里长得像你了?”
她十四岁的弟弟坐在旁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被亲娘的话吓到了。
“呜呜,我不要姐姐死,姐姐过年给我的红包最大了,呜呜……”
她娘这时突然说:“不然我们就让你弟弟男扮女装,替你进宫吧!”
华灯:“娘!冷静!欺君是死罪你不要想这种事!”
她揉了揉太阳穴,眼前一黑又一黑。
末了她一拍桌子,道:“我和陛下青梅竹马,我不相信他会杀我,你们先别哭了,我要是真**再哭也不晚!”
爹娘弟弟:“……哦。”
回到房间里,华灯洗漱之后躺到床上,还是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很梦幻。
现在的陛下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些人都说他疯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可她想起那个曾为她纵马折花的少年,心底总有个声音在说:不是的,他不是这样的。
华灯把头埋进被子里,深深地叹息一声。
说起她和沈昼的孽缘,已经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约是七岁的时候,她作为公主伴读第一次进宫,就不小心把这位皇子推下了水。
那时七皇子并不受宠,他是张美人所生,性情腼腆温吞,一向为先皇不喜,此事竟不了了之,华灯没受到实质性的惩罚。
然而她心里始终为此愧疚,甚至因为没得到太多惩罚,而愧疚得更深。
所以第二次进宫,她就特地带了赔礼,去找到沈昼道歉。
当时他抱着年仅四岁的胞妹沈曦,坐在院子里读书,模样很是乖巧。
屋里时不时传出张美人的咳嗽声,药香熏染了整座宫殿。
华灯耷拉着脑袋向他道歉,请求他收下赔礼,他没有太多表情,低头问沈曦:“曦儿喜欢吗?”
沈曦点头说:“喜欢呀!我都喜欢呀!”
沈昼就轻笑一声,将沈曦放到一旁,从容地起身回礼。收下了她的礼品,也接受了她的道歉,并表示此事日后无需再提。
刚巧这时,宫人为张美人煎熬的药汤好了,见沈昼望了过去,华灯颇有眼色地主动告辞。果然沈昼没有挽留,他回到房间,亲自替张美人侍药。
从那以后,华灯偶尔碰见沈昼,就会主动和他打招呼。他好像有点惊讶,但终究没拒绝她的善意,一来二去,渐渐成为朋友。
那时的沈昼在她心里,是个普通的少年,他也没有展露出任何特殊之处。
他会在约她出来时,故意惹得她生气,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来哄她。也会因为与殷则京斗蛐蛐失败而到处收买战力强的蛐蛐,且非要她从旁观战。
她更喜欢和沈曦在一起,起码沈曦安静,不像他们两个一样烦人。
那时一切都称得上美好。
直到沈昼十二岁这年,张美人病逝,此后大半年,华灯都没再见过沈昼。
有种说法是,张美人并非因病去世,而是被宸妃害死的,因为宸妃多年膝下无子,想要亲自抚养七皇子。
具体事宜,华灯不可能知晓。她唯一知道的,是沈昼入住宸妃宫殿后,不到一年时间,宸妃暴毙而亡,先皇震怒,血流成河。
而后追查三个月,罪魁祸首竟指向先皇后李氏,先皇念及太子哀求,留李氏不死,褫夺封号,打入冷宫。此后更是彻查李氏一族,大肆打压其朝堂势力,连太子的地位都险些不保。
再次见到沈昼,他还是和以往一样,可华灯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些被他压抑的冷血和戾气,逐渐从他的血脉中激发,只是对她,他丝毫不变,所以她权做不知。
他依然会因她畏寒,替她狩猎雪狐,命人裁制成斗篷送与她。
依然会半夜翻墙,提着她最爱吃的点心,隔着窗户送到她手里。
他也依然是大臣们眼里,最不起眼的那个皇子。人们对他的评价,多半是孤僻、冷漠、愚钝等等。
但华灯从没这么觉得。
她相信是沈昼一手操控,先杀宸妃,再借皇帝之手扳倒皇后,以报杀母之仇,
尽管当时他才那么小。
她也相信他的确无意皇位,不然不会藏巧守拙,蛰伏多年,不愿引人注目。
而他现在为什么攻打建邺,登基称帝,她同样能够理解。
因为他本该当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的愿望没能实现,先帝逼迫他以质子之身出使澧国,意味着他被整个大魏放弃。
得知消息的那日,华灯头一次放下规矩,放下父母先生往日的告诫,驭马出城,试图见他最后一面。
可惜她没能见到。
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年关将近,大家都在为新年做准备,而她想见的少年未曾留下只言片语,独自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去往生死难料的远方。
