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眠穿好喜服,站在穿衣镜前,身姿挺拔。原本清风朗月的气质在喜服的衬托下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耀眼,如太阳般闪耀,熠熠生辉。

他一会儿拽拽衣袖,一会儿捋捋衣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件喜服定是他所有衣服里最好看的。

嘎吱一声,房门开启。

“雨眠……”李新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雨眠转身回望,李新月站在试衣间门里面,红衣似火,点燃了他的全部热情,好美、太美了!

她有些害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没有上前迎接她,而是伸出手,柔声道:“过来。”

她踮着脚尖慢慢往前走,每走一步,裙摆处点缀的铃铛就响一次,走一步响一次。

悦耳的铃声也让她慢慢放松下来,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他。

走到他身前,玉手搭在他宽大的手心里,他牵着她的手,转身,面对试衣镜。

一对璧人佳偶天成,白雨眠举起二人相牵的手放在胸前,让她感受他的心跳。温柔至极又情动至极地说:“新月,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才能娶到你!”

她莞尔一笑“说不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才能嫁给你呢。”

“是我们都做了很多好事,才能得到上天垂怜让我们今生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一生!”

李新月情动地靠近他怀里,“雨眠,能嫁你为妻,李新月于愿足矣!”

“我也是,能娶到你,白雨眠不枉此生!”

站的累了,李新月想坐下歇歇。

她刚一动,裙摆处的铃铛就响了起来,她无辜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他,“这铃铛是有什么讲究吗?总是这样叮叮铛铛的会不会太引人注目?”

他狡黠一笑“这个铃铛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相思铃’一步一响,一步一想。步步响来,步步想。你每走一步,它都会对你传达我对你的想念。”

听他这么说,李新月瞬间觉得引人注目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她走着,跳着,甚至围着他翩翩起舞,悦耳的铃声在屋内回荡,好听极了。

察觉到她总是踮脚走路,白雨眠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软凳上,蹲下身撩起裙摆查看她的脚。

她害羞地缩回脚,“你干嘛?”

“帮你检查一下,是哪里不舒服吗?总是踮着脚走路……”

她无奈一笑,捧起他的脸“没有不舒服,只是嫁衣有点长,正常走路的话就拖地了,还没到大婚之日,要是弄脏了,多不好。”

原来如此,白雨眠叹口气抚上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介意的话,咱们再定一套一模一样的,大婚时穿,这身你就穿着,真的很好看。”

“哪有人没成亲就穿着嫁衣到处跑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要成亲了嘛?”

“这是个好主意!从现在开始咱们一起穿,逢人就告诉他,我们要成亲了,最好世人皆知,才好!”

李新月被气笑了,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我不是发烧,而是中了名为李新月的毒,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要成亲了!”

李新月摇摇头,一副你无可救药的表情,起身去换衣服,也许她真该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他关起来。他这样真的很危险,说不定哪天就跑到城楼上撒喜糖并邀请全城人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了。

试了喜服、买了喜糖喜酒、发了请帖……一切事宜准备妥当。

然而,白雨眠却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玉书风尘仆仆推门而入,高声欢呼“公子,我回来喝喜酒了!”

白雨眠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接着一手托腮,一手不知在纸上写些什么,嘴里还直嘀咕“想,不想,想,不想……”

玉书走近一瞧,好嘛,桌上铺满了纸,每张纸上写满了字,不过来来回回就三个字“想、不想”。

玉书随手抽一张,反复查看,也没看出什么奥秘,“公子,这是什么新咒语吗?能增加婚礼氛围感还是能干嘛?”

白雨眠翻个白眼给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铺平放好,接着写,不理他。

玉书站在旁边仔细观察他,突然灵光一闪,激动地一拍手“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公子,你该不会在担心洞房花烛夜,李姐姐会害羞,不想和你洞房吧?”

闻言白雨眠开始后悔给玉书送请帖了。

他强压怒气,表现得尽量自然问他“你就这么空着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哪儿能啊!”玉书边说边在他旁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对儿胖小子和胖丫头的瓷娃娃给白雨眠看“这是我在月老庙诚心祈祷了七天才求得的福娃,很灵的。”玉书刚伸手准备给白雨眠,突然又收回来,把福娃捧在手心,很是遗憾地说:“原本想祝你们早生贵子,到时我也能揉揉小团子,可你现在居然在担心李姐姐想不想和你洞房,那我这礼物不是送的不合时宜嘛。”

白雨眠觉得自己的天灵盖都要掀翻了。拿走他手中的福娃,装在喜盒里,对玉书说:“礼已送到,你回南疆吧。”

玉书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伸出食指数落他“白雨眠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我辛辛苦苦求来的福娃,你收了,居然连杯喜酒都不让我喝?!你还是人吗?”

