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进入尾声,节奏反而慢了下来。

迟铎的生活却被压缩得很紧。

医院、片场、片场附近那套住宅,每天三点一线,循环往复,堪比坐监。

每天早上,裴与驰送他去医院,等检查做完,报告确认没问题,才把人送到片场门口。

车停稳,迟铎解开安全带。

裴与驰看着他:“我晚上过来接你。”

迟铎下意识要拒绝:“你不用……”

话没说完,就被捏了下脸颊。

“好好拍你的。”

通知式结尾。

迟铎:“……”

算了。

自己找的对象自己认。

综艺后半段,整个剧组明显开始放松,流程走完,镜头补齐,大家心态都放飞了不少,每天插科打诨,互聊八卦,气氛和谐得让人发毛。

除了迟铎。

裴与驰从家里空降了一位管家。

人不多话,不抢镜、不挡路,却能在任何一个节点准时出现,像片场定时刷新的NPC。

主线任务就四个字:照顾迟铎。

到点提醒喝水。

到点提醒吃饭。

到点提醒坐下。

甚至到点提醒不能站太久。

最要命的是,不准迟铎接触任何外来食物。

哪怕是工作人员顺手递过来的一小块饼干,同事间请的奶茶,也会被极其自然地挡回去。

“迟先生,现在不适合吃这些。”

声音温和,态度不容商量。

以前走群众路线的迟铎,突然摇身一变成高岭之花。

当所有嘉宾围着折叠桌吃剧组盒饭,聊得热火朝天时,迟铎被护送回保姆车。

餐盒摆好,里面是家厨定制菜,靠着座椅,让他一边吃一边休息,就差没用勺子喂到嘴边。

排场大得毫不遮掩,慈禧来了都甘拜下风。

迟铎捧着汤,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

他已经能预见未来的热搜方向了。

#耍大牌# #二字男星与富婆# #少爷脾气#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车门外的管家。

对方站姿端正,不卑不亢,尽职尽责,像随时能掏出一个小本本,里面写满了“迟先生今日注意事项”。

迟铎:“……”

算了。

这口锅,他背。

李浩站在车外,整个人处在一种缓慢宕机的状态。

第一天,他只是觉得老板讲究一点,挺好。

第二天,他开始坐立难安。

第三天,他的思绪彻底脱缰。

他把迟铎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得像在做地下工作:“哥。”

“嗯?”

李浩欲言又止,止了又欲,终于憋出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迟铎看他一眼:“什么事?”

李浩眼神飞快扫了一圈,确认管家不在视线范围内,声音更低了:“哥,你身体还好吗?不好不要硬抗。”

迟铎一愣:“挺好的。”

李浩没信,又咽了口唾沫,继续试探:“那家里最近,还好吗?”

迟铎:“……”

“你放心,我不是要八你隐私。”李浩飞快补充,“我就是觉得,这个阵仗有点像。”

他说到一半,自己停住了。

迟铎看着他:“像什么?”

李浩眼一闭,嘴一抖:“交代后事。”

迟铎:“???”

他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

“你再说一遍?”迟铎面无表情。

李浩立刻怂了:“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赶紧换了个方向,小声又真诚:

“我就是担心你。”

“你看啊,吃的全换了,不能随意跟人接触,身边还全程跟着人。”

“这要么是身体出大问题。”他掰着手指算,“要么是……”

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到最低:“家里出了大事。”

迟铎:“……”

李浩越说越顺,顺到自己都快信了:“比如资金链断了。又或者被资本套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把最离谱的那句丢出来:“导致哥你被迫去傍金主了?”

更离谱的猜测他也有,但他不配说出口。给迟哥留点体面,也给自己留条命。

迟铎:“……”

李浩飞快补充:“我没有其他意思!真的!哥!”

“现在这圈子什么情况我懂!”

“你要是真那个,我也会替你保密的!”

“做鸭也没什么不好,主要是你安全措施得……”

迟铎抬手,打断他:“停。”

李浩立刻闭嘴,站得笔直。

迟铎看着他,半晌,语气平静:

“我没破产。”

“也没要嗝。”

“更没下海。”

李浩松了口气,松到一半,又觉得哪里不太对:“那现在这个情况是……”

迟铎想了想,如实回答:“被人管得比较严。”

李浩震惊:“……谁?”

迟铎看了他一眼:“家里人。”

李浩:“……”

空气安静了两秒。

他没敢问家里人的性别,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那晚来接人的车,以及后座那种就你也配问的气场。

李浩忽然意识到什么,声音小心翼翼:“那我现在……是不是有点多余?”

迟铎沉默了一下,给了他一点人道主义安慰:“你暂时还在编制内。”

李浩心放了一半,另一半又被“暂时”两个字吊起来,悬空摇晃。

晚上收工。

一辆黑色路虎揽胜停在车库,相比裴总以往的座驾低调很多。尽管有司机和保姆车随时待命,裴与驰还是每天来接。

刚上车,迟铎安全带还没系好,就跟憋了一路似的开口:“李浩今天问我,是不是要交代后事了。”

裴与驰打火的手一顿,抬眼。

迟铎继续:“他还问我是不是家里破产,最后走投无路,下海做鸭。”

裴与驰:“……”

迟铎终于换了口气,又补一句:“我跟他解释,是家里人管得严。”

裴与驰侧头看他,伸手把他拉近了一点,语气还挺认可:“说得没错。”

迟铎靠过去,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绕回正题,忍辱负重地撒娇:“那你之后能不能稍微低调一点?”

