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姨娘正在虔诚的求子她说人越多,事越灵,肯定能求个儿回来。

她只要生下一个侯府的男儿,她便能在这侯府中立足了。

至于秦禅月李姨娘是不曾指望的一个女儿就不提了还是个旁人的闺女,在这侯府只有给她拖后腿的份儿是不可能给她半点助益的。

她又年老色衰了原先凭着是他妻的那点良家魅力,勾着忠勇侯对她恋恋不舍但真进了侯府的门儿,忠勇侯又不觉得她哪儿好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她得想法子给自己找个后路,一定要生个孩子,就算不是男儿女儿也行。

李姨娘拜佛的模样越发诚恳真切了,恰好秦禅月过来从东厢房走过、叫李姨娘瞧见。

李姨娘一见了秦禅月当即拧眉呵斥道:“你又跑到哪里去了?一天天只知道出去给我添麻烦!前些日子刚招惹了你两个庶姐被打没够吗?也不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笨的东西还不快进来跟我一起拜!”

求神拜佛,就要诚心才是!

李姨娘现下还不知道秦禅月去给楚珩送吃食又哭着跑出来、疑似得罪楚珩的事呢若是她知道,肯定还要大骂一通。

跪在李姨娘身后的三个丫鬟都含着些同情的去瞧门外走进来的秦禅月。

秦姑娘生的好看似是枝头玉兰香清雅怡人就是性子太软糯了些不管旁人说什么都不大敢反抗只从门外过来乖巧的跪下如她母亲一般向着佛像祷告。

佛堂内的燃香极浓几乎模糊了眼前的佛像秦禅月跪在地上望着那晕开的氤氲烟雾心中想的却是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所有事。

在一个月前她还不是侯府的秦姑娘而是秦禅月她的母亲也不是李姨娘而是秦夫人。

她的父亲只是个贫穷书生

粗布荆钗的良家妻比之长安贵妇可别有一番风味。

母亲便渐渐地不同了夜间先是借口与父亲分了房后又总是神色古怪。

直到那一夜她撞见了母亲与侯爷偷欢侯爷瞧见了她自觉丢人骂了一声晦气便要走。

母亲顾不得她在一旁扑过去哀求忠勇侯求忠勇侯带她走但忠勇侯袖子一甩道:“你有夫有女如何能跟我走?你那丈夫虽只是个秀才但也有功名在身若他去告本侯强抢民女这罪名落实本侯要被**的。”

说完忠勇侯便走了再也没去找过母亲。

而从那一日起她的母亲便对她恶语相向十分

厌恶于秦禅月。

而这件事,也深埋进了秦禅月的心中,秦禅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与父亲说,若是说了,父亲一定会休妻,可若是不说,秦禅月觉得对不起父亲——这样煎熬的日子过了大概几日,一日晚间,母亲突然格外高兴,买了酒肉叫父亲与秦禅月一起吃。

秦禅月心事重重,吃得少,父亲开怀,吃得多。

后来,秦禅月与父亲皆昏厥过去——待到后面醒来,秦禅月才知道,饭菜里多了一道野菌菇,有毒,父亲吃得多,人已经去了,她吃得少,苟活下来。

那道菜是母亲亲手做的,蘑菇也是她亲手采的,但是她一口没动。

秦禅月没有证据,但她知道,就是母亲。

可她偏生不能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她,也不会有人帮她。

若她当真说出母亲与忠勇侯的**、说出父亲死因另有其他,那她根本不会有申冤的机会,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知道给父亲和她下毒这件事,忠勇侯是否直接参与了,但她知道,忠勇侯一定知道她父亲的死不对劲,因为她父亲死后,她曾想向县里的官老爷报案,但她连院门都没出去,父亲便已经被村正带人烧了。

父亲尸骨全无,只有一捧被烧烂了的灰,所有证据都无从查证。

那一天,从村正,到村人,每一个人都在无形的帮助母亲善后,也是那时,秦禅月瞧见了权势。

无须忠勇侯开口吩咐,所有想要讨好他的人,都会替他去做。

忠勇侯翻翻手指就能弄死她,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孤女,与忠勇侯作对,他们日夜相处的村子人都不能,更何况是旁人?

所以她浑浑噩噩,充作什么都不知道,蒙混过了所有人。

再往后,就是父亲匆匆下葬,母亲戴孝,又在热孝间与忠勇侯勾搭在一起,入了忠勇侯府,她没死成,母亲曾想将她匆匆嫁人,但她跪在地上求母亲,说也想过好日子,说一定会听母亲的话。

她死缠烂打,母亲又不敢做的太过分,怕对她太心狠,引来外人疑惑,恐将杀夫之事败露,便也将她带了进来——带着女儿趁早改嫁,顶多被骂一句薄情,若是把女儿匆匆打发了,自己嫁过去,便容易被人多问上一句:怎的这般狠辣性急,难不成有隐情?

他们瞻前顾后,秦禅月才有一线生机。

秦禅月跪在佛堂前,那张清雅的面容上瞧不出什么情绪,只呆呆木木的跪着,但她垂下眼眸时,眼底里却是翻涌的恨意。

若天上真有佛祖,秦禅月也不会拜。

她不信。

神佛从未曾怜悯过她,她也不会再有佛心。

她恨李姨娘,恨忠勇侯,她来这,也不是为了

什么荣华富贵,她要忠勇侯和李姨娘的命。

她没有那个本事,一刀把忠勇侯府的人都杀了,但她有她的美貌,她有与李姨娘一脉相承的狠辣,这种狠辣在恨意中氤氲,逐日攀升,让她咬着牙在忠勇侯府待下来。

她要让李姨娘自咽苦果,要把这忠勇侯府上下全都搅的稀巴烂,才敢给她的父亲上一炷香。

她是长在仇恨与怨怒中的荼蘼,汲取所有脏的臭的东西生长,以欲情为枝丫,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花,美里面都是掺着毒的,勾着人来缠绕,吞噬,吮吸仇人的骨髓,吸得滋滋作响。

那些旧事在烟雾缭绕中被重新记起来,转瞬间,又都被压在心下,片刻后,秦禅月放下祷告的手,递过去了一张药方子,与身前的李姨娘道:“姨娘,女儿这些时日,恰好得来了一方养颜汤,女儿献给您,望您能早些为侯爷诞下子嗣。”

“什么养颜汤?”李姨娘狐疑道:“可有用?”

“女儿自己学着调配的。”秦禅月道。

秦禅月以前在村里,跟着一个药娘学过些土药方,她懂一些简单的药理。

李姨娘迟疑着收了,神色瞧着还是不信,但也算是对秦禅月顺眼了些,没有继续要她跪着,而是打发她回去,道:“回去吧,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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