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正痛苦地道:“我不知道…乐言,我实在纠结。当年他酿成冤案不假,可他是人,是人总是会犯错的,是不是?我好几次…好几次都想动手了,可是我又想,他罪不至死吧…”

乐言深呼一口气:“谁跟你是一类人?”

郝正一愣。

“谁跟你是一类人!”她大喊一声,随后话如冰雹噼里啪啦往外砸。

“认识你四年,我对你说过一句重话没有?一句都没有!这么大的事缩起来当乌龟王八,平时见义勇为一身正气顶屁用?郝正,你算什么男人?”

“哈哈?他罪不至死?他办案马虎不该死吗?他冤枉人不该死吗?你以为他那身官服是干什么用的?是只用来享福的吗?他穿了那身衣服就该仔细认真千倍万倍,不然凭什么那口官粮只给他们吃?我告诉你,他吃官家饭,冤枉人就该死,办错事也该死,什么都不干更是该死!”

郝正两耳一阵嗡鸣,正眩晕着,脸上黑色面罩被扯开,露出狰狞疤痕。

乐言死死把住他的下巴:“你这张脸是不是拜他所赐?你是不是觉得能苟活到现在还要谢谢他?你个窝囊废!你想过你夫人吗?想过你女儿吗?你有问过她们想不想死吗?他说什么你就认什么,你哪怕有站出来为自己争过一回吗?你就为了你的狗屁道义连家人都不管不顾了是吗?”

她越说越激动,胸腔起伏不定,好似跳动着好几股恨意,声音更是哽噎地几近呛出泪来。

郝正移开眼不去看她,自暴自弃道:“那你会帮我吗?董涵和知县有关,就算那孩子真是云娘生的,她的官司也一定赢不了。”

“我就算杀他,也没有一丁点可能是为了你,你还是那个窝囊废。”乐言甩开手就走。

到了门前,她突然停下脚步,把住腰间的木棍,转身愤然发问:“我的头,也是你打的吧?”

杨羡文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乐言说要等他,床上却不见人影。董家门前的地上、树上,也找不见她。

他只能打道回府,翻看白日记的那些字,一不留神,便又以桌作枕。

梦里,杨羡文想起某天他问乐言,为什么都不见狸县下雨。

乐言嘻嘻一笑,从水里抬起双手,朝他脸上掸水珠:“还要再下大点吗?”

他好像没说话,只顾着看着她笑。

雨却大了些,重重的一滴砸在他手背上。

“啪嗒——”

“啪嗒——”

杨羡文睁开眼,乐言站在他面前抽泣,浑身湿漉漉的,袖口还在滴水。

他吓一跳:“出什么事了?怎么刘宣还把水备着?”

“杨羡文。”乐言仰面嚎啕大哭,“我要杀人。”

乐言顺理成章害起病来。她身上滚烫,再加把柴能连人带床一并点燃。

杨羡文不敢再离开半步,命案暂时搁置。

乐言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等醒时,他怕人无聊,找话说与她听。

他说:“我问过陆远游,他说官司的事还在办,让你别担心。”

他又说:“郝大哥来过一回,他怕打搅,才没进来看你。乐言,他好像被人打了,脸上全是伤。我问他,他说不小心摔的。可摔,能摔进眼窝么?我想不出姿势。哦,他说他要出趟远门,这几日都不在狸县。”

乐言静静听着,也不说话,转着眼珠子瞧他。

杨羡文这回聪明了,没再问她为何话这么少,只道:“我念了这么多,你嫌我烦么?若烦,我立马闭嘴。”

乐言摇头,钻进被窝。

“乐言,这回也不可以…”

两粒豆大的滚水滴在他胸前,扒拉出来一看,乐言果然在哭。

杨羡文心疼又无奈:“不差这几天呀。是不是眼睛酸?我打点凉水来给你敷一敷,好不好?”

她仍不说话,抽着肩膀淌泪,看得他心口发酸。

乐言病好那天,杨羡文是被咬醒的。

脖子被啃得满是红痕,他没管,先抚上乐言的额头。

凉的,他放心了。

乐言抬起头盯着他看。

杨羡文点点头,等她开口说病好后的第一句话。

“我今晚要睡你。”

好吧,典型的乐言风格。

杨羡文笑笑,说了声好。

当晚,陆远游来递消息。他说他好话歹话说了个遍,衙门收了诉状也没个回应,托关系让帮忙催催,却听说梅知县撂下“无稽之谈”这四个字。

听罢,云娘立刻伏在床头痛哭。杨羡文虽吃了一惊,却也在想,就露露那张脸来说,无稽之谈也并非没有道理。乐言稳重得可怕,连嘴皮都没张,带着病愈后的几分苍白,转身安慰云娘。

陆远游拉近杨羡文:“秀才,云娘的事我会盯着,芙儿的事…”

杨羡文听懂言下之意:“你放心,我会继续查的。我这几日在回看证词,但实在没发现可疑的点。郝大哥说,衙门也在查这案子,你这些天可有打探到进展?”

陆远游:“呸!那帮孙子要是信得过,我何苦找你们呢?我看再过段日子,他们还破不了案,定会在牢里找个倒霉蛋顶罪。芙儿说了要真凶,就得是真凶,不然我心里也不安呐。”

杨羡文:“如果我找不…”

陆远游连忙打断他:“不许说丧气话,我信你,乐言更信你。秀才,我清楚你的为人,你至少不会弄虚作假,对不对?你只管查,大胆地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说。我先走了,我再去趟妓院。”

陆远游走得极快,脚后跟跺得梆梆响。杨羡文盯着被踩碎的月色,心中不住打鼓:虽然不会弄虚作假,可好像...用处也不大。

云娘还在哭,因为累,哭声小了些,却怎么也停不了。

乐言安慰道:“不会不理的,只是因为出了命案,县太爷暂时没心思管这事儿罢了。”

杨羡文跟着劝:“是啊云娘,这么大的县,每天有打不完的官司,我年前递的状词到现在也没下文。”

还想着呢?乐言瞥他一眼。

云娘:“呜呜呜呜呜,可他说‘无稽之谈’,怎么能说是无稽之谈?明明年龄对得上,也是个女娃娃。”

乐言:“当官的说话都这样,装深沉嘛,兴许他压根就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杨羡文:“是啊云娘,或许梅知县是不愿打草惊蛇,想暗中派人查查董涵和…和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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