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黑峰镇
车队走了好几天。
和沈夜白想象得不同，他们并不是一路在车里睡觉休息。
车队大概开上半天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换换班，抽支烟，吃点东西，精神一下。
路边还有补给站，主要卖汽油、柴油，并提供休息场所。
沈夜白本以为这个世界大部分地方都一片死迹——诚然是这样，但是废土的幸存者们比她想象中顽强很多。
人们在丧尸灾变之后的废墟上坚韧的生活着，散发出难以置信的生命力。
废土并不是一片死迹，虽然大部分地方都成了杂草丛生的荒原，但是大型的人类聚集点之间，仍然有道路连接着。而这些道路上，也有人们活动的痕迹。
这是他们在某个休息站短暂停留时，沈夜白想到的。
她先问了简修然，问他这些休息站的是什么人，简修然说不知道。
她又到处走了走，活动一下一直蜷在车里的四肢。
那辆最拉风的越野吉普边上，蝰蛇眼靠着车门悠闲的抽烟。
“来一根？”蝰蛇眼见她走过来，问她。
“不了。”沈夜白拒绝道。
蝰蛇眼便不再搭话，闭上眼睛吞云吐雾，露出享受的表情。
“这休息站里的是什么人？”沈夜白问。
“商会的。”蝰蛇眼说，“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流金会。”
“哦。”沈夜白表示知道了，想了想，又问，“商会和油泵车队有合作？”
她刚看见休息站的人和几个车队人聊天来着，言谈神态不像是第一次认识。
“商会和谁都有合作——除了基地。”
“哦。”
她还挺喜欢和蝰蛇眼聊天的，这人随便和自己说点什么，她都能有新收获。
想到自己还要和这人打上一段时间交道，起码要等到她履行完自己的职责，去第九城区把某个倒霉鬼找出来，这期间肯定能知道更多的废土知识。想到此处，她还挺高兴。
“蝰蛇眼。”
“嗯？”
“你说帮好几个人销过通缉，那你有没有见过S级的通缉犯？”她挑着话问，想知道更多基地和通缉的事。
蝰蛇眼吐了口烟，碧绿的竖瞳穿过烟雾，精准的盯住她：“不该问的少问。”
沈夜白舔了下嘴唇，没的有点紧张。她觉得在那只绿眼睛的注视下，心理活动被看得一清二楚。
“没别的意思，单纯好奇。”她试着找补。
“好奇？”蝰蛇眼哈哈一笑，“沈夜白，我要是嘴巴这么漏怎么活到今天的？”
沈夜白灰溜溜的走了。
休整完毕，车队重新上路。
沈夜白看简修然累得厉害，建议道：“你教我开车吧，我来开。”
她看油泵车队的人都换着开，知道开车挺累的。她自己光坐着就够累的了，在此之上，还要全神贯注的盯着路况，想必消耗很大。
“这是手动挡。”简修然看着她，眼睛里有几根血丝。
“嗯。”
简修然看了她一会儿，大概疲惫终于压过了担忧，说道：“那你试试吧。”
沈夜白坐上驾驶座，扣好安全带，看到脚下三个板。
“左边是离合，中间是刹车，右边是油门。”
沈夜白留心记着。
“踩着离合打火，挂一档半联动，松离合给油加速换档。”
沈夜白忙道：“你慢点说！”
简修然细细的和她说了一遍，沈夜白照做，竟把车启动了。
步骤有点繁琐，但是她认为这是熟练工，多做几次也就会了。
她慢慢的把车开到三档，再踩油门，换成四档，加了点速，跟上大部队。
车开起来之后就没那么复杂了，她手握方向盘，感受着屁股底下的这台钢铁巨兽，这真是种奇妙的感觉，她竟能驱动这么大个家伙。
“你睡会儿吧。”又拐了几个大弯，她越发熟练了。
“嗯。”简修然实在困得厉害，看沈夜白没什么问题了，躺在座椅里睡着了。
半天之后，车队停下来休息。
沈夜白跳下车，看见简修然还在睡，摇醒他，说道：“下来走走。”
简修然应了一声，解开安全带，下车。
沈夜白很自豪的吹嘘：“我已经完全会开车了！”
简修然听她这么说，笑了一声，喝了几口水，也渐清醒了，说道：
“也就是赶上现在了！要是大灾变之前，早晚高峰车连着车，走一段停一段，再加上这手动挡，新手刚上路可是纯折磨。”
“你是说，我赶上好时候了？”
“从开车的角度上来看，是这样的。”
沈夜白听他说大灾变之后、丧尸横行的现在反而是好时候，觉得有趣，笑了几声，简修然也笑，递给她一瓶水。
沈夜白拧开喝了几口，甜丝丝的，运动饮料，补充能量的，她在超市喝过这个。
她现在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有了认知，又学会了射击和开车。一切都在变好，她心里高兴，人也得意洋洋的。
“我看到油泵车队的人都抽烟，他们说这样提神，是真的吗？”沈夜白问道。
“嗯，尼古丁确实可以缓解疲劳，有提神的作用。”简修然说，“但焦油是个大祸害，那东西抽多了不好的。”
沈夜白明白了，这是这个时代的旱烟，而且进化得更高级。这种纸卷的单支香烟显然比需要填装烟丝的烟斗便捷了很多。
果然人在放纵自己上，才能是层出不穷的。
但是简修然就不抽。
沈夜白问道：“你不靠这个提神？”
简修然很坚定：“不。”
“我有更有用的。”简修然神神秘秘的打开后备箱，拿了两听饮料出来，塞给她一听。
沈夜白仔细一看，上书两个字：咖啡。
“我猜在民间，咖啡也是硬通货，不过我这次没看到他们交易。”简修然说。
“我也没看到。”沈夜白拉开拉环，喝了一口，然后差点喷出来，“这么苦！”
简修然笑了。
“这个比烟提神，”他说，“我不抽烟并不是道德上的考量。这行为很单纯的让我联想到基地里的一些人……嗯，他们不是抽烟，抽的幻叶，更糟，我怀疑做决策的那几个高层，很多政策就是幻叶抽多了定出来的。”
沈夜白评价道：“我发现你的很多喜好、决定，都和基地有关。不是说你像个‘典型的基地人’……反叛也是种在意？他们在影响你的决定，简修然。”
简修然把咖啡一口喝干，沈夜白非常佩服。她觉得靠这东西的苦劲儿来提神，和拿个大棒子直接把她抡醒没什么区别。她怀疑喜欢喝这饮料的人都有严重的自虐倾向。
“也许你是对的。”简修然没再回她，干脆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又上路了，还是沈夜白开车。
她喝了那黑苦汤子心跳加快，正是兴奋的时候。她第一次喝这东西，作用比在简修然身上大得多。简修然都在副驾驶上睡了两个小时了，她还精神百倍的。
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黑峰镇是个有点规模的小镇子，有一条清晰的主干道。主干道是柏油路，平整干净，甚至连个裂纹都没有。
远处有几座高耸的山脉，山下有个大工厂，烟囱林立，日夜不停的冒着黑烟，致使空气都带点焦味。
有成片的住宅区，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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