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晓昨日闲了半天,晚上又有人哄着,难得没有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今早醒来后自觉神清气爽。

她转过拐角去书房,进屋瞥见炭盆,脑中电光火石间有了灵感:“昨日,你是不是话里有话。”

“就是关于‘不要完全信任任何人’那句。”新一日清晨的头脑好用多了,她抓住那丝稍纵即逝的引线,“有什么人在玄岳关之战中和‘信任’二字有关?”

“刘尚书和苏老将军么?刘尚书在玄岳关之战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牧晓语速飞快,语气肯定地问。

“刘尚书确实下了手。不过,大清早的,怎么想到的?”苏墨清略微有些诧异。

“前几日因为那道旨意,光顾着琢磨和邢承远有关的事了,实在没仔细想,那日在宫里,我皇兄赐的那两盆炭,到底什么意思。”牧晓盯着炭盆咬牙道,“还一人一盆上了……他真是看人出殡不嫌事大。”

“邢承远背后肯定有人,官职还不小。百听阁烧在邢承远尚有反抗余力的阶段上,不说是他背后之人动的手,至少和他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百听阁大火最让我觉得古怪的点在于,要是邢承远背后之人下手,就算抱着一把火就能吓退我的幻想,也该下手再狠些。这样不痛不痒,到底有什么意思。”

“兵部怎么大事小事都在和稀泥……现场那断裂的云梯,真的是偶然么?东城兵马指挥一直试图向天灾上靠,真的只是小官吏试图减轻自己的失察么?半条堵塞的沟渠,到底只是巧合,还是能有什么用处?”

“万事都和稀泥也就罢了,刘尚书偏偏一口咬定邢承远是自焚。就算真的很像自焚,火可没烧哑邢承远,他怎么就不说?兵部也完全可以继续闭眼搅合,说炭火质量不佳、意外起火就是了,怎么还坚定起来了?”

“我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刘尚书至少与邢承远有关系。”牧晓语气放慢,认真思索,“他们之间有我没查到的联系。”

牧晓说到此处,对他眨眨眼睛:“其实最反常的,是你。”

“你那关于玄岳关的折子,递给兵部是没错,但为什么要递给这个和稀泥的兵部?我的折子递给都察院,都察院不知权衡了什么,直接闹到最大。你的折子也可以递给都察院,还能给邢承远加把火。”

“因为你在疑兵部。”

“百听阁大火后,关联到刘尚书,你说他与苏老将军私交甚好,但看不惯邢承远……”

“你早就盯上他了。”

牧晓顿了一下,眸光一闪,恍然加上一句:“或许在更早之前,你也早就盯上百听阁了。”

“对。”苏墨清干脆地承认,“百听阁能烧起来,也有我的一份。和闻阁主商议的。”

“闻玄机?他不像知道的样子……你是说闻笙?”牧晓在窗边踱几步,“也就她有这份敏锐和气魄了。”

“东城百听阁先后卖给你、段弈哲、陶云鹤消息,内容实在是犯忌讳。公主府产业颇多,我平时无暇顾及他们怎么经营,但江湖和民间产业,不要涉官府事朝中事,这是铁律。”

“闻笙不爱出门也不爱和人打交道,但从来都是闻玄机的主心骨,也是闻氏相关产业的掌舵人。百听阁从来都不只有闻玄机这一个‘闻阁主’。闻玄机在西南时,京中就是闻笙居中调度。”

“闻笙早就攒了那些信息,以备不时之需。”

“她在看准时机帮我。即使犯朝中忌讳也在所不惜。”牧晓不再踱步,原地站定,轻跺一下地,转头看向苏墨清“东城百听阁,迟早会销声匿迹。你们商议的是,如何让它销声匿迹得合理,且有价值。”

苏墨清顺势接话:“这时,刘尚书派人给我递消息,用长辈般的语重心长,告诉我,他可以帮我。”

“看在他和苏老将军是旧友的情分上,他不仅可以帮我将递给兵部的内容一锤定音成事实,还能帮我夺回延国公府,甚至在兵部谋个差事。”苏墨清提到此处,实在忍俊不禁,“我也是第一次知晓这位以和稀泥闻名的刘尚书,这样自以为是。”

“听起来真像天降馅饼。这馅饼里,他又掺了什么毒?”牧晓抱臂扬眉,笑容愈发灿烂,“他不会是想诱导你和我闹起来吧。我突然想起,刘尚书的某个儿子,特别喜欢跑我面前做点意味不明的表演。我以为他立志当街头卖艺人,还借了芒夏一角碎银扔给他。”

“刘尚书似乎觉得我是不得不待在公主府里,或许还是被你强留在公主府里的。”苏墨清嘴角上扬,语气中挂上讽刺,“这点大概得感谢我父亲。他们二人确实是多年挚交好友。我父亲私下看不惯邢承远的做事方法,刘尚书表面上也有样学样;我父亲觉得我剑走偏锋、路数不正,刘尚书对我的看法,显然是照葫芦画瓢。”

“他还暗示我,他手底下有个炭火铺,可以助我做些文章。不巧的是,那正是为东城百听阁供炭的铺子;巧的是,我当年隐约听我父亲提及,邢承远疑似有私自开矿的门路。”苏墨清摊手笑道,“他们两位即使相隔阴阳,当年不经意挖下的深坑,仍出现在对方的前路上。”

牧晓听后豁然开朗:“这就对了。他在朝中觉得风向不对,早就决心弃了邢承远。朝中官员不可私自持有炭火铺,定是挂在他人名下,出事也不会波及到他。但不论挂在谁名下,供炭的都是邢承远。出事后深挖,不过就是给邢承远的罪名再添实证罢了。”

“到时候,不论你怎样用那些动了手脚的炭火,你不慎被查出,就是你我离心;你手段高明,查到底,就是邢承远对我的威胁报复。”

“那他怎么还会一口咬定邢承远是自焚?掀开百听阁大火内幕,至少能让此事变成我和邢承远的冤冤相报。”牧晓不解。

“因他们贪心。驿站向来是兵部所辖范围,邢承远那爆燃的炭火,与东城百听阁烧起的炭火大概是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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