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黄昏,天边隐隐泛起火红色的云霞。
本该是举行开放日闭幕仪式的时间,可所有事宜都因为这场声势浩大的恐怖袭击而停滞,唯独训练有素的鸽群们依然遵照着过往的规律,在同一时间振翅齐飞。
而一个接一个、几乎连成一片的彩色气球也在此刻陆续飘浮。
赵复清闪身躲过何雾的攻击,同时催动能力将距离最近的几个气球击破,“世界最强超能力者还需要利用人海战术?”
“不太合适吧?”
听到他的想法,何雾反倒疑惑地皱了皱眉。
“阻止你的计划,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任务。”
看到大家都愿意为此出一份力,她可别提有多感动了。
不符合预期的回答再次令赵复清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自以为与何雾的相似之处很多,却忘记了人与人之间最难跨越的鸿沟实则是观念上的差异。
沉吟片刻后,这位即使年近半百也能以矫健身姿躲避攻击的中年男人淡淡开口,“我和你有代沟。”
何雾并不是一位利己主义者。
她明明拥有无与伦比的强大实力,却并不追求个人英雄主义。
这完全与他的行事风格背道而驰。
何雾从容以对,“如果这短短几十年光阴的差距决定了我会站在你的对立面,那看来年轻确实是一种资本。”
闻言,赵复清忍不住发出苦笑。
他忽然感到恍然大悟,“是我错了。”
“我不该和一个风华正茂的人谈论永生。”
余生尚且富足的人,无法体会到他看到第一缕白发时的焦虑。
他继续躲避着斩灰的凌厉剑气,本想依靠[瞬间移动]尽快离开气球的包围圈。
然而何雾仿佛早就窥破了他的意图,总能催动提前铺散开的意念力进行限制,逼得他不得不在这块区域来回徘徊。
“何雾。”赵复清望着远处的夕阳残照,脸上首次浮现出疲态,“当你走到五十岁的时候,或许依然不赞同我的所作所为,但……多多少少会理解我的想法。”
“真是可惜…”他忍不住感慨,“如果我也像你一样声名远扬,或许还能试试把‘永生’当作诱饵,引诱下面这群人倒向我的阵营。”
“可他们什么都不懂。”
不懂超能力,不懂这个世界,只会带着满腹的猜疑和算计急于谋求眼前的安定。
这是[片面预知]呈现给他的答案。
剑刃再次相击,发出振人心魂的声响。
在余力的作用下,两人又各自往后退出一段距离。
“我还有一个问题。”何雾紧紧握住斩灰,等待着剑刃从细微的震颤中逐渐恢复静止。
她一边用余光锁定赵复清的位置,一边继续说道,“顾长坤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霎那,赵复清的眉毛伴随着陷入回忆的思绪而微微皱起。
半晌后,他才长长地“哦——”了一声。
“是那个仗着家世天天惹是生非的小少爷。”赵复清艰难地从记忆里找到了这号人物。
“没错。”他坦然点头,“在他人生中至关重要的瞬间,我帮他克服了犹豫与恐惧。”
“你应该能够明白吧?就像蹦极时,人们最害怕的并非坠落的过程,而是即将坠落前的倒计时。”
“但他可真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竟然连一个遗传所得的超能力都没有留给我。”
?
何雾立马对他先前的说法表示赞同,“我们确实有代沟。”
顿了顿,她意识到不对,于是又问道,“顾家人知道吗?”
“起初不知道。”赵复清答道,“后来大概是托米昂国的特工调查到了真相吧。”
何雾皱起眉,“他们不打算向你复仇?”
赵复清闻言竟然轻笑起来。
正当她忍不住心生疑惑时,那道夹杂着些许傲慢的声音才再次传入耳中。
“仇恨的反义词,可不是利益。”
与整个家族的未来相比,顾长坤的死又算得了什么?
倒不如说,多亏了这个绝妙的理由,才让他们在图谋[地球核心]时能够师出有名。
“他们可比任何人都要精明。”提起顾家人,赵复清的脸上不禁多出几分鄙夷。
“这一战,我如果赢了,他们就会摆出最真挚的盟友模样试图分一杯羹。”
“一旦我的计划落空,他们想必也会第一个发出欢呼。”
“是吗?”何雾一边催动[意念控制],一边淡淡说道,“那...是时候该通知他们准备好香槟了。”
话音刚落,赵复清便感觉到附着在周围的意念力猛然加重,以至于就连[瞬间移动]的生效都变得迟缓起来。
按照这种用法,能力的续航时间必然会大幅下降。
何雾显然不准备与他继续僵持下去,而是决定放手一搏。
果然,下一秒便见何雾手中凭空多出一卷尼龙绳。
她晃了晃绳子的一端,“做个选择吧。”
“你是想被无数个气球一起放逐到太空,还是因为超能力失效而坠落到地面?”
尽管[信号气球]的爆破声不绝于耳,可每当空中有一个气球破裂,地面便又有数不清的新气球被放飞。
赵复清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紧接着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可以杀了我。”
他才不会主动走向悲剧。
计划不够周密也好,实力不够强大也罢。
凡是技不如人之处,他都可以欣然接受失败的后果。
然而,何雾的反应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她比他预期得更能适应胜利者的身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一个绝佳的归宿。”
还没等赵复清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经由绳索连成长串的[信号气球]便在[意念控制]的操纵之下,犹如一条灵活的毒蛇,扭动着朝他所在的方向袭来。
脖颈被绳子缠绕的瞬间,他的脑海中有许多画面几乎像走马灯似的闪过。
赵复清忍不住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刚加入异调部时,那些实验体不断拍打着铁笼朝他呼喊的场景。
他们大概是认为,这样一个新面孔,这样一位年轻人,总归还留有些许怜悯之心。
可偏偏他们喊的从来都不是“救救我”,而是“杀了我”。
从那时起,他的心底便有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悲惨至此的人,才会接纳死亡。
坠落的途中,依然有许多气球聚拢过来,像是一团团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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