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常山龙云,子龙归位
建安三年秋,黄河以北的风已带上了凛冽的寒意。王越站在界桥南岸的一处高坡上,望着远处尘烟滚滚的战场,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朔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兵刃交击的铿锵、战马的嘶鸣与士兵的嘶吼,将这片平原搅得如同沸腾的汤锅。
“先生,公孙瓒的中军快撑不住了。”身旁的亲卫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紧张。他们北上已有月余,本是为寻访赵云而来,却不想刚到界桥附近,便撞上了袁绍与公孙瓒的主力决战——这场战役,早在南下江东前,荀彧便曾提过,说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却没想到会惨烈至此。
王越的目光死死锁在战场中央。那里,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惊鸿,在黑压压的袁军阵中左冲右突。那人□□白马,手中长枪,银甲白袍在鲜血的浸染下斑驳不堪,却依旧挺拔如松。他每一次挺枪,都有数名袁军应声倒地;每一次策马,都能撕开一道缺口,仿佛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硬生生在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那就是赵云?”王越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南下江东时,他便从商贩口中听过这位常山真定人的名号——公孙瓒麾下有一白袍小将,勇冠三军,尤擅冲阵,曾在数倍敌军中救出主将,枪法鬼神难测。只是公孙瓒此人刚愎自用,未必能识得这等千里马。荀彧临行前特意嘱咐:“子龙忠勇,心怀苍生,若能纳入星火营,必成栋梁。然其人重情义,需以诚心待之,更需让他见得先生之志。”
此刻亲眼所见,王越才知传言不虚。他看得出,赵云并非盲目冲杀——每当袁军试图合围公孙瓒的残部,或是将刀枪对准溃散的溃兵与随军百姓时,那道白袍身影总会如疾风般赶到,用长枪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方才一名袁军裨将挥刀要砍向蜷缩在地的老妪,便是被赵云回身一枪挑落马下,枪尖离那老妪不过寸许。
“七进七出了……”亲卫喃喃道,声音里满是惊叹。从他们登上高坡至今,那道白影已在袁军阵中往返七次,每次都带着数名被困的袍泽或是百姓冲出来,自己身上的伤口却又添了数处。战马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银枪的枪缨早已被血浸透,可赵云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
“不是为公孙瓒,是为了那些人。”王越低声道。他看得分明,当公孙瓒在亲兵护卫下往东南方向突围时,赵云本有机会随其撤走,却毅然转身杀向了被袁军困住的百姓与伤兵。这份“护”,与他星火营“护佑苍生”的理念,竟隐隐相合。
就在这时,袁军阵中忽然响起一阵鼓噪。一员身披重甲的大将手持双戟,带着数百精锐拦住了赵云的去路——是袁绍麾下的上将张郃。两人枪戟相交,瞬间便斗在一处。张郃枪法沉猛,如泰山压顶;赵云枪法则灵动迅捷,似惊龙出海,一时间竟难分高下。可赵云已是强弩之末,战马腿弯处中了一箭,忽然一个踉跄,险些将他掀翻在地。
“不好!”王越心头一紧,几乎要冲下坡去。
千钧一发之际,赵云猛地弃了战马,脚尖在马背上一点,竟借力腾空而起,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直取张郃面门。张郃急忙横戟格挡,却被赵云这搏命一击震得手臂发麻,双戟险些脱手。趁这空档,赵云已落在地上,枪尖在地面一点,身形如陀螺般旋转一周,逼退周围的袁军,随即转身,一把将身旁一名受伤的小兵护在身后。
“此人……竟如此悍勇!”连见惯了高手的王越,也不禁为这一枪的决绝与守护之心所震撼。
恰在此时,公孙瓒的援军终于赶到,袁军见天色渐晚,也鸣金收兵。战场上空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留下满地尸骸与哀嚎的伤兵。赵云拄着长枪,单膝跪在地上,白袍被血污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依旧死死盯着袁军撤退的方向,仿佛随时准备再战。
王越没有立刻上前。他让亲卫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与干粮,先去救助那些被困的百姓与伤兵。直到夕阳将战场染成一片猩红,赵云终于缓过劲来,正欲扶着伤兵往营地方向走时,王越才缓步迎了上去。
“赵将军枪法卓绝,心怀仁善,王越佩服。”他对着赵云深深一揖。
赵云抬起头,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阁下是?”
“在下王越,正在筹建星火营,意在护佑流民,抵御乱兵。”王越坦然道,“方才在坡上,目睹将军七进七出,舍身护民,深感将军与我等理念相合,故冒昧前来。”
提及公孙瓒,赵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先生谬赞。我乃公孙将军麾下,护主护民,皆是本分。”
王越看在眼里,轻声道:“将军可知,方才公孙将军突围时,并未回头看一眼被困的百姓?”
赵云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枪杆的手指骤然收紧。
“将军忠勇,世人皆知。”王越语气诚恳,“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若主上闭目塞听,不听忠言,将军纵有一身本领,又能护得住几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哀嚎的伤兵与惊魂未定的百姓,“你看这些人,他们需要的不是一人之勇,而是能让他们安稳活下去的地方。星火营虽弱,却愿为这乱世中的百姓,撑起一片天。”
赵云抬头看他,眼神复杂:“先生所言,当真?”
“绝无虚言。”王越伸手,掌心忽然泛起一层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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