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药水一滴滴坠落,顺着透明软管滑到针尖,再从静脉进入人体。

暴躁的情绪被安抚,混乱的记忆沉入心底,沉重和轻盈两种感觉同时存在,无法掌控的身体像生锈的玩偶。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只轻微颤动了下,她想思考,思维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一些情绪出现,凝聚成团,她还没看清又很快散开。

她的灵魂仿佛被粘稠的糖浆包裹,不管怎么拳打脚踢都无法呼吸到空气。

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姜丽娜用力抬起另一只手,指甲抠向手背上的医用胶布,动作笨拙却带着一股狠劲,胶布被撕开,针头被硬生生扯出,带出一串细小的血珠。

她不觉得痛,只有一种尖锐的凉意从伤口处钻进去,反而让她的大脑清楚了些。

她喘着气坐起来,赤脚踩在地毯上,身体却虚浮的像踩在云里,她扶着墙走出卧室,别墅里寂静无声。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想逃离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和鸢尾花甜香的屋子。

“醒了?”

还没走出多远,一身家居服的周子敬就出现在她面前,笑的很自然,“睡得怎么样?”

姜丽娜看着这一幕,明明是温馨关怀的男朋友,她却觉得一股寒意在心中升起。

他为什么会来的这么巧?她的记忆是不是有问题?那些药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和他有没有关系……

她有太多的疑问,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

“你睡了一天,我很担心你。”他担忧的神情不像作假,轻轻的扶着她来到沙发坐下。

“我,”她垂下眼,“我怎么了?”

“你突然昏迷,医生做了检查,说是精神太紧张。”

“那……我能不能……”能不能减少药量?她咬着嘴唇,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周子敬递给她一杯温水,语气平和道:“大概是药有副作用,我们先停药一段时间。”

姜丽娜惊讶的抬头,她心里想着能不能少吃点药,但没敢说出口,他就主动提出停药……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些胡思乱想只是她自己多心?是她在药物的副作用下胡乱揣测别人?

想到这里,她有点羞愧的靠了靠他肩膀,用亲密的肢体接触来表达歉意。

周子敬摸摸她脑袋:“是不是最近闷在家里太久了?”他沉吟片刻,像是忽然想到,“对了,下周陈哥那边有个私人晚宴,规模不大,都是些熟面孔,我打算带你去散散心,就当是多认识些人,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姜丽娜更加羞愧了,周子敬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怀疑他呢,也许真的是药物副作用吧……

事情说定后,周子敬去书房继续工作,姜丽娜在客厅里坐了会儿,目光扫过那面巨大的书架。

她起身走到书架前,手指划过一排排书脊,最后停在了一本厚重的《欧洲艺术史年鉴》上。

她记得上次周子敬给她看拍卖简报时,旁边就摊着这本书。

书很重,内页是各种画作的彩图和解说,她随意翻看着,直到在介绍十九世纪肖像画的章节里看到一幅画的局部特写——一只女人的手,白皙纤细,戴着珍珠戒指的手,搁在深红色的丝绒上。

那猩红的色泽刺得她眼睛一疼,一些带着颜料气味的片段窜过脑海:蒙着白布的轮廓,镜子折射的冷光,还有心底不自觉升起的羞耻和愤怒。

她猛地合上书,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则地跳动。

她手忙脚乱的把书塞回书架,一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心脏还在不停颤抖。

姜丽娜狠狠握住自己的手,想用力让心脏平静下来,可她越用力,心脏的呼喊就越明显。

怎么回事?那些记忆是什么?是幻觉吗?还是她遗忘了的过去?

她翻出自己床头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她学习时遇到的问题,她每晚都会翻看,周子敬也从不在意。

笔记本扉页抄录着一首诗:

当我说“未来”这个词,

第一音方出即成过去。

当我说“寂静”这个词,

我打破了它。

当我说“无”这个词,

我在无中生有。

最后那句话下面有道深深的痕迹,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

当我说“无”这个词,我在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姜丽娜抚摸那几个字,心底有种奇异的感受。

几天后,晚宴的日子到了。

送来的礼服是一件露背的香槟色长裙,剪裁精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身形,又不会过分张扬。

周子敬亲自帮她戴上搭配的钻石耳钉,冰凉的触感贴上耳垂时,他在镜子里对她微笑:“很配你。”

宴会在城中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私人会所,入口隐蔽,内部却别有洞天,挑高的大厅里悬挂着巨型水晶吊灯,光线经过切割后柔和地洒在墙上,组合成不断变换的抽象画。

空气里流淌着爵士乐,混杂着香水、雪茄和高级香槟的气味,宾客不多,个个衣着考究,低声谈笑,形成一种舒缓而端庄的氛围。

姜丽娜挽着周子敬的胳膊,感觉自己一进来就遭受到无数视线的打量,她拼命挺直脊背,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周子敬偏头看她一眼,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带她去找相对熟悉的陈哥寒暄。

陈哥今天穿了件中式立领上衣,更显儒雅风姿,他笑着与周子敬碰杯,目光转向姜丽娜时带着欣赏:“姜小姐今天格外光彩照人,子敬好福气。”

周子敬微笑颔首,手臂在姜丽娜腰间轻轻一揽,是个不言而喻的宣告姿态。

陈飞也在,他一头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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