距离那日的不告而别,迄今已有四年。
四年太久,久到他留下的泥人褪了色,久到她怀疑还能不能认出他的样子。
有一回参加宫宴,她听到席间太子等人谈论起他,无不是嘲笑轻蔑的言论。
她盯着酒杯思考了很久,该怎样把酒水泼到太子脸上,还不让家人受罚。
她想不出来,好在有人替她做了。
是日殷则京与太子大打出手,殷则京领完惩罚,拖着伤势未愈的身体,负气出走,投奔远在阳关的叔父,为大魏镇守边疆。
当时华灯就觉得不对,殷则京不像是会为了一次惩罚就负气离开的人,后来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殷则京远去阳关,是为了与沈昼取得联系。
内有九公主沈曦传递情报,以及今家背后支持,外有殷则京三万大军,难怪沈昼仅凭半年,就能一路打到建邺脚下。
至于华灯,她想,这人召她进宫多半是要报复她。毕竟他走后的第二年,她就领了圣旨,成为他最厌恶的太子皇兄的未婚妻。
唉,华灯困倦地阖上眼眸,心想,管他呢,左右进宫就知道了。
沈昼后宫空悬,她这次多半就是个美人,或者婕妤,总不能给她一个前太子妃更高的名分。
怀揣这样的想法,华灯安安心心,该干什么干什么。
又过了三日,圣旨终于下来。
太监宣读完圣旨,笑呵呵向华灯道喜。
她晕晕乎乎,许久才反应过来。
不是美人,而是——
“贵妃?!”
【作者有话说】
偷偷整点嫂子文学,给大家一个惊喜。
感觉这个设定可以单开一本小说了有没有[狗头叼玫瑰]
听说和异性朋友讨论本书情节的,很容易发展成恋人哦
尽管当时他才那么小。
她也相信他的确无意皇位不然不会藏巧守拙蛰伏多年不愿引人注目。
而他现在为什么攻打建邺登基称帝她同样能够理解。
因为他本该当个闲散王爷游山玩水的愿望没能实现先帝逼迫他以质子之身出使澧国意味着他被整个大魏放弃。
得知消息的那日华灯头一次放下规矩放下父母先生往日的告诫驭马出城试图见他最后一面。
可惜她没能见到。
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年关将近大家都在为新年做准备而她想见的少年未曾留下只言片语独自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去往生死难料的远方。
距离那日的不告而别迄今已有四年。
四年太久久到他留下的泥人褪了色久到她怀疑还能不能认出他的样子。
有一回参加宫宴
她盯着酒杯思考了很久该怎样把酒水泼到太子脸上还不让家人受罚。
她想不出来好在有人替她做了。
是日殷则京与太子大打出手殷则京领完惩罚拖着伤势未愈的身体负气出走投奔远在阳关的叔父为大魏镇守边疆。
当时华灯就觉得不对殷则京不像是会为了一次惩罚就负气离开的人后来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殷则京远去阳关是为了与沈昼取得联系。
内有九公主沈曦传递情报以及今家背后支持外有殷则京三万大军难怪沈昼仅凭半年就能一路打到建邺脚下。
至于华灯她想这人召她进宫多半是要报复她。毕竟他走后的第二年她就领了圣旨成为他最厌恶的太子皇兄的未婚妻。
唉华灯困倦地阖上眼眸心想管他呢左右进宫就知道了。
沈昼后宫空悬她这次多半就是个美人或者婕妤总不能给她一个前太子妃更高的名分。
怀揣这样的想法华灯安安心心该干什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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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太久,久到他留下的泥人褪了色,久到她怀疑还能不能认出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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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出来,好在有人替她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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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当时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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