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山峦远近交错,倚天而立,明月辉光映射而下,川河如银河倒挂。
青鹏入山低飞,霁薇俯瞰脚下,但见寂静林木中闪烁着万家灯火。青鹏展翅掠过山头,经过群屋,霁薇听到有人高喊着。
“是青鹏!大师兄回来了!”
“完了完了,师兄回来了!”
贺溪亭面色沉静,端坐不语,似是听不到底下的喧闹声。
青鹏速度愈渐愈缓,稳稳地落在一处楼台亭阁前,霁薇踏着它的翅膀,小心翼翼地走下去。
贺溪亭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面古老铜镜,只往青鹏身上一照,柔和的金光便将它彻底收了进去。
霁薇忍不住好奇道:“这是什么?”
“玄虚镜。”说罢,贺溪亭扫了她一眼便捏诀为她换了一身浅云衣裙。霁薇觉得新奇,抬臂左右看了看。
议事堂雄厚巍峨,殿前布下数十道白玉石阶与山头相连,霁薇气喘吁吁地迈上最后一阶,殿门大开,贺溪亭抬手一抓,烛台顷刻间点燃火焰,明亮的照耀着堂内上下。
议事堂内空无一人,霁薇四处打量,跟着贺溪亭迈步上前,穿过外殿,里堂是间工整的四方小阁,绕过青鹤瓷九转鼎炉,一个挺拔的身影伏在红木桌前,执笔描画着什么。
贺溪亭上前行礼道:“师尊,弟子回来了。”
北尧仙君从书卷中抬头,两侧耳畔垂着一缕青丝,衣冠周正,眉眼柔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恰好与贺溪亭身后的女孩目光相视。
霁薇心中略惊,想不到这坐镇仙门的掌门,竟然跟贺溪亭长得一样年轻!
北尧压下眼睑,隐去眉宇间转瞬即逝的一抹忧色,懒散地放下画笔,看向贺溪亭道:“你师弟前脚刚走,你就带人回来了。”
贺溪亭唇畔微微勾起,道:“偶然罢了。”
“好一个偶然。”北尧双手拂袖,漫不经心地道:“虽然聪明,但是个无头苍蝇。你以血喂符,可有想过脱离摆布后,若心中无明确去向,它会带你去往何方?”
霁薇静默站立,一时哑口无言。
无论在何处,她都是看似有地可去,实际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她的心一直漂泊,孤零零地寻不得一处庇护之所。
当初最大的勇气,全部用来谋划如何逃避和亲,全然忘记之后的路该如何走。
北尧随意一问,便将她的心事彻底显露于外,霁薇垂着眼眸,双手不自知地扣弄着衣摆。
贺溪亭站立在侧,视线不经意间落在霁薇身上,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堂内瞬间寂静,只剩下烛火的燃烧声在空气中轻轻跳跃,北尧看她垂眸不语,袖摆一挥,红木桌上即刻便出现一个流转着五彩光芒的琉璃球,随后挑眉看向霁薇道:“这是琉璃仙珠,是神君赐下的神器之一,可为凡人检验灵根。”
“既然想不出来,不如自己再来选一条出路。”
自己来选……可是她向来倒霉,仙缘这个东西,自己身上真的有吗?
烛芯随着穿堂风燃烧的更快,蜡油融化在火焰之中,滴答滴答地落在烛台上。
霁薇盯着那颗琉璃仙珠心中犹豫不决,而贺溪亭正想开口,却被北尧阻止。
霁薇默然须臾,垂在袖间的手握了握,而后缓缓覆在琉璃球上,手掌贴近球面,灼热直击而来,顺着掌心肌肤穿进脊骨,令她不由得身躯一震。
还未来得及深想,一股股寒意从手上袭来,琉璃仙珠停止了光芒,于表面浅浅的结了层冰。
霁薇猛地将手收了回来,她在凡间并未打听到修真界的事情,更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她昂首看着两人噤声不语,贺溪亭更是蹙着眉头,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
她就说嘛,那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到自己身上。
霁薇眸中光亮渐渐淡去,嘴唇微抿,心中早就对自己下了判决。
然而一切出乎意料,北尧看了片刻,竟忽然放声大笑起来,他道:“好,总算没辜负他的期望。”
霁薇略一蹙眉,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贺溪亭接了话头:“琉璃仙珠表面结冰,是因为灵根属冰的缘故。”
霁薇迟缓地抬手用指尖轻轻刮了一下仙珠,冰霜在她指尖凝结,久久不化。
她神情迷茫了片刻,而后迟钝地问道:“那就是说,我能留在这里了?”
北尧朝她颔首,道:“你灵根特殊,入道之后,就拜在我门下吧。”
此言一出,霁薇呼吸滞了一瞬,脑中霎时嗡嗡作响。
她震惊在乎的,并不是那些奇怪的术法符咒,而是她这一路的运气,是不是太顺利了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顺利,让她后知后觉地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真实,身体越来越飘浮。
“拜师……掌门的徒弟?”霁薇呆若木鸡,一字一句地似是确认。
见她这般模样,惹得北尧笑意更甚,看向霁薇的眼神多了些无奈:“是啊丫头,我要收你为徒。”
霁薇张了张口,蓦地看向贺溪亭。见他朝自己微微颔首,霁薇连忙俯身下跪,郑重道:“师尊在上,受徒儿三拜!”
北尧看她这阵势,淡笑两声,摆摆手又道:“但条件是,你要先入道。”
霁薇昂首,目光希冀地看着他,问道:“那我如何才能入道?”
北尧眯了眯眼,却是不答,只道:“此事不急,等你安顿下来,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贺溪亭领了命,带霁薇来到一处宅院。院外两侧灯笼轻悬,照亮门匾上“玉琼苑”三字。
宅院处连着三座房屋,院中种着几棵梨树,梨树旁有间花圃,此刻夜已深了,院中只一盏小灯悬在花枝上,一片寂静。
贺溪亭为她指了指右侧的屋子,安顿道:“何皎今夜不在玉琼苑,我已告知过她,日后你便在这里住下,等明日她回来会为你安排。”
霁薇朝他道谢,在贺溪亭的目送中进了屋子,待到屋内烛火熄灭,他这才折返而去。
北尧依旧伏案作画,听到来人脚步,头也不抬地随意一指,道:“坐下来喝杯茶。”
贺溪亭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道:“师尊,琉璃秘境十年后才能打开,这期间要让她一直等下去吗?”
北尧直起身来,细细端详着画作,道:“天上不会掉下馅饼,且让她好好想想,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月辉透过窗柩撒进屋内,霁薇望着窗外圆月躺在床榻上,一夜无眠。
翌日,她早早地便寻物洗漱,所幸屋内陈设准备地妥当,她依照那几日在皇宫里的习惯,利索地净了面。
只不过她在院子里左等右等,肚子饿得乱叫,还是没见到有人走进玉琼苑。她饿得难受,院子里也没有可以饱腹的东西,只好寻来纸笔,留下字条便离开院子去找东西吃。
清晨雾气浓重,树木阴湿,枝叶鲜绿,霁薇行走在林木间许久,奇怪的是路上竟然没有遇见一个人。
她漫无目地的抬头寻找,企图能找到些果子。
所幸,她最近的运气不错。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霁薇远远便看见前方有大片的苗圃,那里正种着一颗果树。
霁薇心中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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