“不是!”

“那你是什么?”

“阎王爷,只收你的命!”说完拎着他的衣领就要把人扔出去。

玉书赶紧求饶“公子,我错了……错了!咱们好好说不行嘛,何必动手呢?”

本就心情不好的白雨眠也不再跟他计较,把他扔到一旁地上,不再理他。

玉书收起刚才的玩世不恭,趴在白雨眠对面,与他平视“公子,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告诉我,兴许我真能帮忙呢。”

白雨眠放下纸和笔,正视他“你说,新月她会不会不想和我成亲了?”

“怎么可能?!”得知白雨眠担忧的居然是这么无聊的事,玉书在心里腹诽道:平时一副天下尽归我掌控的霸气睿智,怎么这会儿变傻子了。

“若是真的呢?”

“打死我都不信!”玉书懒得理他,一屁股坐地上,搅着桌布下方的流苏打发时间。

“可她这几日明明就表现的很明显!”

“那我倒要听听,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疑神疑鬼魂不守舍的。”

“从确定婚期开始,她就怕见生人,每每被问起婚礼的事,她也总是躲在我身后不愿多说。采买东西她更是一切依我,从不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一切置办妥当,她居然开始躲我!”白雨眠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是疯子,玉书觉得这要成亲的人更疯更傻!眼前之人哪里是他家公子,分明就是别人假扮的!

“她躲你,你不会去问她原因吗?”

“我……不敢……”

玉书突然觉得心口疼,原来在爱情面前从来都没有王者,爱的越深,越怕失去,明明唾手可得却依然患得患失。“不敢!”白雨眠何时说过不敢二字,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说出“不敢”二字。唯一的解释,就是太爱了,害怕失去,害怕到不敢去问她因何疏远他。

玉书假装不在意,嘲笑他“还有你白大少爷不敢的事?”

“……”白雨眠斜眼看他,没接话。

怕他接受不了玉书又赶紧安慰他“其实有没有可能,李姐姐她只是怕别人问起你们的婚事,她不好意思。而现在躲着你,或许是因为婚期将近,她不知道如何适应你二人关系的转变。总而言之一句话,她就是害羞了!”

“害羞?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玉书猛地起身,大力拍了一下桌子“白雨眠,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也对李姐姐有点信心,你们几经生死才能走到一起,至于为了这点儿芝麻绿豆的小事就郁郁寡欢的?你要是真担心她悔婚,就去问个清楚,大不了一拍两散,也好过彼此折磨!”

白雨眠蹭地站起来,霸气回怼“一拍两散?!绝无可能!”

“这不就得了。”玉书把他按下去坐好“我的好公子,你要实在没事做,不如想想婚礼当天,你要说些什么,好感动你的新娘子,让她死心塌地爱着你跟你相守一生吧。”

说完玉书一个潇洒转身,走了,留下白雨眠独自去想成亲誓词。

婚礼当天,白府花团锦簇,锣鼓喧天,来观礼的宾客络绎不绝。

白雨眠身着喜服在门外迎宾。晓轻寒早早就到了,还带了一车的贺礼。玉书见了撇撇嘴“老子的福娃才是最诚心的,岂是这些俗物可比!”

令白雨眠没想到的是,晓轻寒的一车贺礼之后跟着另一辆马车,从上面下来了两个人——晓父、晓母。

见到二人,白雨眠赶紧躬身施礼“伯父伯母,身体康泰!”

晓母扶起他,露出慈母笑,“好孩子,愿你和新月白头到老,瓜瓞绵绵!”

“谢伯母!”

晓母拉着白雨眠的手,有些为难,又有些期盼地说:“雨眠,伯母有个不请之请……”

“您请说!”

“我……”晓母不知如何开口,只把手中的丝帕来回拉扯卷曲。

见晓母一时难开口,白雨眠也不催她,静静等待。

一会儿,晓母像下定决心一般说道:“新月有她师父和红姨做高堂,我想托大给你做高堂,可以吗?”

白雨眠看着晓母,立刻红了眼眶,“蒙您不弃,小侄求之不得!”说罢撩起衣摆就要对她行跪拜之礼。

晓母赶紧扶起他,“好孩子,别跪,我们受不起!不如,你叫我一声姨母,可好?”

白雨眠了然一笑,满心欢喜,那滴泪还是顺着眼角滑落,恭恭敬敬对晓母弯腰行礼唤一声“姨母!”又转身对着晓父弯腰行礼唤一声“姨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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