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愿嘱咐了八都几句,提着壶花茶又备了些糕点,义无反顾地往摄政府走去。
她这么干没有必要的理由,纯粹是想给摄政添乱,就像摄政忽然跑来给她添堵一样,种瓜得瓜,她得还给他。
再是,她好奇,她的佛爷老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摄政府?她当然可以等到晚上再问个明白,可她等不到那个时候,她现在就想知道。
在处理好奇这件事上,她是个急性子。
摄政府她从前也不是没有去过,上一次去是为衣茉。一想起这事又绕不开皎双,她骤然惊觉,来到这里所经历的每一件关键又致命的事,都有皎双相随相伴。
原来,他早早就和她生死相依。
他早已经渗透到她的人生里,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她的生命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这一回不必闯宵禁,她大摇大摆地走在富人区,不时有贵族人家的豪华车马朝她驶来,车夫冷淡地瞅了她一眼,便策马从她的身侧丝滑地经过。
张行愿在摄政府的石狮后逗留了片刻,那晚她和皎双便是在此偷得一瞬的喘息,那晚她一掌心一掌心地淌着惊汗,他丝毫也没有嫌弃,抓起她的手直往他的衣袍上抹。
怕她尴尬,他甚至都不看她,替她擦干了手又重新将她握住,他知道她害怕,知道她紧张。他的体贴总是悄无声息。
她感慨万分,稳了稳心神,她即将要堂堂正正地走进敌人的巢穴。
一想起衣茉,对莲镶则的恨意就涌上心头。
她在门前等了些时候,进去通报的奴仆才耷拉着脸返回来,也不言语,对她招了招手,张行愿便识趣地跟上。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摄政府,颇有种刘姥姥逛大观园的即视感。
别看莲镶则平日出门总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若论排场,还是他最会讲,若论气派,还是他最会装。
与支府不一样,摄政府并不悬挂什么五色经幡,那高耸入云的听风柱,让人扬起头颅也望不到顶,高伟峻拔,与天相接,张行愿想在上面升国旗,让莲镶则见识见识真正的中华儿女。
如果可以,她愿意带他唱响国歌,让他对百姓和国土重燃关怀和热爱。让他不再为了弄权而丧心病狂,让他对人权、政权和神权都充满敬畏。
听风柱上刻满了梵语和巴利语的经文,据说释迦牟尼佛住世时,便是用巴利语弘法。
金漆为经文着色,让一柱经文日日夜夜地闪着金光,从大地升到苍空,这一柱经文耀眼而不刺目,璀璨而不炫丽,时时刻刻用最饱满的精神镇压着邪崇和欲望。
两道云龙石梯与听风柱相对,通往庄严而瑰丽的正殿,莲镶则若要接待贵客,便是在此。
像张行愿这样的身份,自是不配进入正殿的,可她还是忍不住惊呼——去他的紫禁城!
莲镶则怎么敢,把自己的府邸搞成这个气派,这是帝王才能享用的建筑规格,他是真拿自己当隐形法王了。
胆子真的太大了!是真不把她的皎双放在眼里!
张行愿咬咬牙忍下了这口气,她很想在听风柱下停留片刻,却被奴仆催促着朝边上走。
像她这种身份,只能弯弯绕绕地走些小道。
话又说回来,莲镶则是个白色控,平日酷爱装以素白,他的宅邸亦妆以玉白。许是错觉,张行愿穿行于当中时总觉得自己进入了法王的奢摩宫。
不,大概连法王的奢摩宫,也及不上摄政的摄政府这般清新雅致。白色铃兰和白色桔梗满院满院地盛放,花香在风中蔓开,花就来到了身旁。
张行愿不得不承认,莲镶则是蛮有花品的,但就是人品不行。他选女人的眼光也很独到,可他从不善待那些落在他手中的情人。
衣茉,是否也曾在此赏过花?
