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盏酒下肚,霍尘临已略有些微醺,他脸颊泛红,双眼迷离看向路埜。

路埜举着刻有“桃吟”字样的酒坛开怀畅饮,溢出的酒水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向下,浸湿了浅绿衣襟。

“路兄,你看起来不像你话语间那般淡然啊,你好像也有点伤心嘛。”

路埜咂咂嘴,将酒坛拍在桌上,漠净下巴沾上的酒渍:“酒入愁肠,惆怅成空。”

“路兄,你看我有没有帝王之姿?”霍尘临指着自己,往路埜面前凑。

宋欲坐在一旁,看着霍尘临的醉态无奈摇了摇头,随后,他伸手拿过一坛未开封的桃吟,仰头灌下。

清幽的桃香入喉,宋欲看了眼坛身,心下略感奇怪——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霍兄,我不会看面相。再说,你现在顶的是你的脸吗?就算有帝王之姿也是霍尘临有,就算没有帝王之姿,也是霍尘临没有,”路埜边说边戳了戳霍尘临的胸膛,“你的胸襟在这里,你的未来也在这里。做人做事,但求问心无愧。”

霍尘临又饮下一口酒,对着空气说道:“宋先生,咱们明日去霍氏,见见新生活。我要打下这片江山,问心无愧!”

路埜表情复杂,侧身问道:“宋欲,你确定要为他效力吗?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傻气。”

宋欲斜眼看了眼路埜,学着他的样子戳了戳他的胸膛:“他的胸襟在这里。”

……

路埜嘴一撇,抬头望向庭院中一地月光,转移了话题:“咱们有多久没这样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了?”

孤月静静立在树梢。

“久得记不清。”宋欲闭上眼睛,仿佛在追溯曾经。

路埜忽而一笑,放下酒盏,微微抬手,双手在空气中作抚琴状:“以前也是这样的夜晚。”

百鸟山庄宽阔的院子里,他弹琴——通常是乱弹一气,宋欲练剑,叶空庭吹埙,每每这个时候,群鸟就绕着他们的院子飞。

他祭出昆山玉碎,琴弦颤动,空灵之音泛满整个庭院:“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断弦有谁听…”

宋欲猛然灌下一口酒,很不像他平日矜持克制的作风。

霍尘临怔怔地看着路埜的琴,羡慕的说道:“你们都有趁手的武器。”

路埜奇怪的问:“难道你没有?”

他有些不信,堂堂皇子,就算是被废,也总该有像样的武器防身才对。

霍尘临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师父们教过我棍术,却不给我棍子。”

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眼神掠过悲戚与茫然。

路埜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前这位壶天皇子,好像什么都没有,没有了至亲,没有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没有武器。

他什么都没有,却要和什么都有的新王争天下。

说来很可笑,但是路埜笑不出来。

因为现在的他,除了有趁手的武器,也是一无所有。

天空飞过几只鸟,循着琴音而来,在他们头顶停留了一瞬,又扑腾着翅膀远去。

三个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一杯又一杯,不知不觉,酒坛见了底。

“没酒了。”宋欲拿起离自己最近的坛子,倒了倒,硬是连一滴余酒都没有倒出来。

霍尘临趴在桌子上,意识飘忽,跟着说道:“没救了…”

路埜双手撑脸,眼珠转了转:“咱们去做点有趣的事怎么样?”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左手拽姓霍的,右手拉姓宋的,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霍尘临下意识扶他,身上却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有点饿。”

“你说,咱们现在去霍氏,是不是会有大餐招待咱们?”路埜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恢复了昔日的神采奕奕。

听到霍氏,霍尘临瞬间酒醒了一半:“真的吗,路兄,你也愿意陪我回霍氏?有你,有宋先生这对卧龙凤雏,篡位岂非指日可待!”

他也不用路埜拽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走,我们夜袭老家!”

老家可还行…

路埜吹了声口哨,一只白鸟从天而降:“老家伙,认得到去霍氏的路吗?”

宋欲见状,召来黑鸟,飞身上鸟背。

白鸟和黑鸟同胞而生,一只跟着路埜,一只跟着宋欲,极通人性。

庭院空寂,唯石凳尚存余温。

亥时一刻,霍府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氛围,烟火不绝。

霍夫人望着焰火与灯火交相辉映的画面,脸上却是半分喜悦都看不出来,反而布满愠色:“怎么不见尘临?”

今日是霍家主霍盛鸿五十岁寿辰,作为儿子的霍尘临不见人影。

一个家丁吞吞吐吐回答说二公子四日前外出给家主准备寿礼去了,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眼见霍夫人要发火,她身侧的紫衣女子连忙挽住她的胳膊,声音如泉水淙淙,轻柔沉稳:“阿母,也许阿临路上有事耽搁了,他走之前跟我说他找到一件稀世宝物,想必要得到那宝物也是不容易的。”

“跟他说过多少次了,礼物不在贵重在心意,这孩子真是死脑筋。”

紫衣女子陪笑说道:“是啊,可是阿临总是想把最好的给您和阿爹,也是他的一片孝心。等他回来,您再好好罚他。”

彼时,众人都没发现房顶盘旋着一黑一白两只大鸟,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从正厅走出的霍家主吸引。

宋欲趁机一跃而下,他的速度极快,力度却很轻,悄无声息落在瓦片上。

路埜紧随其后,站定后将长发往后一挥,潇洒至极。

两人等了片刻,仍不见第三人动静,不约而同抬头望去。

霍尘临扯着白鸟颈部的毛,站在鸟背上东摇西晃,试图说服它再降落低一点,然而白鸟不听他使唤,拼命想甩掉背上扯鸟毛的活阎王。

……

遭了,忘了这厮没内力。路埜一拍脑门,酒劲被夜风吹的所剩无几。他正准备去救心爱坐骑脱离被拔毛的苦海,不料房檐下传来一声惊呼。

“那有只大鸟,上面有个人!”

“他的衣服怎么那么像少爷的?”

宋欲和路埜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诶,那就是少爷吧!少爷怎么上天了?”一个眼尖的家丁大声说。

顿时,人群乱成了一团麻线。有的去禀告家主和大夫人;有的手搭作凉棚状,依旧看热闹;还有的窃窃私语,讨论这霍氏二少爷何时又得了一只奇鸟。

宋欲化烟而走,扛起霍尘临落回地面。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霍盛鸿携夫人和紫衣女子匆匆赶来,人群自觉为他们开出一条路。

霍夫人见扶着自己儿子的宋欲面如冷玉,目如鹰隼,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狠劲儿,心沉了又沉。

霍氏护院将宋欲团团围住。

霍盛鸿浓黑的眉毛皱成一团:“敢问阁下是?”

“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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