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守回来的不算晚,天色没完全暗下去,他送完东西,转头就看到林政和几个女生打着伞蹲在草丛里,不知道在找什么。
裴守没急着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找什么呢?”
林政见是他,放下心来:“找猫。”
“猫?”
林政点头:“你还记得前两天,我和你说,宿舍楼下那只黄色的橘猫生了三个猫崽吗?”
学校生态环境好,宿舍楼下常年聚集着几只野猫和一条小狗,都很有灵性,前年冬天下了雪,朝溪怕它们无处可去,还专门买了两个窝摆在它们常去的地方。
林政:“今天早上,那三只猫崽不见了,我们找了好久。”
裴守了然,原来是在找小猫:“会不会是被好心人领养了?”
“猫找到了。”
林政的表情并不好看,甚至有点沉重,裴守意识到问题好像没有他那么简单。
“在垃圾桶里。”
因为找不到小猫,所以有人在学校论坛问了一圈,最后在男生宿舍楼下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三只被冻僵的小猫。
今天虽然下了雨,但这几天的温度始终保持在二十几度,猫怎么会无缘无故冻死?
裴守和林政对视一样,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是……本校学生干的吗?”
林政摇头:“还不知道……论坛有人说,前两天晚上看到有几个男人拿着棍子在校园到处走,也可能是那些人。”
林政叹了口气:“总之,我们打算把剩下几只猫先带到其他地方避一避,这几天还是小心点吧。”
裴守嗯了一声,心里有种微妙的预感。
他叫住林政:“你今天晚上有课吗?”
林政一边扒拉草丛,一边随口回答:“没有,怎么了?”
裴守:“帮我个忙。”
“你说。”
“如果今天晚上我突然要从宿舍出去,你帮我录个像。”
林政很不解:“录像干什么?”
裴守表情很认真:“瞻仰一下我的英姿。”
林政:“……”
*
半夜一点半,持续了一整天的雨还没有停。
草丛一片幽静,偌大的校园除了大路上几盏孤零零立着的路灯外,几乎看不见人,三个男人从宿舍楼旁边的矮墙翻了进来,手机背后自带的手电筒犹如一道射线,冷冷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打头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根长棍:“妈的,这次买家条件怎么这么多?”
他身后的人落地后啐了一口痰:“早说要你多拍几个视频,免得对方不满意,现在还要回头再拍一次。”
男人嗤道:“要不是他出价高,你以为我乐意?”
几个人循着记忆往当初丢狗的地方走,手电筒的光一路照过去,淅淅沥沥的雨像银针一样下。
裴守被一束强烈的光扫中,从黑暗里猛然惊醒。
和之前两次一样,头痛欲裂,一片眩晕,有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刚才那道光在他旁边晃了晃,又扫射到另外一个地方。
急促的“呜呜”声从他身侧传来。
裴守这才注意到他就站在一个垃圾桶旁边,学校那只小土狗被塑料袋一层层裹住身体,埋在纸盒堆里,正痛苦地挣扎着。
裴守只清醒了这一瞬间,视线又一次模糊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被控制”中途清醒,裴守晃了晃头,却还是无力抵抗那阵足以让他作呕的眩晕感。
他重新陷入一片黑暗里。
在他失去意识的同时,本该倒下的“裴守”一把扶住了垃圾桶的边沿,维持身体平衡。
又回来了。
“裴守”挑了挑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不,现在或许应该叫他的另外一个名字。
自从意识到自己是系统分裂出来的第二个人格之后,他就不愿意和原意识裴守用同一个名字,在上一次出现、没人愿意给他传球之后,他花了一整个球赛的时间,给自己取了个全新的名字——裴殊。
裴殊才站稳,就听见远处传来警觉的一声:“谁?!”
