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寻儿,儿怎能不至。”

话音未落,一道清隽的身影步入阁间,衬得满室光华,原本还在关注千金长公主母女和杨氏众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的小娘子们被他这么一晃,半掩着面庞,连低声耳语都染上了几分慌乱。

可惜这当中绝不包含虞南枝。

微微垂头的少女有些走神,思忖论起皮囊,长安城内崔子煦的确难出其二,若南枝鹊哪天要列个长安美男子的榜单,如果没有他在册,恐怕会失之权威。

那……还是继续搁置吧。

崔子煦却恍若未觉周遭的私语与打量,径直来到河阳长公主跟前,欠身道:“母亲,儿查问过杨府附近百姓。一位更夫提及,今日卯正时曾见有人自杨府角门而出,手里拉了一匹马,只是隔得有些远,没能看清楚其人容貌,不过远观其身形,应当是一位年轻男子。”

溧阳县主已收了泣泪,双臂环在胸前,冷不丁插话道:“大早上的偷偷摸摸,形迹可疑,莫不是那个家伙就是那时候跑的?”

“那个家伙”自然是杨十一郎。

“溧阳的推测不无道理。”崔子煦轻咳一声,“我已令公主府和崔氏部曲于长安城中寻人,也摆脱京兆府中同僚留意杨十一郎踪迹,只是至今一无所获。”

“长安城里没有,那就去城外找。”溧阳县主指了候在阁门外的女官黄鹂,“他们来了没有?”

黄鹂入内回答:“回县主,陈六郎他们已经到了,就等县主的指令。”

话中提及的陈六郎便是“狗腿帮”的一员。

“让他们准备好,跟我去找人,杨十一郎别真死在外头,回头又赖到本县主身上。”

溧阳县主轻轻牵住千金长公主的袖口,软声央求道:“还请阿娘将令牌借女儿一用。”

长安晚间有宵禁,没有令牌无法随意在外行走。

最终,千金长公主自是予了女儿令牌,今日的婚仪亦彻底作罢,各家宾客略劝慰几句,便陆续辞去。而溧阳县主之后的所作所为,在有心关注下,悄然传至各家。

拿了令牌的溧阳县主换了身轻便的胡服,披着件狐裘,就领着一帮小弟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千金长公主府,接替河阳长公主府的侍卫和崔氏部曲在长安城内寻找杨十一郎身影。被替换的侍卫部曲则出了长安城,搜寻京畿郊野。

然而,满城俱不见人影,城外亦一无所获。

就在翌日薄雾冥冥而未散之际,明德门的守军发现了杨十一郎,他灰头土脸,周身狼狈不堪,衣摆裹满了厚厚的泥浆,衣袖仅剩下半截,整个人宛如从泥潭里捞出。

身后立着的是崔氏的两名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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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杨十一郎昨日是跑出长安了?”

竹滟书阁内,刘茹燕跟在虞南枝身后不停追问:“什么地方值得他大婚之日不去成亲专门跑出去?是去见相好?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隐秘。”

“哎呀,枝枝,你就给我透露一点儿,就一点点。”八卦当前,平日的稳重都被刘茹燕抛之脑后,挽住虞南枝的胳膊轻轻摇晃,撒起娇来。

“阿燕,你今日的问题好像格外多了些。”虞南枝收捡起有些凌乱的稿纸。

刘茹燕“哼”了一声,“谁叫枝枝你这么重要的内容在刚刚发印的小报里竟然只字未提,我就只能来问你了。”

虞南枝说:“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我怎能昨日就料到。”

刘茹燕满脸写着不信,“我还不知道你吗?就算不能预知杨十一郎会在今早出现,难道还清楚他出没出长安城,去了何处?”

“好好,我算服了你了。”虞南枝叹了口气,“只不过杨十一郎并未去寻什么相好。”

“那他逃婚做甚?”刘茹燕疑惑不解,“难不成只是不满意溧阳县主这个未婚妻?”

“也不是。”虞南枝摇头,背靠着软垫娓娓道来:“杨十一郎昨日卯正裹了一身的黑离了家,然后趁着夜色未晞,遮掩着偷出了明德门,打马便一路往骊山而去。”

“骊山?”

“嗯。骊山有温泉,凛冬之际,不少地界甚至宛如春日般暖风熏人,一年四季花木葳蕤,因而周围多设有花庄,培育花卉专供长安富人赏玩。”虞南枝道。

在那里,夏日可以赏玩寒冬的腊梅,冬日可以看见春日的牡丹,镇国公府太夫人住的翠微堂里摆的几枝桃花就是从一处花庄购得。

“所以说,杨十一郎是去寻花?”刘茹燕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一拍脑袋,“我记得有小道消息说过溧阳县主最爱芍药,大冬天的城里面的芍药一朵根本不可能开,所以杨十一郎大婚当日抽风跑去骊山是为了给新娘子找花?”

虞南枝颔首,算是默认了刘茹燕的推测,“另外纠正一点,长安城里并非没有盛放的芍药花,就在千金长公主府。”

昨日,她还亲眼瞧见了,离公主府长廊外的那棵粉樱仅仅几步距离,其色浓烈,堪为余荣之中的精品。

刘茹燕:“既然用来送给溧阳县主做新婚礼物的,肯定不能用丈母娘家的花,这么看来,杨十一郎唯有另寻他途喽。”

虞南枝接话道:“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缘故。骊山林家花庄新育出了一种蝶恋奇花,外侧花瓣偏紫红,内侧则为白粉,形如翩飞蝶翼。有一种说法,此花赠之与人,可求琴瑟和鸣,比翼双飞。杨十一郎想求的就是这种花。”

“谁能想得到竟有这般内情。”刘茹燕颇为唏嘘,“如今街头巷尾均道他杨十一郎背约弃信,是个十足的负心汉,惹得溧阳县主十分伤心。等等——”

刘茹燕顿了顿,“骑马去骊山附近的花庄,快的话,最多半天就能打个来回,就算再慢,婚礼前也该回来了,杨十一郎怎么弄了一天一夜?”

“他倒霉呗。”虞南枝回答,“据说是为了赶时间抄了条近道,结果马蹄踏空,掉进了猎人的陷阱,没有被冻死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刘茹燕砸吧砸吧嘴,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杨十一郎这该死的运气。

没安分多久,刘茹燕又凑到了虞南枝跟前,左瞧瞧右看看,目光滴溜溜转个不停。

“刘老板今日很闲吗?放着竹滟书阁、花萼酒楼这些产业不管,就在这儿围着我一个小小撰稿人转?”虞南枝从纸页中抬眼,望向刘茹燕。

刘茹燕笑得灿烂,“枝枝,你可是咱们竹滟书阁实打实的顶梁柱,我不顾着你,还能顾着谁?我就是看你眼下似乎有些黑青,特地来关心你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可能是有点儿?”正说着,一股倦意漫上心头,虞南枝掩唇打了个哈欠。

“莫不是出去鬼混了?”

“你浑说什么!哼——”

刘茹燕的话不知刺到了虞南枝哪根敏感神经,她下意识双手抱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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