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都要关系。

这事儿崔赢前世就知道。读书时老师把同学的家底儿摸得清清楚楚,还有些班干部会专门看同学家里是干什么的,世情炎凉从年纪很小时便开始,到了大些,到了古代,也没变。

可是上战场立功这种事儿也要看关系好坏,到底还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莫名地,他很生气。

穿着甲胄热乎乎地躺在铺上时,他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铺位在营房边上,正靠着窗,抬起头就能看见窗外的月亮。

月亮是椭圆的,瞧着还有点尖,它很亮,比前世和今生他加起来的所有月亮都亮,盈盈地照在大地上,不知世人的烦恼。

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古人写了那么多有关月亮的诗,因为此刻他看到月亮,他也想写诗。

他觉得他还挺倒霉的。

上辈子好不容易靠着初中学历伪装年龄找到一个工作,马上要入职,结果半路摔死了;

这辈子投胎到一个良籍家庭,虽说还是很穷,还种什么死什么,但父母恩爱,一家子一起努力也可以把日子过好,可谁知道那年大荒缺粮,父母接连去世,现在就剩下他;

他好努力学猎人技艺,可等他技艺熟练了,后山又变成私山不让打猎了;

月试也是,明明他是第一名,如果按部就班参加大都试,少说可以进入骑兵营直接成为西北军精锐,现在却还要慢慢往上爬;

命运似乎总是在关键时刻戏耍他,可是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在生活了。

崔赢望着月亮,忍不住喃喃:“人总不可能倒霉一辈子吧,你说对吗,月亮。”

说完这句话,他又侧身,继续道:“我应该是大器晚成的命格,对吧?”

月亮不发一言,营房内只有其他人如同擂鼓一般的呼噜声。

他知晓这呼噜声是谁的,洪漆和伍长入睡后都会打呼,同伍六个月,他都习惯了,现下甚至可以伴着呼噜声入睡。

“月亮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你也很认可我的说法对不对?你认可的话,你就更亮一点,那种黄的亮,我觉得那种亮很温暖——”

说到这他往边上挤了更多,扒在土堆的墙上,侧着脸望着月亮。

一朵云慢慢飘过来,遮住了一点月亮,月光黯淡下来。

崔赢气得胸闷,又碍于其他人已经睡着,只得小声骂:“我看你这么椭圆,长得就像个蠢蛋!”骂完他背过身,不再看向窗外,小声嘟囔:“我还就不信了。”

……

是夜,孟锦关外一点都不平静。

血与月光共同洒落在草叶上,沾着血迹的大刀砍入,拔出,一个黑影便软软地倒在地上,高头大马上的影子被对面的影子砍落倒下,另一把刀又将砍下影子的影子斩落而下;月光照耀下,充满血与痛的剧目上演,到最后草影混乱、人影重重。

“报!将军!人数有误,敌方四千人众!”

……

“报!将军!左翼骑兵受袭!”

……

“报!将军!情报有误!敌方首领是褐王!”

……

“报!将军!敌方于西方第十号烽燧突袭孟锦关,情势危矣!”

战报来得又快又急,徐喜甚至还没有做出决定,前线斥候的消息便接踵而来。

他忍不住怒吼一声:“范启呢,让他去封山县请援兵!”

封山县,黄焕郡郡治。

“是!将军!”范启心下叹气,却不得不转身朝外走去。

……

崔赢被嘈杂的叫喊声吵醒,鼻尖萦绕着烧焦的味道,他闭着眼睛使劲儿嗅了一口,大脑一个激灵,整个人都醒了。

抬头一看,远处火光冲天。

身体快于大脑,崔赢一个起跃站在铺上,先把另外四个睡得和猪一样的人踹醒,又跳下铺去找武器。

“谁啊?乱踹!”黄元忍不住嘟囔。

“着火了,快起来!”崔赢在他耳边大吼一声,拿着把剑出去了。

这一吼,倒把另外三个还在晕神的人吼醒了。

“发生了何事?”“外面怎么这么吵?”

卢弦第一个反应过来,带着武器往外走,其他人也匆匆忙忙跟上,等出了营房,便发现许多人都站在外间,东张西望地不知道做什么,还有人在寻军侯和屯长。

有人喊道:“去校场吗?”

有人应声:“去校场吧。”

“便去校——”话未说完,人已经倒下。

张扬的大笑声从这片营地的外面传进来,无数披头散发的羝族士兵身着甲衣手持大刀闯进来。

崔赢本来还说跟着伍长,可一转头,同伍的人似乎都不见了,大家都穿着一样的甲胄头盔,只披头散发的羝族人在眼里尤为显眼。

躲过从身后劈来的一把大刀,崔赢侧身将人踹出去,又用右手的盾牌挡下另一击,再反手连捅两下,除了第一剑因为甲衣而有些艰难不得不使了大力,另两剑都捅得极为轻易,大抵是他一人对付两人显得太过轻易,又有几道目光同时落在了他身上,刀子像雪花一样向他袭来,踢飞一把,盾挡一把,再侧身躲过一把,另一把避了下没完全避过,擦着左肩而过,划在甲片上发出簌啦的声音——

差点便砍到他左肩了!

崔赢气急,猛地朝这人心口一踹,再冲上去插他心窝!

敌人似乎无穷无尽,踢开一人,又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

崔赢眼尖看到一骑着大马的羝族士兵,他放弃砍杀周围不停朝他攻击的羝族人,只避过他们,朝那羝族士兵的方向冲。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竟朝他笑起来。

楮色哲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来挑战他这个骑兵。

自破入孟锦关后,便都是大庆人被他们羝族人屠的份,偏偏这竟有个敌人不怕死,来挑衅他。

且不说能力优劣,便是他身下这匹马。

只要他跑起来绕圈,这人必定抓不到他。

他拍了拍自己的马,面带微笑地看着来人,同时食指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刀。

可惜了,看着还是个颇为年轻的大庆人。

便让我送你去死吧!

楮色哲大笑着举起自己的大刀,劈向这大庆人甲胄和头盔之间的缝隙,没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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