躲在角落的林席一惊,正要迈出的腿一把收了回去。
从他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那三个举着手电筒的男人满脸戒备,甚至警惕的拿出了包里的刀,利刃森森,折射出令人悚然的光。
而在林席的身后,同样可以看到裴守,他的位置刚好处于两个树木的影子之间,是那几个人男人的视觉盲区,裴守不动,那几个人暂时也没有发现他。
林席知道,那三个壮年男子,是在某种平台上进行交易的虐/猫贩,因为这次没有抓到猫,所以临时找到学校的那条狗代替,没想到买家对视频并不满意,要求重拍,他们去而复返。
而在剧情里,他应该不顾自身安慰和裴守一起从垃圾桶救下那只狗,在三个人的围堵下逃跑,两人的感情会在危机中迅速升温。
可是……
林席看着不远处,三个男人紧紧握在手里的刀,下三白眼凶相毕露,脸和脖子一片红,稍微靠近一点,能够闻到他们身上的酒气。
三个喝了酒、没钱没文化更没底线的男人。
——为了一只狗,有必要惹上这种大麻烦吗?
林席心跳得飞快,心生怯意,一咬牙,转身想跑,结果下一秒,那道手电筒的光打在他的旁边。
林席闪身一躲。
……对不起了,裴守。
他没有犹豫,捡起一颗石头朝裴守的位置丢过去。
那三个男人迅速朝石头晃动的方向扫过去。
裴殊看着突然丢到他脚下的石头,眨了眨眼。
嗯?
下一秒,三道强光直直朝他射了过来,晃动的光线背后,他看见了三个眼神凶狠的男人。
裴殊反应很快,掉头就跑。
跑了两步,突然又想起什么,返身回去。
那三个男人没想到他还敢回头,和裴殊对视一眼,拎起棍子冲他砸过去,裴殊拧身避开,一把从垃圾堆里扒拉开快递盒,飞快将狗从里面拎出来,身后是死路,他没犹豫,迎面朝三个男人中间冲过去。
那几个人手里还举着刀,都没想到他这么不怕死,眼睁睁看他冲过来,愣了一秒,才后知后觉转身去追。
事发突然,裴殊抱着狗,压根来不及思考路线,只能凭着本能一路冲过去。
四个人的距离不断拉近。余光里,裴殊看见了躲在墙角的林席。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迅速交汇。
又是他?
想起刚才那块石头,裴殊眯了眯眼,什么都没说。
【裴守心动值:41】
三个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裴殊再厉害,也跑不过三个壮年男子,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三个人的精神十分亢奋,追他的时候竟然没有把手里的刀收起来,而是紧紧攥在手里,随时准备捅过来。
裴殊对这所大学没有任何印象,一时有些慌不择路。
他不敢往空旷的地方跑,只能把人往偏僻好躲的拐角带。
走过舞房,裴殊没有犹豫,直奔楼梯而上,舞房没有关门,裴殊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庆幸,一路跑过去,只见左侧只有三个教室,门户大开,一目了然,无处藏身。
裴殊:“……啊。”
看来今天运气不佳。
而此时,走廊尽头,一道手电筒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他本能闭紧上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冷清中带着讶然的声音:“裴守?”
手电筒的灯被摁灭。
朝溪站在他面前,和裴殊一路跑过来的匆忙狼狈不同,朝溪表情淡然而镇定。
朝溪扫过他狼狈的姿态:“你这是——”
他顿了顿。
裴殊现在额头冒着汗,头发被雨淋湿,衣服也全无搭配可言,一看就是随手抓了两件出门,外套拉链拽下来,松松垮垮,锁骨上下暴露一大片皮肤,乍一看还有些落拓不羁。
朝溪眉梢微抬,似笑非笑:“你这是——被捉/奸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上,折射出环形走廊上三个人的背影。
朝溪兴味盎然,故作惊讶地望向他:“三个?”
裴殊:“……”
裴殊无辜地眨了眨眼。
舞房的楼下,那三个男人推开大门,冲进来时带着强烈的脚步声和呼哧的粗.喘,眼看离两个人越来越近。
这个体型和偏执的样子,不像个学生。
朝溪意识到不对,敛起玩笑的姿态:“不是学生?”
裴殊:“外面的,有刀,三个,三四十岁。”
朝溪:“……”
朝溪看他一眼。
裴殊也没想到会惹这么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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