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懂得欢愉并非生命的全部,又何必否认活着的喜悦。

幸福从来不是耻辱,可如今愚人当道——我将那些畏惧享乐之徒皆称为愚人。

——阿尔贝·加缪《提帕萨的婚礼》

第二卷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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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谣算是出身书香世家,妈妈卢清芬是高中语文老师,爸爸喻信鸿是大学书法系教授。

温文尔雅、德艺双馨的父母,偏偏生出一个只热衷数字公式、争强好胜的理科学霸女儿。

卢清芬自认从小对喻谣的要求不算苛刻,与喻信鸿一起在家推行素质教育,但喻谣天生就是个不服输的性格。上中学以来,更是自己要求停掉了琴棋书画一切业余爱好,以第一名的成绩稳稳考入领英高中。

其实领英本来也不是喻谣的第一选择,虽然同样是重高,但领英作为双语高中,校风开放,高考主要依靠保送生来维持升学率,而重高第一梯队中的其他高中,全部都采取军事化管理的题海战术,真刀实枪上了高考战场,领英的学生还是稍显颓势。

但奈何卢清芬时任领英的高三老师,以及喻谣从小的好闺蜜唐一巧也是一门心思的要考领英。

喻谣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在哪里她都有信心考出好成绩。

高一开学一个月,恰逢中秋,领英同往年一样,在学校礼堂举办了一场中秋晚会兼新生入学欢迎会。

提前两周,班主任就找到喻谣通知她要在欢迎会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这种事喻谣经常做,只不过之前大多都是国旗下演讲,要么就是操场上简单的开学典礼演讲,专门搞个欢迎会还表演节目的,喻谣确实是第一次见到。

她也很纳闷,那些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是怎么有时间在高中繁重的学业压力中还能有空闲时间排练节目的。

高考考不过其他高中,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晚会当天下了课,喻谣先在班上写完了化学作业,本想把老师布置的《琵琶行》背完再去,结果盯着课本看了半天硬是一句都没背过。

她这超绝记忆力一直对古诗词免疫,一学语文她就头大。

干脆拿去礼堂抄写,这是为数不多对她来说比较管用的背诗办法,反正对表演的节目她也没有太大兴趣,要不是要发言,她可能连去都不会过去。

去到礼堂,观众席已经坐了七七八八,右侧留给参演人员的座位空余较多,第一排没坐几个人,其中就有她的好闺蜜唐一巧,隔了很远就站起身来喊她。

“你怎么坐到这边来了?”喻谣坐去她旁边,觉得这个位置抄课文好像没那么隐蔽。

唐一巧推了推她的小圆眼镜,掩盖不住的兴奋,“我坐过来陪你的嘛,这里上台方便。”

喻谣才不信,不用猜就知道唐一巧是为了近距离八卦学长学姐,心想她要是这劲头放在学习上面,成绩还能再提升一大截。

其实唐一巧学习也算努力,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喻谣一样天赋值都点满在学习上面,还能清心寡欲,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简直天选学习圣体。

喻谣的发言在后半场,开头先是几个暖场节目,舞蹈、歌曲...没太多新意的节目没多久就给喻谣看困了。

正好这天坐第一排的人少,高二学姐们的红色革命诗朗诵过后,喻谣便在唐一巧鄙夷的眼神中掏出《琵琶行》开始狂抄。

但抄《琵琶行》也很困,礼堂里灯光明明暗暗的,更烘托睡眠气氛。

很快,舞台上的表演声以及唐一巧的叽叽喳喳都退成了背景和声,“枫叶荻花秋瑟瑟”成了催眠曲的主旋律...

慢慢的...喻谣笔下的字也开始发飘...

回家还不知道要背多久,她在口袋里掏出一颗真知棒水果硬糖,香橙味的,鼓励自己,然后靠小声嘀咕着朗诵来强撑意志。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突然之间,礼堂里又灭了几盏大灯,观众席的灯光几乎全灭了。

还好她坐第一排,舞台上的聚光灯勉强可以辐射到,她皱了皱眉,要更用力才能看清课本。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

“我去!”

