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出征
纪衔玉跪在大殿之上，旁边的大臣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事情的解决办法。
他怔怔地走神，心中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去找皇帝问个清楚。
“回皇上，依老臣看，胡人此番来势汹汹，还是昌宁侯去最为合适。”
坐在上面的皇帝点点头，对着纪衔玉问道：“爱卿，你觉得呢？”
纪衔玉听见自己被点名，突然从走神中醒过来：“臣都听皇上的吩咐。”
“事从紧急，那你现在便回去收拾行礼，马上出发前往北地。”
“臣遵命。”
纪衔玉跪下领旨。纵使他再想去质问皇甫熙，但胡人进犯近在眼前，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长呼一口气，大步流星走出宫殿。
赵琼正在白云寨中同他们商议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便看见胡三匆忙地从外面进来，脸色焦急地看着自己：“夫人，侯爷要出征了。”
赵琼愣了愣，没想到这么突然，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
赵琼快马加鞭赶回侯府。她已然丢弃了平时侯夫人的端庄架子，从马上快速地翻身而下，提着裙角向府内跑去，心中祈祷着纪衔玉还没走。
回来的道路两边站满了百姓，他们都是来为军队送行的。
赵琼从前厅一路小跑回她的院子，到了院门口正好碰见了从里面往出走的纪衔玉。
纪衔玉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行李穿上盔甲，就是为了能再见一眼赵琼。
两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冷战，再加上双方都很忙碌，所以一面都没见过。
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后悔。能见的时候不多见见，离别之时想见却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他急匆匆赶到赵琼的园子，却发现她并不在府内，只得苦笑。可能这就是命吧。
他没想到，正当自己满脸失望往出走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跑的气喘吁吁的赵琼。
赵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已经穿上了冒着寒光的金甲，头盔上的一缕红缨飘散在空中。
看见赵琼，他原本落寞的眼中浮现出惊喜与愕然。
霎那间，仿佛天地只剩下二人。
“你……”
赵琼摸了摸他的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纪衔玉眼中带着留恋与不舍，他握住赵琼的手：“我把一部分纪家军留下来给你，等我回来。”
赵琼心中哪里还有气。在战争面前，许多东西都不再重要，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颤抖着说了出来：“一路平安，我等你回来。”
“若我回不来，你就改……”
赵琼轻轻捂住了他的嘴，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肯定道：“没有这种可能。”
纪衔玉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直到纪风前来，示意他该出发了，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赵琼陪着他出府，纪明姝赵夫人等人也听到了消息，此刻都聚到了门口。
纪明姝眼中含着泪珠。她爹她祖父她曾祖父都死在了战场之上，但这是纪家男儿郎的应尽的责任，逃脱不掉。
纪衔玉在百姓和侯府所有人的注视之下，翻身上马。他一把接住纪风扔过来的银枪，高举过头，大喊道：“为了大周！”
街上的将士们纷纷跟随他一起喊着：“为了大周！”
百姓们潸然泪下。
“出发！”
纪明姝望着纪衔玉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她回头抱住赵琼，抽泣着说道：“嫂嫂，我害怕。”
赵琼拍了拍她的后背：“别怕，相信你阿兄。”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马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本就应该属于沙场，属于边境，他是展翅高飞的雄鹰，不应该困于这勾心斗角的京城之中。
——
北地战事紧张，但纪衔玉基本上隔个四五天就会写一封家书回来。
赵琼回府之时，已经有一封书信放在桌上了。她拆开信，细细研读。其实和之前的意思差不多，基本上都是说一切进展顺利，自己也没有受伤，就是很想她。
赵琼读到最后一句，脸颊微微发烫，纪衔玉问她是不是也如他一样的想念。
赵琼提起笔给他回信，先是问纪明德在军营中过得如何，那臭小子偷着跟着军队一起去了北地。再有就是最近京中发生的杂事，写到中途，她的笔顿了顿，不知要不要告诉他京中的形势越来越严峻，皇帝的态度逐渐倾向士族，不少庶族官员这段时间都被打压的厉害。
思索片刻，她还是没把这种添堵的事情写上去。书至结尾，赵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写下“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盼君早日归来。”
赵琼写完，将信交给宝珠，顺便嘱咐她早点寄出，然后起身去饭厅用饭。
赵夫人为她和纪明姝各盛了碗鸡汤，笑眯眯说道：“这汤放了不少药材，对身子有益，你们两个多喝点。”
“谢谢娘。”赵琼接过汤。
这汤熬的时间不短，上面已经泛上一层黄色的油脂，纪明姝尝了一口后眼神一亮，赞叹道：“很好喝！”
赵夫人眼角都笑出了几丝皱纹，“好喝你们就多喝一点。”
赵琼舀了一勺还没等放入口中，便先闻到了这股油腻的腥味，那股恶心劲一下子涌了上来。
宝珠见她这么大反应，连忙上前来给她递上一杯茶水。
喝了几口清爽的茶，刚才的干呕感觉才被压下去。
赵夫人担忧地看着她。
“娘，没事，就是这鸡汤有点油腻。”
“油腻吗？没有吧。”赵夫人闻言顺势尝了一口，味道不咸不淡，入口宣布都是浓郁的鸡汤味道和点点药材香气，哪儿油腻了？
赵琼见她娘着忽然面带狐疑地问了一句：“珍珍，你该不会是有孕了吧。”
赵琼闻言一愣，看向宝珠。
宝珠眼中也是错愕，这么一说赵琼的小日子的确是两三个月没来了，但是她的小日子一向不准，而且这段时间事情又多，所以便没在意。
晚饭结束后，赵夫人差人去请了个京中有名的妇科大夫来府上。
赵夫人和纪明姝围在她的身边，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大夫刚号完脉，赵夫人就迫不及待问道：“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这大夫笑了两声，对着赵琼说道：“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已经将近三个月了。”
赵琼眼神中透露出震惊，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小腹上。
“诶呦呦，多谢大夫！”
赵夫人乐的嘴都合不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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