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死了？”王翠芬没想到再见到她前，先到来的是她的死讯，“她怎么死的？”
“这我哪知道，听说大早上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王翠芬赶忙回家喊上胡纭姬她们，又拿了四个鸡蛋，李家父子现在肯定都还饿着。
等她们到的时候，顾沧术已围着尸体查看了一圈，昨夜并未察觉到异动，可这死状又不似寻常枉死。
“道长，你看出什么来了没有啊，这才过了几天，你当初不是说都解决了吗？”
王大虎蹲坐在门槛上，不敢去看床上躺着的人。
胡纭姬好奇凑近看了眼，李秋月的眼睛凸出，眼里满是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嘴唇乌紫，四肢紧绷，手指缝里还有抓挠的木屑。
“妹妹，快过来，这多吓人啊。”顾思道伸手要将她给拽回来。
“等等。”胡纭姬不仅没后退，反而凑近闻了闻，“她身上怎么有股鱼腥味。”
顾沧术也跟着走近了些，这才发现她的头发有些不对劲，后脑勺那摸起来粘粘、潮潮的。
“你鼻子挺灵的。”顾沧术转头深深看了眼胡纭姬，这几天他一直有在暗中观察她，发现她的细微举动跟小狐狸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他还不能确定，她为何没与他相认，她在顾虑什么，难道是她身边的这个人？
那个脸上长着胎记的女人，在与小狐狸独处时和与其他人共处一室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她是那个掳走小狐狸的人吗？
“是有点，希望能帮到你。”胡纭姬摸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他是不是认出她了？
又转头去看顾思道，她发现他认出她了吗？
顾思道看着胡纭姬微笑点头，“当然，我眼睛又不瞎，你们不要太明显好嘛。”
胡纭姬被这突然在脑海里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还有这能直接在别人脑海中传话的法术，好方便。
“你们这供桌上之前是有供奉什么吗？”顾沧术对着王大虎问道。
“一尊河神雕像，保佑风调雨顺的，哎？怎么不见了？小虎！是不是你偷偷拿去玩了。”
王大虎一下子蹿起来，悲伤不安让他急需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年幼的弟弟现下就是个很好的出气口。
“我没有，我都好几天没见着了。”王小虎看出大哥的意图，呲溜一下躲到王翠芬的身后。
“肯定是你，之前我就见你拿着和泥玩，阿娘奶奶护着我不好打你，现在你别想躲掉了。”
“真不是我，我没有，是奶奶，奶奶冲撞河神把神像气碎掉的。”
不等大虎过来，王翠芬就已先一步捂住他的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都是村里人传的没影的话。
又是河神？顾沧术看了眼顾思道，这一切会不会也是她搞的鬼。
河神？是真的河神还是已经被她吃到肚子里的那个？胡纭姬也转头看向顾思道。
都看着她做什么，顾思道一脸无辜地站在那，很是不解，这跟她可没关系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都不要吵了！”李秋月的老伴用力拍打桌子，整个屋子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道长，要是没看出什么就请回吧，王家嫂子，还请你帮衬着为秋月收拾收拾。”
其余人见此只好去到院里候着，等待王翠芬为李秋月梳洗换上寿衣。
顾沧术离开李家往村外走去，胡纭姬想要跟着又怕还遗漏什么线索，最后还是留下跟着王翠芬一起收拾。
“呀，这什么东西。”王翠芬正要把李秋月翻过来擦洗后背，结果摸到一手的毛。
“好像是狐狸毛。”顾思道凑近仔细辨别一番后说道。
狐狸毛？胡纭姬立马窜了过来，却见李秋月的后背上长满了灰棕色绒毛，还有几根细长赤红色的。
“那道长还在吗，这肯定是有古怪。”
“要不大娘你刮下些我拿去给他看吧，李家大娘这样子也不好让外男见到。”
“好。”王翠芬小心翼翼地刮下些用布裹着，交到胡纭姬的手上。
等胡纭姬拿着那些毛一走，顾思道突然指着李秋月的脸尖叫起来，“脸，李大娘的脸。”
原本盖下去的眼睛突然瞪大，乌黑的瞳孔变成橙红色，脸往外拉长，长出同背上一般的绒毛，看着像刚出生不久的狐狸崽子。
“这，这，这莫非是狐妖变得？”
王翠芬哪敢再继续待下去，拉过旁边的被子给李秋月搭上后就跑出了门。
“王家嫂子，这是咋啦？”其余人就她们匆忙跑出来，好奇地问道。
“道长呢，快把道长喊回来呀，屋里有狐狸精。”
“狐狸精？哪有狐狸精。”王小虎正是好奇的年纪，哐当一下将门撞开往里跑，又被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出来。
怎么跟他听到的那些传奇故事完全不一样啊，怎么不是貌美女子，王小虎实在难以将阿娘同狐狸精联系起来。
“道长刚被秋月老伴说走了，你家的不是拿着什么东西追出去了吗？”
“大娘，我去把她们喊回来吧，刚刚那些我都记着的。”
“好，快去吧。”
王翠芬拦在门口，不敢再让人闯进去，生怕再有个意外。
顾思道寻着胡纭姬的痕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施展法术，瞬间从李家到了村外小河边。
“顾沧术，你看这个。”胡纭姬将手里的布摊开，露出里面的绒毛。
她这般匆匆跑来就是为了避开顾思道同他相认的，他肯定是认出她来了。
“小狐狸，你的脸是怎么回事。”顾沧术轻轻抚上胡纭姬的脸颊，端详许久才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的东西上。
“一点小法术，你竟看不穿吗？”胡纭姬运转灵气轻轻揭开脸皮，化解顾思道在她脸上施展的法术，变回原本的模样。
“不过也是，你连撒谎都不愿，这种小法术自然是不屑于用不屑于学的吧。”
“你教的话，我很愿意学的。”
“真的？很简单的，我给你弄一个。”
胡纭姬的手指点在顾沧术的鼻尖，往下按，鼻子很快便塌陷下去，变宽变扁，又在他的眼眉间划过，熟悉的样子渐渐陌生。
可他的眼神，胡纭姬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温柔的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清凉透彻，倒影着她的影子。
“小狐狸，我学会了。”顾沧术抓住她的手，眨了眨眼睛微笑着看她。
“嗯。”胡纭姬被他的笑晃了神，低垂下眼眸来，不敢再看。
“你刚刚要我看你手里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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