身旁的唐一巧突然很大一声喊,打破了催眠曲的背景和声,还猛地拍了喻谣一把。

“?”喻谣给她吓了一跳,暗暗吃痛,还没开口质问,就看到唐一巧伸手指着舞台,胳膊都哆哆嗦嗦的,很激动的样子。

“啊啊嗷嗷嗷你快看是周昀霁!”

周围也一片喧哗起哄,打破了之前因为无聊节目逐渐冷却低沉的氛围。

“...”

周昀霁...是谁?

喻谣茫然地看向舞台。

舞台上只剩一束聚光灯,向着舞台中央照耀出一个圆圈,圆圈里只一架黑色钢琴,琴盖锃亮反射着灯光,琴前坐着一位男生,简单的白衬衣校服裤,高高瘦瘦的。

喻谣努力侧了侧头才看清那男生的侧脸,看了一会,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并不认识啊,于是又疑惑地看向唐一巧。

唐一巧立刻对她的茫然非常不满,碍于表演即将开始现场都慢慢变得安静,只得压低了声音跟喻谣耳语,“开学一个月了你还不认识周昀霁!?你是活在领英吗喻谣...”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很奇怪。

喻谣微微皱眉,猜道:“他...成绩很好?”

“......”

唐一巧翻了个白眼,然后语气浮夸,“不要用成绩这等俗物来玷污我男神,我男神是艺考生,不靠成绩!”

呃,怎么就又你男神了...你男神不是梁朝伟吗...

“哦艺考生...”喻谣更没了兴趣,随口敷衍唐一巧无处释放的热情,“钢琴小王子?”

“不是!男神今年要考导演系!是不是很酷!”

说起钢琴,喻谣小时候还学过几年,觉得是个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加以练习提升的技艺,尚且有几分敬畏,要是电影什么的,那她就更不感兴趣了。

不懂,也不爱看,觉得去电影院就是浪费时间看一群所谓艺术家故弄玄虚,完全没兴趣了解。

“行,酷酷酷”,喻谣撇了撇嘴,附和着,低头继续《琵琶行》。

周昀霁这天弹奏的是李斯特的《唐璜的记忆》,速度快、技术难,落下的第一个和弦就不是旋律,而是带着挑衅性的强音,震的台下一下子就彻底陷入了寂静。

选这首曲子,在喻谣看来,除了炫技以外不存在第二个理由。

看得出他钢琴技艺高超,这样的表演也极为符合其校园男神的人设,一曲结束他的迷妹们怕是可以当场直接迷晕过去。

喻谣却觉得这些高中男生惯用的伎俩实在过于张扬,一点也不稳重。

她低头抄诗,试图将钢琴声调整成为背景音乐。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未成曲调先有情——”

耳朵不由被舞台上的钢琴声吸引。

好吧...

她承认台上这人对李斯特是有些理解的。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好吧好吧!弹得确实很不错!

喻谣竟然因为自己之前判断失误感到一些挫败,抬头又看了那位周昀霁几眼,他的台风不像选曲一样激进招摇,反而透着几分古典与矜贵,无形之中仿佛拉远了舞台与观众席的距离。

而且她还发现,这几句诗她背的好快,只抄了一遍就全都记住了。

很快,周昀霁一曲表演完毕,随着一个花哨的180度全角度鞠躬礼,现场如喻谣所料爆发了晚会开场后最响亮的掌声,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耳朵边唐一巧实在拍的太大声。

喻谣捂住耳朵低声笑她,“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嘘嘘!喻谣!”

唐一巧用比刚才鼓掌更加大的力气一把拍在喻谣的大腿上,痛的喻谣闷哼一声。

皱着眉头转头,顺着唐一巧的视线望去,喻谣看到周昀霁几步跨下舞台,跟台下几个高年级男生一起勾肩搭背径直向第一排座椅走来。

第一排她的身边还空着几个连座,显然是他们的目标。

唐一巧咬着牙痛心疾首:“早知道我就坐外面了呜呜呜呜呜。”

喻谣满脸黑线,呃,要不换座?

没等喻谣起身跟她换位置,那几人就已经嘻嘻哈哈走了过来,周昀霁侧着身子向里侧挪步,压下座椅,坐到了喻谣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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