裴与驰想了想,给了一个非常裴与驰的答案:“我尽量。”

迟铎:“……”

这三个字在他这儿,基本等于拒绝。

于是排场继续,一直到综艺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导演喊“收工”。

掌声响起来的时候,迟铎反而有点恍惚。

他把麦递回去,跟工作人员一一道别,上车时已经是傍晚。

车门一关,世界终于安静下来,静到手机震动都像重金属鼓点敲在耳膜上。

屏幕上跳出“王平柔”三个大字。

迟铎看了一眼,没急着接。一直等到车开出片场,拐上主路,他才按下通话键,还颇有先见之明地把手机挪远了一点。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电话一通,对面就开火,“你跟我说你要把后面所有行程都推掉?”

迟铎:“最近的两个可以……”

“你闭嘴。”王平柔语速极快,“你不接戏,不跑通告,不做品牌,不营业,你打算干嘛?”

“你以为你是谁?”

“你唱歌半吊子,演戏挑本子,还不愿媚粉,你唯一的固粉方式就是多晃悠,让人记住你这张脸!”

“现在你跟我说停工停这么久?你就等着彻底 flop 然后nbcs吧!”

“NBCS你知道吗??!!” 她骂得意犹未尽。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去。

迟铎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知道。”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你知道?那你还……”

“我需要停一段时间。” 迟铎说。

不是解释,是结论。

王平柔那边沉默两秒,声音冷下来:“理由。我需要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迟铎没立刻回答,他不想吓死经纪人。

“身体原因。”

“严重吗?”

“不严重。”迟铎答,“但不能继续这么跑行程。”

王平柔没再逼问。她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住:“我会暂时帮你挡。但你要想清楚。”

“我决定了。”

“那你打算停多久?”

迟铎想了想:“拍完手上的,然后停至少一年。”

“至少一年?”王平柔气笑了,“你还给自己留余地?”

迟铎没吭声。

王平柔陷入很长一段沉默。长到迟铎都能想象她在那边翻日历,算违约,算品牌,算综艺回访,顺便算他有没有良心。

“行。”她终于开口,“但在这之前我们得面谈。你别想用电话里一句‘身体原因’就打发我。”

“停一年不符合常理,要么你重病,要么你犯病。”

“我今晚就要见你。”

迟铎拗不过,只得发了地址。

王平柔来得很快。

门一开,她本来要开炮,结果炮口先偏了个航道。

裴与驰正在餐厅打电话。他抬眼看见王平柔,点了下头算打招呼,没多说,转身进了书房。

王平柔目光在书房门上停了一秒,随即猛地转回头,眼睛发亮:“你咋没跟我说你有个这么帅的朋友?”

迟铎:“……”

王平柔的职业雷达立刻上线:“他干什么的?”

迟铎:“……做金融的。”

“啧,金融遍地渣男。长这么帅估计劣迹斑斑,做艺人容易塌房。”王平柔自顾自分析,“不过这圈本来也没啥好男人。”

她瞬间想通,抬头又问:“有没有兴趣进圈?有没有才艺?”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拐弯:“算了,他这长相身材不需要才艺。跟你一样,当个帅气草包就行。”

被从线上一路侮辱到线下的迟铎终于受不了,抬手打断:“停。”

王平柔洗耳恭听。

迟铎:“我后面行程要取消。”

王平柔:“理由。”

迟铎清了清喉咙,组织半天,还是那句:“身体原因。”

王平柔目光在他身上扫两圈,脸色红润,站姿挺拔,气场比她还足。

“哪不舒服?”王平柔抱臂等回答。

见迟铎不语,她冷笑:“脑子有病?”

书房门开。

裴与驰接完电话出来,解救迟铎于炮火中:“明后天两个拍摄结束,他会正式停工。”

语气不带商量,只有陈述。

王平柔下意识接:“违约金谁……”

“我们会全部承担。”裴与驰补了一句,“包括后续合作方的。”

空气静了两秒。

王平柔看看裴与驰,再看看迟铎,又把两个人从头到脚重新对了一遍。

她看向迟铎:“你真做鸭了?”

迟铎:“……”

王平柔掏出手机,开始复述“证据链”,像在法庭举证:

豪车接送。

管家盯饭。

行程封口。

她手指点点迟铎,眼神写得很清楚:这不是被包养是什么。

迟铎咬牙:“不是金主。”

王平柔不像李浩那么好糊弄。

迟铎索性把话说绝,直接把底牌翻桌:“我们马上会领证,去欧洲领。”

王平柔:“……”

“领证?”她终于找回声音,“你说的领证,是我理解的那个领证?”

迟铎点头。

王平柔眼神发直两秒,缓慢吸气:原来不是金主,是家属。

“行。”她点头点得很慢,“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去攀金主卖屁股,我都能先当没看见,反手给你买个‘替父还债,事出有因,忍辱负重’的励志通稿。”

迟铎:“……”

王平柔猛地抬手一指他,声音陡然拔高:“但你现在跟我说什么?!”

“你一个当红炸子鸡,百万梦女粉拥有者,你当着我面出柜,还准备一步到位直接去欧洲领证?!”

王平柔冷笑: “你这不是恋爱,你这是给我送终。”

发泄完,她看着迟铎,半晌,像被现实反手抽了一巴掌,终于憋出一句:

“你怎么突然就弯了?”

带迟铎之前,她提前做过职业风险评估。觉得他睡粉、出轨、耍大牌,三选一,总得中一个。

结果出道这几年,迟铎看着脸臭,倒没什么架子,工作也算配合。

睡粉更是天方夜谭。私生的手机和相机被他砸坏好几部,像纪律委员。

出轨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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