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抿抿唇，一时竟不知道去哪里。
沈玉正欲替他解围，就又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叫。
“蠢货，来我这里！”梁守谦喊他，同时学着方才出声的女子大声吆喝，“乙组的在哪里？”
乙组学子的座位除了沈珩跟李曦外，也相对比较集中。
难道让李曦屈尊降贵来找他？
“我推举李世子做队长！”梁守谦喊完沈珩，立马想到这一点，又吆喝着众人都往李曦身边去了。
看得顾允和叹为观止，好一个狗腿子。
众人纷纷离席，如众星拱月般围在李曦身侧。乙组的队长就这么草草定了下来。
“我是乐山王长女慕华容，”出声的少女眉目如画，声音清亮，“我想要做队长，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自是没有意见。
见无人反对，慕华容继续道，“既然大家互不相熟，不如先自报家门，说说各自所长。便从你开始吧，表弟？”
谢灼从一开始便没说过话，此时被点到名字，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长公主府谢灼，擅长……做饭？”
慕华容脸黑了黑，没好气地替谢灼补充道，“还擅长睡觉。”
她这个表弟在外名声不显，在慕家人里是出了名的贪吃嗜睡，听说长公主府连厨子都不请，一日三餐全由这位小祖宗包办，也不知他住进国子监后，姑姑会不会饿着。
谢灼讪讪地挠了挠头，耳尖微微发红。
沈玉闻言暗暗吃惊，擅长睡觉这等私密事也能当众说出口？
是她久居江南过于保守了，还是北方民风就是这般彪悍？
第二个自我介绍的是顾允和，她也不知该说什么，踌躇片刻道，“愍国公之女顾允和，擅长……算学？”
慕华容点点头，就听见沈玉补充道，“武功也很了得。”
顾允和看了看沈玉，沈玉回了一个微笑。
有沈玉打样，谢灼也来了精神，补充道，“经常闯荡江湖……精通千门八将？”
顾允和震惊扭头。谢灼也回她一个灿烂的笑。
好吧，她顾允和有涵养，不跟美少年计较。
“你们认识？”慕华容有些诧异地看向谢灼，她知道顾允和的来历，是沈玉带着她去敲登闻鼓的，这二人认识不奇怪，可自家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表弟，何时与顾允和有了交集？
“我去给益州送粮食的时候碰上了。”谢灼笑眯眯的。
“嗯，”慕华容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下去，转而看向沈玉。
沈玉略作思忖，自我介绍道，“余不乡沈氏沈玉，平日里好读书，可以负责撰写最后的策论。”
“还心细如发。”顾允和自然要回敬一下。
接着便是乐山王府的六个人，慕华容自称擅长统筹规划，她的妹妹有些怯弱，声音细若蚊蝇，说自己擅长刺绣，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乐山王的三个儿子也说不上来擅长什么，慕大公子憋得面红耳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慕二公子说擅长与人交流，慕三公子也跟着说擅长与人交流。
接下来到了顾允和十分好奇的、乐山王侧妃的远房亲戚、那个小麦色肤色的漂亮少女了，少女犹豫一下，带着浓重乡音道，“俺叫赵长缨……俺擅长种花。”
“赵苍蝇哈哈哈，你这是哪里的口音？”慕二公子立刻绷不住笑了，后被慕华容一记眼刀剜得噤声。
顾允和暗忖，看来这位长女在府中颇有威信。
最后是那个举子柳垂舟，他也有些纠结，“……擅长策论？”
说完自觉与沈玉撞了专长，神色略显尴尬。
慕华容点点头，对众人性格都有了了解，拍板道，“接下来我们谈谈这个题目吧，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头几人正在苦想的时候，乙组那边已闹得鸡飞狗跳。
一个穿圆领袍、浓眉大眼的青年满脸愤怒，将另一个穿香色半臂长衫的少年压着打，少年清瘦，肤色略白些，眉眼细长，被打了也不还手，任由旁人虚虚实实地拉扯劝诫着。
顾允和立马把耳朵凑到沈玉嘴边，沈玉也不负众望地道出二人身份，“上面那个是薄家的，下面那个是金家的。”
这样一说，顾允和就懂了，此番江南动乱、民不聊生，一是因金家造反致使民生凋敝，二是薄家妇人率先开仓引发流民之祸。
在赈济之策的考题下，这二人本就理亏心虚，容易成为其他人责难的对象，谁知这二人竟自己打起来了。
“你不好奇吗？”沈玉低声问道，“为何金家叛乱，但金家子弟还能来国子监？”
“因为金老爷子能生。”顾允和凑到沈玉身侧，以袖掩唇，用气音道，“家里金山银山，不如儿子堆成山。”
金家出了名的多子多福，眼下入国子监的这一脉，或许与造反的一脉没有多大关系——就算有关系，世家和大臣不发话，傀儡皇帝也没有权力诛人家九族不是？
“噗——”沈玉从没听过有人这样议论金家，忍俊不禁，慌忙扭头掩饰，却正对上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缪为。
“缪司业好！”沈玉慌忙起身行礼。
经了沈玉提醒，乙组的几人很快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整理好服饰，一同拜道，“缪司业好。”
咚咚咚！
缪为看到这一幕差点气得仰过去，他拄着拐杖直杵地面，怒道，“乙组每个人扣一分！”
刚刚被二人打架干扰到，毛笔掉了一地正在捡的李曦：……？
突然想抽死这群人怎么办？
“随我来参加祭孔大典！”缪为余怒未消，愤愤道。
众人诺诺称是。
国子监紧邻孔庙而建，中间却无通道。众人跟着缪为一路出了国子监，又入了孔庙。
缪为年纪很大了，脚程慢，但是正年少的顾允和更慢，很快就跟沈玉一同落在最后面。
二人聊起缪为。
“他胆子好大，竟敢罚世家子弟。”
顾允和曾听闻有国子监监生为了争取那几个入弘文馆的名额，不惜派出杀手去暗杀同窗，为何乙组被扣分扣成这样，却无人敢吱声？实在蹊跷。
“据说他曾是帝师，教导女帝读书的，我三叔还有北凉王也都是他座下学生。”沈玉不擅长接人待物，实在记不清这些人，只能凭借大致印象讲讲了，“女帝暴毙的太突然了，昔年女帝的私库、兵权全都在缪为手里，世家不知其底细，谁都不敢妄动他。”
“他有女帝私库和兵权？那为何要在这里教书？”纯粹为了折磨那些世家子弟吗？
“捕风捉影罢了。”沈玉不甚在意，“咱们好好读书，他还能带兵杀了你我不成？”
顾允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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