张行愿怀念故人,下意识抬起了手,想触摸那铃兰,听得奴仆厉声喝止,便及时把手缩了回去。
书房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法王随着呵斥声走到院落,一眼便瞧见铃兰花下的张行愿。
莲镶则紧随而至,唤过那奴仆问明情况,奴仆带着邀功的心情忠心耿耿地解释了一番,换来莲镶则一个意味不明的责备眼神。
皎双得知未过门的妻子受人指责,心里疼惜得紧,忙上前去,到了她跟前又不得不克制,彬彬有礼地问:“姑娘喜欢铃兰?”
张行愿并不与那奴仆计较,心中并无怨怼,坦坦然迎向垂来的铃兰花朵,“喜欢的,铃兰小巧别致,像人的玲珑心。”
趁莲镶则还落在远处,皎双低语说:“像夫人。”
张行愿不免心慌了一下,下意识瞄了眼莲镶则,当着摄政的面他就敢喊她夫人。
你以为她会责备他吗?不会的,那个不要命,这个也不要命,马上与他狼狈为奸,偷偷摸摸亲亲热热地喊了他一声,“夫君。”
她又和那个与她出生入死的人在一起了。
她又和他顶风作案,暗度陈仓,瞒天过海,随你怎么形容,正因为摄政的禁止,这件事变得妙不可言。
皎双按捺住刺激而又强烈的欢愉,他的指尖碰上那洁白的铃兰时,温柔得像是对挚爱的触摸。
从花瓣上掠过的柔情唤起了她在他怀里的记忆和感受,张行愿不由心头一颤,仿佛已和他躲进铃兰花里水乳交融。
奴仆悻悻然退下,摄政施施然走来。
张行愿转回去向莲镶则行礼时,不经意间瞥了眼皎双,那家伙怎一个邪媚了得,动情的血液正在他的身体里沸腾,淡淡的红在他的笑颜里晕开,像情药在他的灵魂里作祟。
他情根深种,故而魅惑横生。
张行愿眼观鼻鼻观心,管好自己贪色的六根,把手里的茶壶和带来的糕点提起了些,不等摄政发问便报明来意,当然这是假的,“大人今早在茶摊用茶,忽然间走了,我担心是不是我们照顾不周,惹恼了大人。”
莲镶则冷面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张行愿再接再励,“大人先别呵,大人怪罪我们不要紧,可千万别饿坏了身子,先吃点啊?别和自己的安康过不去。”
呵,这么关心他?
莲镶则一个字都不相信,“只为这个?”
张行愿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大人权势滔天,我可不敢得罪了大人,怕大人怪罪,赶紧就来献殷勤了。不知道佛爷在,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我要不先退下?”
圣宫那位看不够爱妻,怕她真跑了,忙开口说:“姑娘来得正是时候,请别急着退下。”
张行愿怔了怔,觉得圣宫这位是愈发不把摄政放在眼里了,想起那听风柱和云龙石梯,又觉得还是摄政的胆子更过分,她于是没了顾虑,旁若无人地问:“怎么说?”
佛爷说:“我正和摄政商议一事,想听听姑娘的看法,所以才让摄政派人把你领来。”
原来是法王老公放她进来的。
张行愿按捺住想笑的心情,一脸懵懂问:“什么事情需要借鉴我的看法?”
莲镶则看不惯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儿,冷声说:“你的看法向来与旁人不同,我觉得听听也无妨,才同意让人把你领来。佛爷想移风易俗,让舍离国的女子从此出嫁无需再随改夫姓。”
张行愿不假思索说:“那很进步了,越快执行越好。”
莲镶则略感意外,随之轻声责备,“别光顾着拍马屁,这是大事,你深思熟虑再作答。”
张行愿抿着嘴摇摇头表示冤枉,“我没拍马屁呀,马屁出在马身上,我怎么敢对佛爷动这个主意,这不是侮辱佛爷吗?”
好你个张行愿!说话粗俗就算了,还挖坑埋人!
莲镶则被她摆了一道,剑眉轻锁,挺直了身板试图挽尊,“能随改夫姓,女子便能摆脱出身,改变命运,岂非更好?”
张行愿不懂,“譬如?怎么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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